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留言:
第一百五十八章聽母親的,理當如此第一百五十八章聽母親的,理當如此→:八三看書83ks,憨憨女郎的躺平日常!
祖父的院中和以往沒什么不同。
搖椅,桌子,幾方矮凳,角落里的木人靶,林間的碎石小路。
祖父也換下了那身鎮國公的華服,馮云進門的時候,祖父和以往一樣布衣布鞋的躺在搖椅上。
“見過祖父。”馮云行禮。
祖父抬抬手。
馮云起身。
“想學詩詞?”祖父問。
“技多不壓身。”馮云回。
祖父瞟著她:“不想學,祖父可以幫你。”
馮云想了想:“學,說不定日后真能做出上佳之作。”
“嗯”祖父捋著胡子,“到時候不用夢里的白胡子爺爺幫忙了。”
“嘿嘿。”馮云憨笑。
祖父看她這樣子,也咧了咧嘴:“嘿嘿。”
“行了,別用這套來糊弄老頭子。”
“把上回教你的誦背一遍。”
馮云立刻老實背誦了她學的那截六韜。
聽過馮云所誦六韜無誤,祖父接著教。
馮云坐在小矮凳上,認真聽著,手里拿著一根小木枝,時不時的在地上撥弄一二。
看似隨意撥弄,實則是用最簡單之言記錄一些她不甚清明所處。
祖父看了眼,嘴角微微彎起。
不知道什么時候守在門外的風行換了人,鎮國公世子看著坐在矮凳上的小女郎,神色恍惚。
當年他就這么坐在父親身邊聽著父親循循善誘的告知他六韜,告知他兵法。
當年他就這般年幼時,在父親的鞭策下學槍,學刀,學戰場上的保命之術。
聽說這小丫頭很得父親喜歡,更甚過大郎。
今兒瞧見,也覺得父親合該喜歡這小丫頭。
實在是聰明。
他如這小女郎年歲時,父親說起六韜,他大多時候都是頭暈腦脹,能對答幾句就不錯了,這小丫頭竟然還能反問。
大郎也比他強之,可大郎終究是兒郎!
一個時辰后。
馮云從祖父的院子里出來。
一同回轉的還有偷偷看了她多半個時辰的父親。
馮云悄悄看向和自己同行的老父親,卻發現老父親竟然也在看著她。
額,這又偷看她多久了?
馮云立刻擰眉嘟嘴。
“哈哈!”老父親大笑,伸手捏了下她的小臉蛋兒,“小丫頭,還氣呢?”
“父親說什么,女兒聽不懂。”馮云別過頭。
老父親也不惱,只問:“我的槍,在你那里?”
馮云立刻扭回頭,警惕道:“祖父給我的。”
“好好,為父沒有取回的意思,只是想說,好好練。”老父親道。
“好說。”馮云拱拱手。
馮志昇看著自家丫頭這兒郎樣兒的行徑,神色古怪。
馮云一眼就瞄到了,心下一跳,連忙關切的扶住老父親的手臂。
“父親,還疼嗎?”
這才想起來問?
馮志昇擺擺手:“這算什么,戰場之上生死一線,可是比這幾鞭子險的多,也疼的多。”
馮志昇不由想到了死去的將士們,神色黯然。
馮云想要說的話幾乎就要被壓下去了,可念到日后哪怕是萬一,馮云還是咳嗽了聲,道:“父親,祖父教我六韜,我也看了些史書,縱觀數千年來,成名的大將猶如天上的星辰數不勝數,可若是說百戰百勝從無敗績,就是用手指頭也數的過來。”
馮志昇揚眉:“你想說什么?”
馮云正色:“一將功成萬骨枯,但凡打仗,沒有不死人的,有運氣的如祖父,如父親,沒有運氣的都化作了英靈護衛我朝,我想祖父傳我六韜,也是想萬一我真能為將,總能把我大乾的兒郎多帶回家一些。所以我學的認真,不是因為祖父教我,而是我也想學。”
“只是學了我才知道,打幾場勝仗或許不難,可若是如父親這樣打上三年,還能一次錯也沒有,那就是天上武曲星君下凡也做不到,同樣我也不覺得祖父能做到。”
前面小丫頭說的云里霧里,后面小丫頭的話很窩心。
馮志昇低斥:“勿要亂說。”
“我有沒有亂說父親知道,祖父也知道。”馮云仍字字鏗鏘,“可既都知道為何還要有鞭責,我以為是祖父意在要父親記得死去的將士,記得曾有的失措之舉,意在要父親記得‘前事不忘后事之師’。我以為若是大乾所有功勛世家都有祖父這樣的鞭責,我大乾定然不會再有敗仗,是以祖父之鎮國,名副其實。”
馮志昇露出笑意,只是下一刻就聽馮云話鋒一轉:“只是父親和祖父一樣惜兵甲,愛子弟,不然咱家里也不會年年都來西山寺祭祀死去的將士,哪怕父親不在,母親都歲歲不忘,如此這般,實在是不應這般嚴苛。所以我以為父親不該受這鞭責。”
馮志昇瞇著眼睛,瞧著眼前一本正經的小丫頭。
“這是替為父抱屈?”
馮云重重點頭:“是。”
馮志昇抬手就要敲過去,馮云身子一蹲。
矮的馮志昇竟然沒夠到。
“我去告訴母親,爹爹打我。”馮云一溜煙的就跑。
“站住!”馮志昇呵斥。
“爹爹不打我,我就站住。”馮云。
“不打你。”馮志昇。
馮云立刻停下,扭頭看向馮志昇。
馮志昇瞪著轉眼就跑到七八步之外的小丫頭,想到父親與他說過這小丫頭的輕身之術已然登堂。
這丫頭從哪兒學來的?
馮志昇腦中晃了下就把這疑惑扇到了另一邊,道:“你這是為自己未雨綢繆啊?”
馮云搖頭:“來日接替父親的必是我大兄,我這可是為了父親最喜愛的兒子著想。”
馮志昇額角微動:“為何你不與祖父說?”
當然是怕祖父看破了她的險惡用心啦!
她就是為了不挨打才說的。
“祖父看到父親,整個人都年輕了數載,就如同父親看到我們,也覺得腳步輕快了,不是?”馮云鄭重其事。
馮志昇扯了下嘴角,道破:“你祖父定下的規矩不會改。”
馮云眨眨眼:“那以后父母若有吩咐,我先聽母親的,才會聽父親的。”
馮志昇嘴角一沉,正要張嘴,倏地神色又是一緩,施然道:“理當如此。”
馮云鼻尖輕嗅。
母親身上的幽香之氣漸漸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