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憨女郎的躺平日常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信你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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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公府花苑,亭中有侍婢侍奉,長廊處也有長桌擺放。

馮云在長廊,馮清在亭中。

各自桌上鋪著宣紙,筆墨揮毫。

馮清唇角含笑,神情怡然。

馮云沉眉凝思,下筆仔細。

馮清抬眼看到馮云的神色,嘴角輕勾,在身邊的侍婢置上自己的印鑒后,方施施然的走到馮云身側。

馮云畫上與自己所畫一樣都是百花絢爛,只是她的是春風習習,馮云的是一抹嫣紅,畫前一穿著盔甲的將軍,手執長弓長槍,凜然而立。

馮清眼底清涼。

如果說拜師那日馮云只是臨摹,她看的不甚清晰,現在已然清清楚楚。

馮云的畫不如她,但相差亦不遠。

“二姐姐,我這畫可能入晏師的眼?”馮云話里忐忑。

“晏師要你所作何畫?”馮清不答反問。

馮云立刻苦了臉,放下筆,唉聲嘆氣:“昨兒大兄說我院里有好消息,我可是跑著回來,結果,只晏師的信箋,要我作畫,聽聞父親要歸來之心境,之前我就是看到什么就畫什么,哪里會畫什么心境!今兒若不是見二姐姐來園子里作畫,我怕是撓破了頭也不知道要畫什么。”

馮清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沒想到竟是她教了馮云作畫。

“今日我所作亦是如此。”馮清道。

“真的?那我能抄嗎?”馮云歡喜狀。

“你說呢?”馮清聲音有些冷。

馮云無奈:“早知道就拜別家大師為師了,這樣就是抄了,也看不出來。”

馮清袖下的手發緊。

她數年辛苦才能拜晏師為師,而她,若非是她一時難以自抑,她又怎么可能再拜晏師,偏偏現在還是一副委屈全然不放在心上的德行。

馮云眼角瞧著馮清臉色發青,輕咳一聲。

小白花這么容易生氣可怎么行

“二姐姐,我看看你的畫,可好?”馮云又問。

“自無不可。”馮清一字一頓。

馮云渾然未覺,雀躍的過去亭中。

但見馮清的畫上亦是花草,畫中朵朵花枝似在風中搖曳,欣喜之色幾溢畫卷。

“畫的太好了。”馮云驚嘆,“晏師明知道二姐姐畫作比我要好那么多,偏偏要畫一樣的畫作,晏師就是偏心呀。”

聞言,馮清的額角都在顫。

什么偏心她,明明晏師是偏心她馮云!

她習了幾年畫作?她馮云才畫了多久?

正如先前的畫作臨摹,同樣的畫作才更可見她的劣處,她馮云的好處!

馮清的目光落在正在看畫的馮云的后脖頸上,幻作恍惚的似有銳利的刀鋒劃過,鮮血淋漓。

馮云低頭看著畫,只感覺到后脖頸似有涼意劃過。

小白花姐姐就在她身后呢

“見過女郎,這是我家女郎要呈送給兩位女郎之物。”

遠處有侍郎府的侍婢緩緩近前,呈上一個盒子。

冬憐接過來,馮云打開,盒子里正是做好的刀筆刃。

和馮清畫卷上所畫一模一樣。

更因為是明晃晃的擺在眼前,更顯精致。

“好漂亮。”馮云驚嘆,回頭問馮清,“二姐姐還真舍得送人?”

在馮云打開盒子的時候,后脖頸的涼意就已經消失不見,馮云只看到馮清神色微腆:“相救之義,總不能不報。”

“好吧。”馮云不舍的摩挲了會兒,刀筆刃放回到盒子里,推向馮清。

馮清嫣然一笑,又推給馮云。

“三妹妹送去,可好?”

“為何?這是二姐姐的謝意啊?”

“那位韓士子可是救了一頑童,再說,刀筆刃是我所畫,又是大姐姐所制,如今三妹妹親去,才對。”

馮云面帶扭捏:“不如二姐姐假裝我去?”

“三妹妹!”

馮清嗔然。

馮清無奈:“好吧,去就去,可先說好,我會說這是二姐姐相謝之意。”

“那是自然。”馮清笑意盈盈。

馮云微微抬眉。

小白花這是恨不得她和那位韓士子多見面才好。

只是小白花怕是不知道,她也想和那位韓士子見一見呢

京都,風云樓。

素凈的車馬緩緩停下,冬憐從車中下來,隨后下車的是一戴著帷帽的女郎。

女郎行走大步,直入風云樓三樓。

三樓某雅室房門打開。

冬憐在前,帷帽女子在后。

屋內,等候的江陰士子韓休杰連忙起身行禮:“士子韓休杰,見過女郎。”

“久違了,韓士子。”馮云摘下帷帽。

這回她不是這幾日在府中幾乎和馮清一樣的裝扮,而是穿回了自己最慣常的衣裳。

韓休杰目光似有若無的往馮云身后瞄了眼,連忙躬身:“不知女郎相召,是有何要事。”

馮云彎唇:“也不是什么要緊,只是聽聞前幾日士子于我鎮國公府的馬蹄下救了一小童,二姐姐回府之后就常說韓士子雖是文人學子,卻頗有俠義之心,想來日后入仕定是國之棟梁,總是全是夸士子的,這不,又做了個小玩意給世子,說是感謝士子相救之恩……”

馮云拿出盒子。

聽著馮云那番話眼底就已經有些泛紅的韓士子雙手顫顫的打開盒子。

看到盒子里的刀筆刃,韓士子的雙手抖的更厲害。

隨后就在馮云的視線中,韓士子顫抖的拿起來,擰了擰,擰開了。

“你怎么知道怎么用?我還什么都沒說。”馮云驚愕。

韓士子苦澀的張了張嘴,似有猶豫,但最后還是道:“若是我說是我做夢夢到的,女郎可信?”

馮云愣愣:“你是說你原來常做的那個夢?”

韓士子低下頭,沒說話。

卻更顯出了幾分脆弱不堪。

馮云想到早些時候她接到的關于江陰韓的紙條上所寫,緩緩道:“我信你說的夢!”

“再說,這不就是證據?”

韓休杰驚喜抬頭,眼中滿含淚水。

“女郎,當真信我所說?”

她剛才都說她信了,怎么還要她再說一遍?

馮云暗暗搖頭,道:“我信。”

韓休杰激動難抑,終于道出了他的那個夢。

馮云對韓休杰的這個夢早有所料,早先在西山寺也聽了幾句,可當親耳聽到詳細版才知道竟是比她猜想的要精彩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