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今天肯回宮了嗎

第四十三章 曾經的肋骨,后來的雞肋骨

蕭承書氣匆匆踏出瑤寧宮,靜靠在墻邊的女子喊住了他。

“喂,蕭遠。”

蕭承書停步,滿面的憤惱在瞬間瓦解。

清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都聽見了。”

“噢,嗯……”

蕭承書紅了臉。

清辭直勾勾看著他眼底,“所以你知道我什么底細?什么時候知道的?”

蕭承書支支吾吾,“我只知道你武功高強,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清辭逼近他的臉,他無地自容做錯事一般逃避她的眼神。

她嘆了口氣。

“我們都好傻,隱瞞對方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事。走吧,我餓了,霽月樓去。”

清辭選了個安靜的角落。

上菜之前,清辭雙手托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蕭承書避無可避,只能坦白,“我父親是戶部尚書。”

不僅掌管國庫,百官支給,軍隊糧餉,土地戶籍能皆屬戶部管轄。蕭尚書的職權在六部中當屬最重。

“我知道,”清辭若有所思,“所以通過戶籍,能查到我?”

“不是,”蕭承書壓低了聲音,“我父親建了個諜報門,并無多大用處,不過偏偏對秦太師一府了如指掌。”

清辭突然有種被暴曬在陽光下的感覺。

蕭尚書素來不參與黨派紛爭,清正自身,建這樣的諜報門究竟是皇上示意的,還是蕭尚書自個兒的主意?

天下之大,掩藏了無數能人異士,有本事便可招攬。

清辭忽然覺得自己不過爾爾,悶悶喝了一杯酒。

蕭承書道:“萬華生一死,你的武功當是天下第一,所以我從不擔心傅蕓煙能把你怎么樣。”

清辭回憶起某一天,蕭承書從瑤華宮帶走“被欺負”的她,乍了乍舌。

男人的演技一個比一個好。

蕭承書大概也是想到了那件事,臉又紅透。

“或許你不信,我回回面對傅蕓煙說不清的煩躁。我原本對她是愧疚的,可她再三用頭疾來逼迫我,久而久之,我煩透了她。”

他有些自責,“我是欠著她的,可我又沒法拿一生去償還她,我真的做不到。她心腸極其歹毒,再三害我身邊的人,甚至還利用我懷孕的長姐來威脅我。我擺脫不掉,甚至有些時候……我惡毒的希望她死了才好。清辭,我是不是很惡毒?”

清辭搖頭。

愧疚原本鎖住男人的好東西,可長公主用之過甚,又有病態的占有欲,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背負著太多無處可逃,怎么可能再愛上施加給他痛苦的女人。

“為什么說她的頭疾因你而起?”

“那一年臘月父親帶我進宮,傅蕓煙在御花園中叫住了我,讓我陪她玩。我覺得她很煩,就提出玩捉迷藏的游戲,想趁機甩掉她。結果她在御花園的假山石里藏了整整一夜,別人喊她也不出來,她躲得很好,只等我找到她。可我……早就回了蕭府。”

清辭忍不住埋汰,“你有點壞。”

蕭承書點頭,“寒冬臘月的,她被找到的時候發了高燒,模模糊糊的喊著我的名字。于是所有人都認為她喜歡我,先帝特地召我進宮,而我自知做錯了事,自請照顧她。”

他眸光悠遠,仿佛回到了那年。

“她睡了三天才醒來,渾身都不舒服,卻對我誆她玩捉迷藏的事絕口不提。那時候,我覺得她很善良,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所以長公主是因臘月天的那一夜,落下了稀奇古怪的頭疾。

小二在此時端了酒菜來。

清辭給他倒了杯酒,推到他面前。

“你我一樣,曾經都有塊肋骨放在心上。”

她先干為敬。

“拔掉這塊肋骨不容易,蕭遠,你舍得?”

蕭承書舉杯,“離了金陵城,我再不想行醫,我們男耕女織一世,可好?”

“不好。”

清辭搖頭,“我不會任何女工,我不要織繡。女耕男織的話我可以。”

蕭承書被她的“不好”打擊得不輕,聽到后來的話,又樂不思蜀。

“耕和織都我來也行,只要你不嫌棄。”

清辭兩杯酒下肚,很快就有點上頭,“喂,我忘了你喜歡果酒。小二!來壇果酒!”

她這一嚷,視線往小二那一瞥,瞧見了不得了的東西。

清辭猛得站起,搖了搖蕭承書的肩膀,“你看,那個是不是齊興?”

蕭承書順著她目光,看到齊興摟著一姑娘正往樓上去。

樓上有包間,還有廂房。這兩人干嘛去的顯而易見。

清辭一拍桌子,掄起袖子。

蕭承書握住她手腕,“冷靜。”

清辭看了他一眼,“你以為我要殺人?不,我不會隨便殺人的。”

“就這點?”

女子看著掌心的幾顆碎銀嫌棄得很,“那小婊子拿不出錢了,把她賣掉得了。”

齊興從頭抱著她,吻著她脖頸,流連往下,“急什么,那肚子不還有用著呢,生幾個小的拿去賣豈不更好?”

女子愉悅得笑,“你該不會舍不得那小婊子了吧。”

“怎么會呢。”兩人纏綿著向床上倒去。

清辭扒著門,聽得火冒三丈。

小舞是這樣喜歡這個狗男人,為了他低頭借錢,心心念念著給他生個娃傳宗接代。

“一對賤人。”

里頭興致正濃,她在門外的怒罵不被所聞。

“先查清楚這女人什么來歷,”蕭承書輕聲說,“讓這對狗男女一起死。”

清辭眨了眨眼睛,“你不是讓我冷靜?”

“還想讓你的小舞生孩子給他們拿去賣,這是人能干出的事情嗎?弄死得了。”

清辭多次在蕭承書面前說“我的小舞”,他便也張口就來。

蕭承書想想就生氣,“我們要是能有孩子,兩只手都捧不過來,哪里舍得賣掉。”

清辭點頭。

“嗯,該殺。弄死個人倒是容易,可小舞那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她早晚要面對的,早點抽身是福分。”蕭承書道。

清辭想了想,一腳踹開了房門。

蕭承書沒來得及捂住自己的眼睛,香艷的一幕落入眼底。

女子尖叫著往被窩里鉆。

齊興剛破口大罵,看清來人立馬萎了,他在清辭這里吃過大虧,被擰過的手臂還疼著,著急忙慌得跟女子搶被子遮掩。

蕭承書叫苦不迭。

“我說,你下次能不能說一聲,總這樣,我一個男子看見不好……”

清辭無語,“別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