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今天肯回宮了嗎

第六十七章 換廂房

到亥時,陸平謙都沒醒來。

清辭打了個飽嗝,趴在桌上準備睡會兒,門在此時被敲了兩下。

清辭開了門,對方是山莊里小廝的打扮。

小廝哈腰咧著嘴,姿態恭敬得跟收了錢似的,“姑娘,咱們莊主送了您兩間上好的廂房,麻煩您挪個步。”

清辭警惕得看著他,“送廂房?不是不夠用么?”

“您在晚飯席間表現得尤為出彩,所以莊主特地送您兩間不外放的廂房。”

清辭回想起那一場玩笑似的打斗,她哪里來得及大顯身手,只隨便打了幾個半吊子,陸平謙就暈了過去,她只能拖著人走了。

山莊里先是派人送來了一桌大菜,說是特別照顧的,這會兒又讓換廂房?

清辭擺了擺手,“這間住著挺好,不換了,替我謝過莊主。”

“姑娘!”小廝見她要關門,急了,“莊主吩咐了我一定要把事兒辦好,姑娘拒絕了莊主這份好意,我可怎么回去交差啊。”

“是我要拒絕,也不是你的錯。”清辭微笑著說,“無功不受祿,莊主的好意我實在不敢承受啊。”

小廝往屋里頭看了看,“姑娘和一個男子住一塊兒也多有不便。”

“這是我自己的事。”

對方催得越緊,她越是不樂意,“我困了,抱歉。”

清辭強行關上了門。

“姑娘!姑娘!”

小廝在外頭喊了好幾聲,把隔壁的人給喊了出來。

“干什么呢,大晚上的,讓不讓人睡了?!”

“怎么的,莊主讓我在這兒喊的,有本事走人啊別住這兒!”

隔壁的人慫了下來,再沒意見。

陸平謙揉著眼睛轉醒,“咋了?”

清辭說,“說是要給我們送廂房,天曉得來的到底是不是莊里人,不搭理。”

聽了小廝回報,傅景翊有些頭疼,倒也沒責怪他辦事不力,只讓趕緊退下。

秀月勸道:“陛下,既然她都與男子同住一間了,陛下何不……”

“何不什么?”

冷洌的目光掃來,秀月把到喉嚨的話都咽了回去,“何不再接再厲,總有法子的。”

“那就走水。”

“走水?”

“去辦。”

傅景翊言簡意賅,秀月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好!馬上去。”

陸平謙醒來之后哪還敢睡床塌,填過肚子后很自覺的躺去了地上。

清辭剛閉上眼,窗外一道突兀的風聲讓她驚而坐起。

窗被強勁的力道推開,一根火棍從窗口飛了進來。

在砸到陸平謙之前,清辭閃身過去一腳踹出,將火把原路踢了回去。

陸平謙嚇傻了,“這,這是啥考驗?”

火把雖飛了出去,陸平謙的被子仍著了火。

清辭聞到了清油的味道。

剛剛那個火把滴了大量的油,即使她踢了出去,火星仍會輕而易舉的落下。

清辭反應極快的抓過床上的被褥撲滅了火。

陸平謙的心還是一顫一顫的,突然嘴巴一扁抹起了眼淚。

先是半山腰上被司覃然攔路,再是吃個晚飯血流成河,睡個覺還有火把飛進來……

從小到大遭受過最大的挫折也就摔跤的陸小公子,心態終于崩了。

“師父,我想回家!”

清辭嫌棄得看了他一眼,“你至于嗎,就一個火把嚇成這樣?”

敲門聲又響起。

“姑娘,出什么事了嗎?”

“沒事兒!”清辭回道。

門外馬上沒了動靜。

清辭把窗關上,“陸平謙,你來前不知道這地方是個多事之地么,你一個男人,皮都沒破一點兒怕成這樣?這不有我在么?”

陸平謙的被褥燒了,沒處睡,又怕又急。

“我以為打斗都是光明正大一對一,師父你那么厲害都不在乎話下,我不知道還要打群架,還搞偷襲……”

偷襲防不慎防啊,但凡清辭反應再慢點,那沾滿清油的火把就直接砸在他身上了。

他最害怕火了。

清辭蹙眉,“你睡床上,離門和窗都遠,我在地上。放心,有一點兒異響我醒得極快,不然我也活不到現在,別怕。”

“嗯。”

在她柔和篤定的目光里,陸平謙慌跳的心總算慢慢平靜,“師父,你真好。”

清辭背對著他在桌邊倒水喝,嘴角莫名揚起。

有個小拖油瓶也不錯。

等到他在床上睡下,清辭以身為枕躺在了床邊地上。

噔噔——

又來敲門了。

“師父……”陸平謙聲音顫栗。

“有我在,怕什么。”

清辭起身開門,這一回,她傻眼了。

秀月抱著劍站在門口,直接問:“明白了么?”

清辭縷了縷思緒,無聲嘆息,“他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遠?”

秀月用命令的口吻說:“收拾一下,換廂房。”

清辭眸色略深,沒有動身。

秀月口氣軟了些:“陸平謙會有人保護,不會趁你們分房對他不利。”

“我信不過你主子,”清辭直截了當的說,“你應該明白的,有些事他脫離不了干系,而那是我的底線。”

陸平謙在后面聽得一頭霧水,又不敢插嘴。

師父這樣的高手能在這里遇到熟人并不意外,只是清辭面對眼前這個人,似乎不大友好。

秀月沉著臉色,不容置喙道:“你總該聽他解釋吧,你這樣斷定他觸碰了你的底線,是不是有些武斷了,跟你對蕭承書做的有什么區別?”

“扔火把進來呢,這算什么?”

“清辭,這是我一人的主意,”秀月破釜沉舟的對她說,“他不屑于這樣做的,他認為他缺女人缺到要對你機關算盡的地步?”

這話倒也有道理。

清辭想了想,沒錯啊,她雖然被郡主那番話嚇到,甚至有懷疑皇上參與了蕭承書的事兒,參與了那些謊言。

可說到底,皇上哪怕對她有意思,也不可能到那個地步。他可是有后宮三千的皇帝啊,對她充其量有一點兒興趣罷了。

“那你又為什么,為他做到這個地步?”清辭看著她的眼睛叩問。

“我忠于主子,這不是應該的嗎。”

清辭對天無語,虧得秀月這樣理直氣壯,“早這樣坦白不就好了,我還能說個不字?非要搞成這樣,把我徒弟都給嚇壞了,你的辦事能力有點差。”

她轉身去柜子里拿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