宦海風云記

0981摒棄前嫌

0981摒棄前嫌宦海風云記

虞挺華陪著孫華洋上了火車,看到車廂里人頭簇擁,不禁面面相覷的苦笑起來。//

兩個人是一個想法,不希望此次寧州之行引起外界的關注,所以才乘火車出行,可是湖城到寧州只有兩百余公里,僅為三個小時多點的距離,直達普快是沒有臥鋪的,一律是硬座,而且正午十二點半,是乘客最多的一趟。

無奈,兩個人好不容易找到座位,在吵雜聲中,談話是沒法進行了,只能打盹,權當是補個午覺。

常寧親自開車來接,而且為了掩人耳目,沒去寧州站,是在寧州西站接的車。

看到常寧,孫華洋恢復了從容,握過手后嘟嚕了一句,“神神道道的,倒是符合你小半仙的風格。”

常寧陪著笑,“老領導,你要是想風光一下,我可以馬上改正。”

虞挺華呵呵的笑著說:“老孫,你也夠可以了,讓堂堂的寧州市代市長當司機,恐怕總書記和總理來了,也不會有這種待遇吧。”

“哼,真要是總書記和總理來了,小半仙肯定是干鞍前馬后的活兒。”孫華洋譏笑著。

常寧一聽,笑著罵起來,“他娘的,老孫你才是鞍前馬后的主呢。”

一陣玩笑,總算融洽了氣氛,孫華洋也沒有了最后一絲尷尬。

車子直接開進“寧園”,進了六號樓的院子,停在了客廳門口。

開門迎接的,是丁穎、尤麗和杜秋蘭三個女人,孫華洋稍微一楞,瞥了常寧一眼,心說這小子,夠坦誠的。

其實大家都是熟人,沒什么不自在,虞挺華和杜秋蘭在青陽縣水洋公社共過患難,兄妹相稱,與丁穎也在青陽市共事好幾年,配合默契,與尤麗也多有來往,一點也不陌生,而孫華洋也是,除了杜秋蘭僅僅見過幾面,和丁穎既是在青陽是的老同事,又是現在省委常委會里的合作者,至于對尤麗,那更不用說了,自己的前妻,“里里外外”的,沒有一點秘密可言。

因為早知道孫華洋要來,有了一定的思想準備,尤麗大大方方的喊了聲“老孫”,直接把孫華洋拉了進去。

說實在的,孫華洋和虞挺華看了看客廳奢華的裝潢和擺設,對常寧都有點又羨慕又妒忌,人比人真的要氣死人,大青山的小乞丐竟有這么好的命,一個權傾華夏的爺爺,一個富可敵國的外公,還有這么多漂亮的女人圍著他,心甘情愿的受他驅使,什么好事都占全了。

古人說得對,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在男人的眼里,有三樣東西最著迷:政治、金錢、女人,一個有勇有謀的男人,或玩政治、或玩金錢、或玩女人,無可厚非,但你不能既玩政治又玩金錢又玩女人,也就是説,人可以集中精力玩三樣中的一樣可以獲得成功,或者集中精力玩三樣中的兩樣也可以玩得成功,所以,玩錢玩女人的,就別玩政治,玩政治玩女人的,就別玩錢,玩政治玩錢的,就別玩女人,如果三樣都玩,那一定會失敗,有的人眼前一旦有了好處,就不肯放過,有便宜一定占,有光一定沾,既玩政治又玩錢又玩女人,結局一定很糟糕,命運不會永遠眷顧你一個人的,越是得到命運最多眷顧的人,越是會抱怨老天不公,人心不足蛇吞象,能有機會玩其中兩樣,就已經非常幸運了,改革開放十七年來,被查獲的貪官,之所以稱之為貪,就是因為他們有個共同特點,玩政治的同時,既玩錢又玩女人。

據孫華洋和虞挺華所了解,常寧善于知足,身上始終離不開農民意識的影響,他根本不玩錢,因為他已足夠有錢,用不著再以手中的權力去弄錢,前幾年,在之江和西江兩地,有不少人曾以錢為題舉報過他,可是查來查去,發現他的家族公司在內地的生意,竟無任何違規之處,和別人的禮尚往來,也是出得多進得少,他也收禮,但不管上級下級,他總是千方百計的還禮,他也搞吃喝,但更多的是由他自己買的單,總而言之,在經濟上,他既沒為自己,也沒為別人以權謀私過。

常寧也玩政治,了解底細的人都知道,他那個玩才是真正的玩,說好聽一點,是沒有野心,說難聽些,那是沒有上進心,要不是前幾年職位走馬燈似的換,他現在的地位應該接近孫華洋了。

倒是在女人方面,前些年沒人關注,但這幾年常寧畢竟得罪了一些人,這方面的風言風語自然多了起來,但議論總歸只是議論,這年頭,哪個人前不說人,哪個背后不被說,至少還沒人敢在這方面查他,在男女關糸的問題上,沒有“現行”是永遠定不了罪的,孫華洋就知道,他和很多女人關糸密切,其中包括自己曾經的老婆,可真的要讓孫華洋因此去找他的證據,他也會茫然失措,無從下手。

相比之下,孫華洋就覺得自己有些悲哀,男人的三大嗜好,他只能玩玩政治,對女人,他是天生的無能,家里的紅旗都不保,何求外面彩旗飄飄,對金錢,他是天生的膽小和清高,這輩也不會有什么出息,看來這輩子也只能玩玩政治了,這也是他為什么能放下架子不要面子,跟著虞挺華來寧州的根本原因。

“想什么那,老孫?”常寧把一杯茶遞給孫華洋。

孫華洋哼道:“你小子搞什么名堂,不就是寧州鋼鐵廠的出售嘛,至于搞得這么神經兮兮的嗎?”

這時,尤麗和杜秋蘭站起來,說了一聲后,雙雙去了廚房。

丁穎微笑著說道:“老孫,你先聽小常怎么說,既來之則安之嘛。”

“呵呵,老孫,你先看看我的四個方案,會明白我的用心的。”

說著,常寧變戲法似的從沙發墊下摸出一張紙,抖了幾抖,遞給了孫華洋。

虞挺華也湊了過來,孫華洋攤開一看,果然,紙上手寫著四個關于寧州鋼鐵廠的出售或收購方案,一看就是常寧的筆跡。

第一個方案,由收購方亞陸有限公司提出來的,整體購買價格為十點五億元,寧州鋼鐵廠的所有債務由寧州市政府負責,在職干部職工由亞陸有限公司接受安置,離退休干部職工由寧州市政府負責安置。

第二個方案,由出售方寧州市政府提出,寧州鋼鐵廠的整體出售價格為二十億元整,所有債務由寧州鋼鐵廠原有三方負責償還,在職干部職工由亞陸有限公司接受安置,離退休干部職工由寧州市政府負責安置。

第三個方案,是經雙方談判后對外公布的正式方案,主要內容有,寧州鋼鐵廠的整體出售價格為十二點伍億元整,債銀行和企業債務由原寧州鋼鐵廠三方承擔,對職工所欠工資及其他欠費三點四億由亞陸有限公司負責償還,在職干部職工由亞陸有限公司接受安置,離退休干部職工由寧州市政府負責安置。

第四個方案,也是最終的正式方案,雙方將在最后時刻拿出來對外公布,主要內容有,寧州鋼鐵廠的整體出售價格為十三點五億元,全部債務約十五點三億元由雙方各承擔一半,共同處理,也就是說,這個方案的整體出售價格,考慮了土地增值因素,加上債務,實際價格是二十一點一五億元,此外,在職干部職工由亞陸有限公司接受安置,離退休干部職工由寧州市政府負責安置。

孫華洋和虞挺華是何等樣人,看一遍,就嗅出了其中的名堂。

“你這第一個方案和第二個方案,純屬扯淡,至于你的第三個方案,應該是個套子吧?”

常寧笑著說道:“高手就是高手,火眼金睛,一看就透。”

孫華洋盯著常寧問:“你想套誰?”

“當然不是你。”

倒吸一口涼氣,將紙折起來遞還給常寧,孫華洋嘆道:“好大的胃口啊。”他知道常寧要對付的是誰,只是大家都是明白人,根本用不著掛在嘴邊。

“老孫,你還記得青陽縣的老縣長王玉文吧?”常寧問道。

孫華洋點了點頭,“嗯,當然記得……我明白了,你其中的一個目的,就是為王玉文報仇。”

虞挺華插了一句,“王玉文縣長死得冤啊。”

看著孫華洋,常寧說道:“我需要你的幫助。”

“小常,你是要我為虎作倀,與你狼狽為奸,這恐怕不行吧。”孫華洋習慣性的猶豫起來。

“老孫,確切的說,我想和你合作,為了表示我的誠意,為了讓你掌握我的把柄,我把我的陰謀詭計毫無保留地告訴你。”

孫華洋苦笑著說道:“把柄?我參與了你的陰謀,不是同樣也有把柄落在你的手中嗎?”

常寧微笑著說道:“這點請你放心,我會打個時間差,讓你們在關鍵時刻,制造個你們不在談判的現場,略過第三個方案,直接跳到第四個方案,也就是說,你根本不知道有個所謂的第三方案。”

沉吟了一會,孫華洋問道:“即使我同意這樣做了,可我們的市長謝暉那里怎么辦,最終還是要他來簽字的,還有,東海市那邊你又準備如何搞定?”

舉杯喝了幾口茶,常寧一付胸有成竹的樣子,狡猾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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