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撥亂反正事第375章撥亂反正事←→:
因為成王去世,云州各地衙門沒等過正月十五,就開印辦公。
夏南為承先父遺志,要奪回京城,北軍積極響應。
之前向夏南表示順服的地方,紛紛遙尊夏南為君,表示愿意聽從太子殿下的號令。
夏南召集眾人議事,打算揮兵南下,從流寇手里奪回京城。
“殿下,您率兵南下,云州這兒,得留人鎮守。”有幕僚就想著云州這兒,得有人守著。但是,留下誰來鎮守,就是個問題。
跟隨新帝入京,這就是軍功和妥妥的從龍之功,軍中將領們誰舍得這功勞啊。
明國公明睿也站在議事廳中,聽到這問題,他直接出列道,“殿下,臣父子居庸關時負傷,若殿下覺得臣父子堪用,臣父子二人愿意率兵留下。”
眾人聽到明國公這么說,都轉頭去看明仲桓,明仲桓也抱拳說道,“末將愿意留下鎮守云州。”
夏南看了兩人一眼,點頭應下,“可!云州就勞明國公父子率兵鎮守,北防金人余孽,內防流寇流民,且凡是北地流民,皆需妥善安置。”
明國公有些驚喜,和明仲桓一起領命,說道,“臣等領命,必竭盡全力,為殿下分憂。”
夏南提了一句北地流民需要妥善安置,此事和軍務無關,乃是政務。而他讓明國公父子負責此事,就是許了兩人云州政務處置之權。
父子兩人管了軍務又管政務,這就是夏南為明仲桓留下的路,待到天下平定后,從軍從政,他都可以選擇,且因為有了處置一州政務的經驗,起點已經高于眾人。
明國公已經有了國公之位,明仲桓職務低微,此次居庸關一戰累積軍功,夏南也未升遷,如今留下這話,明國公明白,夏南就是許了將來一州總督之位,能不高興嗎?
夏南點頭,叫了云州城原來的知州來。
北薊各州自然都是有政務長官的,而且都是朝廷任命的,可是這些年有成王府在,他們能做的事也就是向王府稟告匯報而已。
夏南吩咐云州知州輔助明國公父子辦事,那知州也只能領命。
從云州到京城,路上原本有兩大州城攔路,首當其沖的就是幽州,這是朝廷為了監視和攔截成王府設立的地方。
但是朝廷已經沒了,姚伯言又早就是支持夏南的,所以幽州門戶已經大開。
其后的澄州城,澄州知州之前倒是支持越州云深,但北軍大軍壓境時,澄州知州立馬改弦易轍,尊奉夏南為君。
這一路南下,最大的阻力是流寇。
流寇數量上號稱三十萬,但是原本只是流民組成,待成了氣候后,流寇首領們早就忘了當年自己是流民時的苦,搶掠起來堪比土匪。凡是流寇大軍經過處,當地百姓們苦不堪言,家中財物被搶,青壯被迫脅裹進流寇隊伍中。
夏南下了兩條命令,一是流寇中普通士卒凡是愿意從良的,只需放下兵器,報出原籍戶籍,皆可赦免叛亂之罪。
二是問罪南方越州等地官吏,待平定流寇后,所有流民皆可返回原籍,若是不愿返回原籍的,可北上云州,由云州官衙安置,每戶分田地若干。
這兩條政令一出,流寇中不少士卒們都悄悄潛逃,來投降北軍。一些滯留京城附近的流民,更是開始北上,去云州求條活路。
懷恩伯府世子顧錦在幾處路口設了粥棚,所有北上的流民,都可在粥棚處喝上幾碗野菜雜糧粥果腹,有了力氣,繼續往北。
夏南對于顧世子此舉大為稱贊,人還在半路上,已經發文嘉獎。
有現成的例子在,京城往北的鄉紳富戶們得了靈感,紛紛學著施粥送糧。
夏南命原皇城司千戶鄧自謙一路登記在冊,沿路更有當地官衙負責疏散護送。
這樣一來,有些心懷顧慮、怕沒走到云州就餓死半道上的流民們,也開始動了起來。他們要是滯留京城,得靠草皮樹根度日,往北走,好歹一路上就能喝個粥飽啊,傻子才等著不動呢。
流寇和北軍本就實力懸殊,這一系列措施下來,北軍在夏南率領下,一路勢如破竹。流寇首領一退再退,等到夏南兵臨京城時,他咬牙退兵,跑回南方去。
越州的云深一下頭痛起來。流寇南下,就是與他爭地盤。
夏南治軍嚴謹,一路不許擾民,沿途百姓本來還會害怕,待看到北軍秋毫無犯,就算沿途征集糧草,也會給錢,漸漸就不怕了。
而聽說是夏世子率軍,越靠近京城,前來投靠的士子書生越來越多,這些人口才便給,跟百姓們說起有先賢遺風的夏世子,更是說得頭頭是道。
待到夏南進了京城時,一路百姓們都知道,原來的偽帝通敵,還作死死在流寇手里,現在的太子夏南,之前一直在北地抗擊金國,如今作為皇室血脈,重整夏氏河山。
若是換個人稱帝,一些書生官吏們也許要忠心前朝抨擊新朝。可夏南這身份,眾人無話可說。就算有人覺得夏南不夠名正言順,但是除了他,還有誰更名正言順的?
明宗這一脈,就留下一個號稱是端王世子的冒牌貨,還是個奶娃娃。稍有些腦子的,都知道那就是云深扶持的傀儡。再說,就算那是真的,夏南也是貨真價實的皇室中人,又是明宗的侄子,血緣親近,繼位也是符合綱常倫理的啊。
所以,這些人無話可說,覺得心里別扭的找不到罵的理由,大多數人都忙著拍手稱快,覺得夏南此舉乃是撥亂反正。
而且夏世子為了抗擊金國,率兵死守北疆,誰不想有個仁義賢明、文武雙全的新君?
夏南率軍兵不血刃接手了京城,京城百姓們恨不得敲鑼打鼓歡迎夏世子回京。
原來朝中文武大臣們,死的死,逃的逃,京城中如今是無人主事的。
夏南召回了在外游說的唐鶴年暫代京兆府尹一職。
眾人都知道唐鶴年可是夏南的先生,他做京兆府尹,不論是官是民、是北軍官吏將領還是京城原來的地頭蛇,一時間都無人敢惹事。落到這位準帝師手里,挨打挨罰了,他們也找不到人說理求情啊。
唐鶴年上任之后,狠狠懲治了一批趁亂在城中為害的地痞混混們,京中治安霎時好了起來。
原來的左相馮正輔,在夏綽倒行逆施時,直接告病躲到城外去了。
夏南派人打聽后,聽說他就躲在京外田莊里,親自上門,將這位老臣請了回來,依然任左丞相一職。
隨后,又派人去請原來遞交辭呈的戶部尚書許且。許且是被明宗弄得心灰意冷才告退的,年紀并不大,聽人說是現太子原來的成王世子夏南召他。
許且正在家里拿著花鋤養花,高興地將花鋤一丟,叩謝上蒼:“臣當初就遺憾太子殿下貴為皇室,卻只能屈居夏綽之流之下。如今蒼天有眼,讓太子殿下繼位,這是天不亡我夏國啊。”
然后,他連家里人都沒管,回書房揣了東西,樂呵呵就跑回京城來了。
一見夏南,他三跪九叩后,就遞交了一份夏國稅務整頓疏。
馮正輔都遺憾自己準備不如許且充分啊。
六部尚書里,還有個鄧通活著。他倒是也想高興地大呼蒼天有眼,可惜沒等他呼完,許且將他與夏綽勾結的事說了個底朝天,沒等來官復原職,直接進了大牢。←→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