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憨女郎的躺平日常

第一百六十三章 無巧不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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貢院門外數千士子。

有垂垂老矣,有滿面風霜,有斑白頭發,也有年輕俊朗。

貧寒者,不過布衣,孤身而行。

富裕者,華服錦緞,仆從眾多。

各府郎君公子更是俊逸風流,一眼就能分辨出來,馮暮塵出身鎮國公府,父親又是三品大員,自更當不凡,可當那位江陰韓士子靠近之后,竟不覺得那位韓士子有多少莽撞之處。

眉目相仿,誠摯含笑,仿若故交。

馮妙眸光微微一頓。

“是他啊”馮清淺淺道了句。

馮妙問:“那人是誰?”

“江陰,韓士子。”馮清道。

馮妙心思微轉,就想到了聽過這個名字。

馮妙對身邊的侍婢說了幾句,很快有護衛近前。

“女郎。”

“我兄長是如何與那位士子相識的?”馮妙問。

“回女郎,半月前郎君與那位韓士子相識在國子監舉辦的詩會上,韓士子謙遜溫恭,才學出眾,言辭間推崇文內武外,郎君對韓士子多有好感,于是相交,再談論頗有一見如故之感,后來街頭又偶遇過兩次。”護衛道。

“也就是說不過才見了三次面?”馮妙問。

“是,郎君并未言談身份,那位韓士子也未曾相詢。”護衛道。

馮妙點頭:“半月前,國子監偶然相逢,想來當真是巧合。”

馮妙掀開帷帽一角,對馮云擠擠眼。

馮云瞧了眼馮清,嘿嘿一笑:“無巧不成書。”

帷帽下看不到馮清的神色,只看到馮清長袖籠手,握在身前。

說不得的端莊雅然。

“三姐姐。”馮暮修呼喚。

馮云偏頭,另一邊馮暮修正和王文遠說著話,王文遠身側還有一人,同樣手執食盒,正是王文至。

馮云過去。

馮妙也往那邊走近幾步。

“三姐姐。”王文遠也和馮暮修一樣歡快喚著。

馮云掀起帷帽一角,眨眨眼。

“見過女郎。”王文至對馮云行禮。

“郎君有禮。”馮云道,“此番秋闈祝愿郎君獨占鰲頭。”

王文至還禮:“自當盡力而為。”

王文遠杵了杵馮暮修:“還是三姐姐會說話。”

馮暮修瞪眼。

王文遠毫不示弱。

馮云不理旁邊這兩個看著人高馬大實則還是小孩子的家伙,只看向王文至:“王士子可是有要緊事?”

王文至點頭:“女郎請望日頭所在之處。”

馮云這會兒正背對著太陽,聽聞,把帷帽簾落下,轉頭看向日頭所在之處。

只一眼,馮云就看到了。

日頭下,除卻往貢院門口行走的士子,還有幾個人奇裝異服很顯眼。

蠻夷人。

馮云認得。

中間被簇擁的那個正是上回在校場上被馮云射下帽子的葛蘭。

“前幾日在醉香樓,我就看到了他們,當時只以為他們是新奇我大乾美食,后來有士子高談闊論,他們在旁傾聽,甚至有些士子對蠻夷的辱罵,他們也都耐著性子聽完。聽父親說他們剛來時,張揚跋扈,還曾約京都官宦子弟馬球,雖說后來是輸了的,可氣勢之兇也讓不少子弟聞而色變,若只在馬球之賽,我倒也不以為意,但此為大乾選才之地,距鴻臚寺一南一北之遙,偏生他們來的比大多士子還要早一些。”

“我本想明日出了考場再與世子大人分說,可若當真有萬一,怕是晚了。”王文至道。

馮云緩緩點了點頭。

那個葛蘭的帽子就軍功兩轉,葛蘭的身份定然不一般。

這樣的人來到秋闈貢院外頭,只是好奇?

“郎君先去科考,我會告知父親。”馮云道。

王文至拱手,又對王文遠說記得告訴自家父親,這才往貢院去。

王文遠也意識到要緊,連忙告辭離開。

“我送你。”馮云道。

馮暮修見狀,也連忙附和:“我也送。”

“你送什么,還不趕緊去告訴父親。”馮云低斥。

“為什么我要告訴父親?”

“你是府中兒郎,當然是要你去,有我在,王家小郎君更無礙。”

“哦。”馮暮修蔫蔫的去了。

王文遠欣喜不已。

待快到了負責護衛貢院的父親跟前,馮暮修突然意識到先前三姐姐說的那番話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哪里不對勁嗎?”

車里,王文遠興奮的摩拳擦掌,恨不得拳拳到肉的打一架。

摘下帷帽的馮云無奈道:“這里是京都,有哪個膽子大的敢動手?”

王文遠瞄了眼馮云,只往車簾外瞅。

馮云瞇起眼睛,抱胸。

這時,車外有護衛低聲:“女郎,有人跟從。”

王文遠精神一震。

果然不對勁!

馮云涼聲:“抓了,先揍一頓。”

“是。”

護衛遠去。

“三姐姐。”王文遠。

“你先回家,待你也能有左右護衛之時,我才能教你。”馮云道。

“好!”

車子在兵部侍郎府門前稍停,離開。

車駕夫拐了彎兒,往回走。

明暗哨相隔,很快車子行駛到哨探衛所言抓獲之地。

一處并不顯眼的巷子,巷子里沒有百姓路過。

待車馬行駛過去,詭異寂靜。

巷子里,多個人在,自家的護衛被圍在中間,地上還有一個被打的猶如一灘爛泥的混人。

圍著自家護衛的人當中還有一人,風度翩翩,儒雅俊逸。

“殿下?”馮云道。

三皇子季昭神色驚訝,旋又了然一笑:“我道是誰家護衛動手干凈利落,即便被圍,但詢問究竟為何時,仍拒不回答,好在我還有些耐性,若是不然真動了手,豈不是要女郎怪罪。”

馮云從車上下來,行禮垂首:“還請殿下恕罪,也是他不曾見過殿下。”

三皇子瞥了眼此刻已經下跪的鎮國公府護衛,笑道:“不知者不罪,我又豈是嚴苛之輩,只是此人何罪?”

三皇子指向此刻已然昏迷不醒的混人。

“回殿下。”那名跪倒的護衛回稟,“女郎從貢院門外回轉,此人于后跟隨,意圖不軌。”

三皇子臉色陰沉:“豈有此理。我堂堂京都之地,貢院之外,國公女眷車架之后,竟敢有如此狂妄之徒!”

三皇子再看向馮云,已有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