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畫往五味茶樓趕來時,茶樓里,夏南仍然坐在那間雅室中,顧錦了無生趣地坐在他對面,兩人中間,擺放著一盤殘局。顧錦的黑子,可憐兮兮占據了幾個子兒,眼看著就要全軍覆沒了。
平安和吉祥守在雅室門口,一看到顧如畫上樓來,吉祥探頭朝雅室里喊了一聲“公子,二姑娘來了”。
平安沖顧如畫笑得咧開嘴,直接沖了進去,“公子,二姑娘應該想喝水。”口中說著,伸手拿茶壺,然后“不小心”拂亂了棋子。
顧錦給了個贊賞的眼神,起身罵道,“你看你,毛毛躁躁的,爺剛剛想了步妙招,正想反敗為勝呢。”
雙喜在邊上無語,顧大公子和他底下的兩個小廝,當自己這些人是傻的嗎?
“公子,小的手腳笨,求公子恕罪。”
“行了行了,滾出去吧。”
兩人一套言語行云流水,顧錦說著話,還將棋子給收起來了下,不僅收自己的,順便還將夏南的白子也給收了。
這世上為什么要有圍棋這種東西?
他又為什么想不開要答應跟夏南下棋?
兩人一起去斗個雞不挺好的嗎?他的無敵大將軍不香嗎?
吉祥很有眼色地走了進來,“公子,小的來收拾。”接過顧錦手中的棋子,順便連棋盤一起抱到角落里,塞了進去。
等顧如畫進來,看到的就是干凈的桌面,一臉無語的雙喜,夏南倒是面色如常,就是那笑容,怎么看都覺得有些忍俊不禁。
夏世子本來覺得跟顧如畫下棋,她就挺無賴的,沒想到顧錦也是如出一轍,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兩人不愧是親兄妹。
顧錦得了便宜還賣乖,還沖她抱怨,“畫兒,平安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你看看你看看,我剛想下一步妙棋,他竟然給我棋盤弄亂了。”說著又看向夏南,“夏世子,還是您的人得用,雙喜和同賀就從來不會毛手毛腳的。”
夏南含笑點頭,“平安的確有些毛躁,不如讓雙喜帶帶他?”
讓雙喜帶自己?平安想想成王府里的人,連走路都沒聲的,臉色都變了,可憐兮兮看向顧錦,不對,大公子靠不住,他又看向顧如畫。
離開顧宅時,顧如畫心情還有些沉郁,這下,她只想撫額長嘆。
大哥也是,耍賴就耍賴了,怎么還能得了便宜還賣乖呢?再說,反正沒賭注,輸了就輸了唄。
顧錦倔強地搖頭,男人,怎么能輸呢?
夏南沒理兄妹倆的眉眼官司,讓雙喜換了壺茶,又送上茶點,抬手示意,“二姑娘請坐。”
顧錦讓顧如畫坐自己邊上,一看不對,畫兒不就等于坐到夏南邊上了?
“畫兒,坐這邊,可以看風景。”他趕緊讓顧如畫換了個位置,一看更別扭,夏南一抬頭就看到自家妹妹了,不行,這也不行!
顧錦呵呵笑了幾聲,“那個……男女七歲不同席,平安,吉祥,去將隔壁的桌子再搬一張過來。”
夏南就看著一間雅室里,眨眼間放了兩張桌子,平安和吉祥還將點心給搬過去了。
顧錦看顧如畫一個人坐一張桌子,怕她覺得冷清,直接端了茶壺過去,就留了夏南獨自坐著,眼前只剩下一壺清茶。
顧如畫瞪了大哥一眼,“夏世子,失禮了。”
顧錦一番折騰,拆成了兩桌。
夏南想說無須見外,顧錦壓根就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顧如畫只好聽大哥的,坐到另一桌上,再走到夏南面前,斂衽行禮,“多謝世子相助。”
今日之事,多虧了夏南的人,憑她自己,想做下這個局,不說別的,就神不知鬼不覺將顧銘從胭脂河那邊弄過來,自己就做不到。
夏南深深看了她一眼,虛扶了一把,“舉手之勞,無須見外。”
這話……顧錦疑惑地看了兩人一眼,他將馬車留給同賀后,自己坐了馬車要到成王府去接顧鈞,半路上被平安攔住,說夏世子送口信過來,讓他來五味茶樓。
他到了茶樓,夏南說找了兩個北地軍中退下來的軍士,正陪顧鈞練練拳腳,請他到雅座來一起喝茶聊天。
也不知怎么的,就變成他和夏南一起下棋了。
所以,顧錦到現在也不知顧宅門口出了什么事。
現在聽顧如畫和夏南的對話,他覺得不對勁了,這兩人打什么啞謎?有什么事二妹要讓夏南幫忙卻不告訴自己的?
身為大哥,尤其是這些日子,他自認為弟弟妹妹對自己越來越依靠的時候,忽然發現顧如畫還有事瞞著自己,顧錦覺得有些受傷,“畫兒,你有什么事不能告訴我的?”
二妹信任一個外人,勝過信任自己?
“大哥,此事是夏世子發現的,他今日一早派人告訴我時,你已經離家辦事去了。”顧如畫生怕顧錦生自己的氣,連忙解釋,“我怕來不及,只好請夏世子相助。”
說著,她將今日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顧錦聽到錢氏竟然安排人扔鞭炮驚馬,也是驚到了,隨后,又感到慶幸,“幸好鈞兒被夏世子接走了。”
“也幸好大哥不在馬車上。”
顧如畫并不知道錢氏做了什么安排,但是,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既然錢氏安排的刑三,今日有反常舉動,她自然就不會讓顧錦和顧鈞入套。
若是直接讓顧錦不再接送顧欽,錢氏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她還得小心提防著。
所以,顧如畫就想看看,錢氏到底動什么腦筋。
可是,乍然聽到錢氏竟然安排人故意驚馬,寧可賠上顧欽,也要害死顧錦和顧鈞時,顧如畫還是后怕不已。
“我真怕大哥那時在馬車上。”雖然她求夏南吩咐同賀,一定要讓大哥離開那馬車。可是大哥若是忽然犯了軸性,執意要留在馬車上,那該如何是好?
若是自己知道,自然是寧可放棄試探錢氏,也要終止計劃。可萬一同賀還未通知自己,大哥就讓馬車進了那條巷子呢?
“我這不是沒在馬車上嘛。”顧錦看顧如畫臉色不太好,安慰道,“你看你都把顧銘弄出來了,我見到他就討厭,還怎么留馬車上?就是可惜了馬車。”好歹是伯府的馬車,又是一筆銀子。
“馬車只是死物,壞了也就壞了。”
顧錦橫了她一眼,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一輛馬車,就算普通點,也得上百兩銀子。”
看顧如畫又要開口,顧錦又大方地擺手,“算了算了,財去人安樂,就當破財消災了。”
他沒看到當時的慘狀,可顧欽也在馬車上,又問道,“顧欽也受了重傷?”
“他還好,大夫說手腳骨折,應該能養好。”
“那就行了。”顧錦一點兒不糾結。
雖然因為顧欽年紀小,未曾像顧銘那樣作妖,這些日子接送,他對顧欽的印象也比對顧銘、顧如玥好。
但是,他很想得開,人家和顧銘才是親兄弟,嘆息一聲,也就算了。最新網址:mht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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