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卷哭了整個后宮

第138章 旗鼓相當

御攆離開好大一會兒之后,燕寧還站在那里,對著手中的花燈發呆。

念蝶實在看不過去了,走過去喊一聲:“小姐,你發什么呆呀?”

其實念蝶很高興,覺得剛剛小姐奔向陛下的樣子,十分順眼。

她覺得陛下對小姐很不一樣,陛下肯定是喜歡小姐的,但小姐天天說,陛下對她的喜歡,只是因為她有用。

念蝶分明看得出來,不是那樣的。

雖然念蝶沒接觸過君王,不知道君王在對待一個對他有用的人,以及在對待一個他真心喜歡的人的時候,到底有什么不一樣,可人心都是肉長的,肉長出來的心臟,是能分辨出真偽的。

虛情的好,與真心實意的好,只要用心去看,就會看出來不同。

小姐之所以老是說陛下因為她有用,這才對她好,是因為小姐本身就排斥陛下喜歡她的這種觀念。

她打心底里不接受,所以一直強調,陛下只是因為她有用,這才喜歡她,時間久了,她自己也信了。

念蝶知道,小姐一直都在敷衍陛下,看上去親熱無比,夫君夫君的叫,其實叫的沒有一點兒感情。

小姐就像塊冰冷的石頭,不開竅,不融化。

可剛剛,小姐害羞了呀!

念蝶很高興,如果小姐愿意接納陛下,她自覺著后宮就沒有陳魚容和楊千悅什么事情了!

身份高貴又如何,青梅竹馬又如何?陛下不喜歡呀!

念蝶在想什么,燕寧并不知道,燕寧在念蝶喊了那一聲之后,慢慢抬起腦袋,視線落在念蝶身上,下意識開口:“這花燈……”

“既是陛下親手所做,又是陛下送給小姐的,自然要把它帶回去,掛在小姐的屋檐下。”

念蝶一把奪過那個花燈,就怕她家小姐一時腦抽,將花燈給扔了。

這可是陛下親手做的呀!

普天之下,誰能有這種恩寵,得到陛下親手所做的東西呢!

小姐可千萬別不知好歹,將花燈給扔了,她才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

念蝶奪過花燈之后,對著燕寧道:“小姐,我們也趕緊回去吧,天色越來越暗了,好像也越來越冷了。”

燕寧的思想不專注在那個花燈上面了,也確實感受到了一些涼意,她攏了攏披風,點頭說:“走吧,回家。”

晚上在寧家用的晚飯,吃完飯后,在寧家陪了寧老爺和寧老夫人一陣子,之后所有人都去街上湊熱鬧了,寧老爺和寧老夫人老了,腿腳不好,坐馬車看了一圈街上的熱鬧之后就回去了。

寧維澤和桃氏想夫妻二人自己玩,等寧老爺和寧老夫人離開,他二人就跟著走了。

寧維仁和許氏也相親相愛的走了。

寧素素拉了燕寧,也跟著離開。

剩下的人一起逛著。

但是寧素素將燕寧拉走之后,不多時就遇到了劉寶羅姐妹,寧素素又說想陪弟弟妹妹,便又離開了。

但寧素素并沒有回到家人們身邊,而是去了金梅閣。

她倒也不怕被人看見,看見了就說是去買東西的。

熟門熟路去了后院,推開一間屋子的門,果然看到了楊孝理。

楊孝理在做花燈,聽到開門聲,抬頭朝門口看過去,看到寧素素進來,他冷酷的臉上帶了一絲笑意,指了指桌子上的東西:“正在給你做花燈。”

寧素素關上門走過來,坐在另一邊的椅子里,看著楊孝理忙碌。

楊孝理將花燈做好,遞給她。

寧素素接過來,看一眼那個花燈的模樣,是一朵蘭花,她素來最愛的就是蘭花了。

楊孝理是懂她的。

寧素素從袖兜里掏出一個用帕子包著的東西,遞給楊孝理。

楊孝理挑了挑眉,問道:“送我的禮物嗎?”

寧素素點頭:“我從平津買的,覺得挺適合你,就帶回來給你了,你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楊孝理說:“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他將帕子揭開,看清了里面的東西,是一個紅色劍穗,劍穗中間又用針線縫進去了一個平安符。

他抬起手指,摸了摸那個平安符,問道:“是你……”

“我在平津一個寺里求來的,聽說很靈驗,你帶著,不管有用沒用,至少心里能踏實。”

楊孝理伸手將寧素素摟到懷里,對著她的額頭親了一下,他低低的說:“這個禮物我很喜歡。”

他松開寧素素,起身去拿了自己的佩劍,取下舊的劍穗,將新的劍穗掛了上去,之后他將劍放下,回到寧素素身邊,看著她說:“想出去走走嗎?”

寧素素垂了垂眼:“我們能這樣一起出去嗎?”

楊孝理說:“為什么不能?”

寧素素嘆氣,她的家世一般,而他的家世顯赫,他們本就不是一個圈子里的人,走在一起,很難不讓人起疑。

年輕男女戀愛的人有很多,家世相當的,基本不用顧慮什么,想走一起就走一起,想讓別人知道,就讓別人知道。

可她和他不行。

寧素素沒有直接說明,而是道:“我不想出去,我只想跟你待在一起,我去平津過年,小半月沒回來呢,你不想我嗎?不想跟我單獨待一會兒嗎?”

楊孝理拉住她那只沒有拿花燈的手,將她摟到懷里,他輕聲說:“我當然想你。”

“那我們就不出去了。”

“元宵節很熱鬧,我想帶你出去看看。”

“我不是外地人,打小就在看元宵節,看了這么多年,也看膩了呀,如今不想看了,我就想跟你待在一起。”

楊孝理笑著說:“你才十五歲,就算從五歲開始看元宵節,也只看了十年,這就膩了?”

他壓低聲音說道:“那你看我一輩子,不得膩成什么樣。”

寧素素捂著嘴笑起來。

楊孝理頓了一下,也跟著笑,軟化了他俊冷的輪廓。

寧素素看著他,癡迷道:“不會膩的,永遠都不會膩,倒是你,看我一輩子,會不會膩啊?”

“我也不會膩。”

寧素素擱下花燈,低頭去親楊孝理。

楊孝理低咳一聲,抱起她穿過屏風,坐在了后面的大床上。

相愛的兩個人,一染上,就會難舍難分,不管外面再繁華熱鬧,不管外面再多姿多彩,都不及他們對方眼中的一方。

寧素素和楊孝理在房中待了三個多時辰,楊孝理雖然禁不住寧素素的誘惑,但保持底線,不碰她身。

兩個人只是相擁著說一些情話,楊孝理安靜的聽寧素素說她在平津過年的趣事,時不時的兩個人陷入親吻里不可自拔。

戀人之間相處,時間總是過的很快,楊孝理和寧素素都沒有感覺,外面已經燈火漸熄,遠處的熱鬧也漸漸的靜了下來。

楊孝理啞著聲音說:“你要回去了。”

寧素素舍不得他,抱著他不丟。

楊孝理笑道:“以后我們能天天見面的,你若想我,隨時來這里,我都會陪你。”

寧素素又去親他,楊孝理按住她的頭,氣息灼熱:“素素,聽話,來日方長,等我娶了你……”我會好好疼愛你的。

后面那句話他實在說不出口,一把拉起寧素素,又拿起那個花燈,走出房門。

楊孝理將花燈塞到寧素素手里,對她道:“可以讓你的丫環知道我們的事情,你每天一個人來,我也擔心,多個丫環跟著,我能放心。”

寧素素咬了咬唇:“我是怕秋紋多嘴。”

楊孝理心想,總要慢慢讓你身邊的人知道我們的事情啊,總不能一直這樣偷偷摸摸的,我不喜歡。我想跟你一起走在大街上,可以光明正大的牽手逛街吃飯。

楊孝理問道:“你一個人離開,你的丫環不擔心?”

寧素素說:“我把她打發回去了。”

楊孝理不贊同:“這樣不好,下次你再過來,帶著她。”

寧素素沒應這話,她的丫環沒跟著她,楊孝理自然親自送她回去,好在這個時候有些晚了,街上的行人不怎么多了,兩個人有時候并排走在一起,有時候一前一后,倒也沒讓人看出來有什么異常。

就這樣一路走到寧府門前,楊孝理停住腳步,寧素素提著花燈去敲門,轉頭看楊孝理,楊孝理隱在了對面宅子的陰影里,見她看過來,他沖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寧府門打開,寧素素提著花燈走了進去。

門關上的時候,她扭頭朝門外看,看到楊孝理還站在那里,沉默如山,像永遠的屏障。

那一刻,她真想飛奔出去。

但她終究還是克制住了,艱難的收回視線,走進庭院。

寧府大門在身后合上。

楊孝理從陰影里走出來,看著那道門,微微的嘆一口氣,再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身子,越發的憂愁。

她只知道撩他,哪里知道他的痛苦。

燕朗帶劉玉嬋去了西街的武場,還是他大年初二去的那個街頭武場,先前齊橫元交待過,所以燕朗來了后,沒有收錢,他一報名字,登記官立馬拿了對戰的令牌給他,又客客氣氣的將他送走。

劉家是文臣,家中沒有人學武,基本全是文官,又加上劉玉嬋是府上最小的嫡孫,大家都特別寵愛她,并沒讓她來過武場,在歸陽城生活了十一年,也是頭一回來,備感新奇。

她東瞅西望的,燕朗好笑,說道:“你不要說,你從來沒來過武場啊。”

劉玉嬋說:“我確實沒來過啊,這不奇怪吧?”

燕朗瞪大眼睛:“怎么可能不奇怪,你在歸陽城生活了這么多年,居然還沒進過武場!”

劉玉嬋抿了抿小嘴:“這有什么奇怪的,我們劉家多數都是讀書人,府上沒人練武,自也沒人來武場,沒人來,又怎么會帶上我呢?我是第一次來呢。”

燕朗:“……”

他的腦海里忽然詭異地浮出了一句話:小姑娘的第一次都給了他。

啊呸,他在胡思亂想什么呢!

不單劉玉嬋是第一次來,瓊月也是第一次來,郭信也是。

三個人都好奇的東看西看。

燕朗看一眼手中的腰牌,是藍色的,也不知道這一次切磋的對手是誰。

他需要等待,就把劉玉嬋三人帶到了君王上次用的包廂。

燕朗隨時隨地想來武場,自然就把那個鑰匙隨時隨地的帶著。

他掏出鑰匙,打開包廂的門,帶劉玉嬋三人進去。

劉玉嬋問道:“你在武場里還有專門的包廂啊?”

燕朗不想多說,嗯了一聲:“我四姐姐心疼我,就給我花錢弄了一個包廂。”

燕朗將爐子點著,屋內稍微暖和了一些。

兩個人圍著爐子聊天,瓊月和郭信離了一些距離,也圍在爐子邊上。

兩個人聊的都是武場的事情,燕朗將自己知道的武場的一些規則說給了劉玉嬋聽。

劉玉嬋挑眉:“你比武的時候,我不能去看?”

“是不能看的,不過也有例外,上次有人去了二樓,但那是身份顯赫之人……”

說到這,停住了。

他看向劉玉嬋,又解釋:“我不是說你身份不夠顯赫。”

劉玉嬋笑道:“我知道。”

原來二樓也可以去的呀。

那她要看燕朗比武。

包廂門被敲響,跟上次一樣,有個小廝過來通知燕朗,他可以去比武場地了。

燕朗說了謝謝,關上門,交待劉玉嬋好生待在這里。

劉玉嬋表面上乖巧聽話,應下了,但在燕朗離開之后,她就偷偷的去了二樓,郭信和瓊月攔不住她,又不敢離開,只得守在包廂里。

憑劉玉嬋是劉國相嫡孫女的身份,自然很容易就上去了。

二樓有專門的包廂,可以看到比武場地上的情景。

劉玉嬋趴在那里,看到燕朗出現,笑了一下。

燕朗來到比武場地之后,看到了與他切磋的對手,一個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少年。

如果他沒記錯,是先前跟在君王身邊,聽說是齊王府的養子,那個叫齊容初的人。

齊容初不認識燕朗,遞交了藍色令牌之后,上了比武場地,他站在那里挑選兵器。

燕朗也遞交了藍色令牌,上比武場地挑選兵器。

齊容初選了一把劍,燕朗也選了一把劍。

兩個人選好兵器,各自拱手作揖,互相介紹身份。

燕朗報完名字,齊容初微微一愣,他略顯疏離冷淡的目光在燕朗身上定了一會兒,心想著,他就是燕朗嗎?

他有個姐姐,叫燕寧,幫助齊國陛下連續三次打敗姜國。

他的養父王爺想讓他接近這個人,學習燕寧的一身本事。

齊容初垂下眸子,拿著劍往后退開,比武開始,各自點到為止,沒有第一次跟陳弘對戰時的兇險和劍拔弩張,兩個人都沒想去傷了對方,或是贏了對方,這一次只是尋常的切磋,卻讓兩個少年同時心頭一震。

燕朗感覺齊容初藏了很多實力,齊容初也第一次領教到那么霸道的內功,他學藝多年,師承有名的武侯,所學皆是上乘武功,但也沒有練到如此霸道又爐火純青的內功,這個少年只比他大了一歲,竟就擁有了這種無可抵擋的內功。

比武切磋結束,兩個人又是拱手作揖,燕朗說道:“承讓了。”

這一次比武切磋,燕朗勝。

齊容初冷淡道:“你內功不錯,輸給你不丟人,希望下次我們還能切磋比試。”

燕朗笑著說:“我覺得你的實力遠不止這些,下次若還有機會比試,我希望你能全力以赴。”

齊容初內心驚了一下,他確實刻意隱藏了實力,但以他的本事,很少有人能看出來,除非比他厲害的多,不然是不可能看出來他隱藏了一部分武功的。

齊容初瞇了瞇眼,說道:“你應該也隱藏了實力。”

燕朗笑道:“只是比試嘛。”

齊容初有些不滿了:“既是比試,你自己都隱藏了實力,為什么要讓我全力以赴呢?”

燕朗笑道:“你別生氣,雖然只是比試,但武場存在的意義是讓我們可以增進武藝,第一次與你比試,我也不知道你的水平,不敢發揮太多實力,如今我知道你實力不弱,性子也好,不是那種爭勝的人,那下次咱們都全力以赴如何?”

說著,頓了一下,又道:“我也想找個旗鼓相當的對手,讓我的武藝能夠再上一層樓。”

練武之人,有時候會遇到突破不了的瓶頸,這不分年齡,不分階段。

憑燕朗這個歲數,武功練到這個火候已經很厲害了,但他不滿足現狀,他還想再厲害一些,雖然四年的流放很苦很苦,但他卻在那四年的流放生涯里,獲得了更加霸道的內功,如今來了歸陽城,如果沒有旗鼓相當或者說,有個他想要戰勝的對手,他就很難再更上一層樓了。

上次與陳弘比試,燕朗其實還小小的期待,想著陳弘能助他突破一層樓,但陳弘的性子太不好了,一味爭勝,又對他有很大的敵意,不是陪他練武的良友。

但眼前這個齊容初,就很適合了,就看他答應不答應。

齊容初正愁沒機會接近燕朗呢,聽了燕朗這話后,他思索了片刻,說道:“好,下次若有機會再一起比試,我全力以赴,你也全力以赴。”

燕朗笑道:“一言為定。”

齊容初應該是個不愛笑的人,他的臉有些冷冰冰的,對誰都不熱情,對誰也不親厚,看到燕朗笑了,他努力扯了扯唇角,只扯出一個弧度而已。

燕朗將劍還回去,跑到包廂找劉玉嬋。

推開包廂門,劉玉嬋安安靜靜坐在那里,郭信和瓊月守在一邊。

燕朗問劉玉嬋:“無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