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太難了

第九十二章 太悲催了

秦瑟瑟與慕云廷回到宮中,已經是三更時分,秦瑟瑟又累又困,倒頭就在他的龍榻上睡著了。

慕云廷卻久久不能入眠,他讓三生給他沏了杯濃茶,三生端了濃茶到桌案前,勸道:“皇上,喝了這杯茶,您這一晚上可就睡不成了,明天一早還要臨朝,奴才怕您累著。”

慕云廷二話不說,接過濃茶,用茶盞的蓋子撥了撥上面的浮葉,三兩口喝了下去,然后趴到案上繼續看從宮外收集來的秋闈進京考生私下所作的文章。這些年科舉出頭的學生多是靠裙帶關系上位,就連身為主考官之一的帝師呂參也無能為力,這一次他要提前偷偷地選幾個真正有學識有號召力的才子為他所用。

秦瑟瑟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桿,身邊空空的沒有看見慕云廷的身影,就連宮殿內也空無一人,她打著哈欠下床,在殿內四處瞧了瞧,一個女史進來見到她,忙上前道:“皇后娘娘您醒了,奴婢這就傳人為您洗漱更衣。”

秦瑟瑟“嗯”了一聲,問道:“皇上呢?”

女史道:“皇上早朝去了,還沒回來呢。”

秦瑟瑟瞅了瞅窗外的日頭,“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女史答:“已至隅時。”

“都九點多了,怎么沒人叫醒我?”

女史猶記得皇上早上離去時的囑咐,笑了笑說,“皇上說昨晚娘娘累著了,讓娘娘多睡會兒,不讓奴婢打擾娘娘。”

秦瑟瑟聽這女史的語氣,估計女史以為昨晚她與慕云廷在床上累著了,反正又不是被第一次誤會,她懶的多說。

這時,幾個捧著洗漱用品的宮女魚貫而入,在秦瑟瑟面前排成一排,伺候她洗漱。

女史在一旁道:“娘娘,需要派人到重華宮把您的侍女喊來么?奴婢怕娘娘不習慣別人在您身邊伺候。”

“不用,反正我還得回去。我餓了,你先去弄點吃的讓我墊墊肚子。”

女史笑了笑,“皇上早上走的時候交代過了,說娘娘不能餓著,一醒來指定要吃的,皇上果真猜的不錯。”說罷,女史拍了拍手,立刻有七八個捧著精致食盒的太監排隊進來,一一將自己手中的膳食擺在膳桌上。

一聞見美食的味道,秦瑟瑟就迫不及待地走到了膳桌前,撩起衣服一坐。

正為她梳頭的宮女拿著象牙梳子跟過來,“娘娘......”

女史跟宮女使了個眼色,宮女只好先退到一旁。

女史笑著上前親自為秦瑟瑟布菜,邊道:“皇上猜的還真是準,娘娘見到吃的什么都顧不上了,皇上說了,不管怎樣讓娘娘先吃飽了再談別的。娘娘,這早膳的味道如何?”

秦瑟瑟嚼著牛肉脯道:“可以,是我喜歡的,大多都是硬菜,也夠味。”

女史道:“皇上特地囑咐過的,皇上對娘娘真是了解呢。”

秦瑟瑟進食的動作慢了一些,這一切都是慕云廷走之前安排好的?那個冷冰冰的家伙,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貼心了?

不消半柱香的功夫,一桌子早膳,三十六道菜品,只剩下殘羹剩菜。

秦瑟瑟滿足地呼了口氣,女史遞上漱口的茶,秦瑟瑟喝了一口,就著盂瓶吐了。女史又奉上解渴的茶,秦瑟瑟捧起喝了一盞。

旁邊侍立的宮女太監見女史對皇后如此禮遇,又聽女史剛才說的這一切都是皇上安排的,暗嘆皇上對皇后娘娘的寵愛。

同時,他們也奇怪,皇上最愛的不是承歡殿的沈才女么?

君心真是難測啊。

秦瑟瑟被拉到銅鏡前,繼續梳妝打扮。

女史在一旁說,“娘娘,皇上還給您留了差事。”

秦瑟瑟把玩著一根玉簪,“哦?什么差事?”

“皇上讓您到拾翠殿去一趟。”

“拾翠殿,冷宮?”

女史點頭,“皇上讓您把錢妃娘娘接出來。”

拾翠殿中,桌子上的清粥與窩頭已經涼掉,鑫兒第八次問自家主子,“娘娘,您真不吃呀?”

錢多多一身素服,長發直垂在身后,臉上沒有半點脂粉,就那么坐在窗戶前,話從牙縫里擠出來,“不吃,那種豬才吃的東西給本宮扔了,本宮就是餓死也不會吃!”

鑫兒拿了一塊蒸布將飯食蓋住,以免被蒼蠅弄臟。

自家主子自打進入拾翠殿,這話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但她知道,主子餓了,這些窩頭啃的比誰都快。

這時,又聽見錢多多氣悶問:“本宮拿錢買通的人怎么到現在也沒捎信進來?父親為何還沒有來救本宮?”

鑫兒嘆息,小姐真是被慣壞了,這兒又不是大牢,是冷宮,管理這里的是皇帝,老爺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左右不了皇上的決定啊。再說了,那個所謂的有門路的冷宮太監,她一看就是騙人的,小姐還當真了,巴巴地將隨身的首飾摘下都給了他,她攔都攔不住。弄的現在想打點膳房弄口像樣的吃食,都沒有拿的出手的東西。

唉,如今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鑫兒趴在桌子上,盯著籠布發呆。

錢多多越想越氣,又說,“沈岑,本宮跟你勢不兩立!要不是你,本宮也不會被皇上打入冷宮來!”

鑫兒聽到這話,又暗自嘆息了一聲,小姐這是糊涂了,都把宮里的傳言當真的了,把自己被打入冷宮的責任都怪罪在了沈妃娘娘身上。

罷了,反正都在冷宮了,她怎么想能痛快一點就怎么想吧。

鑫兒繼續趴在桌子上盯著籠布發呆。

過了一會兒鑫兒就聽見一陣熟悉的“咕嚕咕嚕”聲,她抬起頭,果見坐在窗邊的主子一只手撫在肚子上擰眉頭。

鑫兒趕緊閉上眼睛,趴在桌子上裝睡。

“這么快就餓了,粗鄙的食物果真撐的時間不久。”錢多多腹誹著,扭過頭,瞅了瞅被籠布蓋著的涼掉的早飯。

嗯,鑫兒這丫頭又偷懶睡著了。

如此正好。

錢多多起身,躡腳過去,掀開籠布,拿起一個窩頭就往嘴里送,直至塞的滿嘴都是,大口地咀嚼。

想起自己以前在錢府,這樣的食物看都不會看一眼,如今卻是唯一能夠充饑之物,還得背著丫環吃,太悲催了。

錢多多的眼淚掉下來,一邊哭一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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