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又說讓她回去的話,沈岑緊抿著嘴唇,雙手絞起了帕子,擱在榻上的屁股抬也不是,坐也不是。
看了看“青竹”,只見青竹一雙星目眸光銳利而堅定,沈岑只好硬著頭破坐著。
忽然想起了皇后。心道,皇后那樣的身世,那樣的脾氣,皇上還一直寵愛維護,定是真的喜歡皇后的性情了。如果,她能像皇后那樣直爽一點,皇上一定就不會再讓她走了吧。
當下,心中有了主意。
沈岑抿唇甜笑,扯著慕云廷的袖子說,“明日是明日,今日是今日,既然臣妾來了,就不愿意回去了。皇上,你算算你都離宮多久了,難道你不想臣妾么?”
慕云廷挺俊的眉微微凝起:“......”
沈岑見皇上不語,只是看著她,心中暗喜,給自己打了打氣,身子往前一探靠在了慕云廷肩上,“臣妾知道皇上一定也想念臣妾了,就讓臣妾在這兒好好陪陪您吧。”
慕云廷感覺有點別扭,動了動肩膀,“沈妃......你先起來。”
沈岑嬌嗔:“皇上!
慕云廷沉了些聲音,“朕讓你起來。”
沈岑不起,兩手還夠著摟住了慕云廷的脖子,“可是臣妾真的很想念皇上,夜里都會夢見皇上.......”
“咳咳咳!”忽然有人咳嗽,連續性的咳聲,似乎是故意的。
沈岑的話頭一時停住。
慕云廷聲音不自然道:“沈妃,你先起來。”
沈岑這才感覺到來人了,她僵了僵身子,慢慢從慕云廷身上起來,還未轉過身,就聽見兩個男子齊聲道:“見過皇上,見過沈妃娘娘。”
怎么有一個聲音這么耳熟?
沈岑眼皮一跳,轉過去,只見楚河一襲大內侍衛官衣,腰佩寶劍挺立在楚淮山旁邊,一雙黑眸垂著,并不看她。
她的臉上一陣發熱,想到剛才自己的言行,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怎么......怎么偏偏在她演戲的時候,會被楚河看見呢?
不知為何,她不愿意讓楚河看見她剛才那種樣子。
可,已經被看見了。
沒臉見人了!
沈岑揪著手帕,捂在臉上,站在那里,左右不是。
慕云廷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沈妃,朕有事情要與相國商談,你暫且回承歡殿去,朕忙完再去看你。”
沈岑幾乎就要捂著臉出去了,一眼又看見了“青竹”,暗自叫苦。
哥哥呀哥哥,你這次真是給我出了一道難題。
怎么辦?
再纏皇上,當著楚河的面兒,她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的。
左思右想,無路可退,她突然感覺頭有點痛,一手抵在了額上。
有了。
沈岑身子一晃。
慕云廷及時扶了她的胳膊,“你怎么了?”
沈岑順著慕云廷的胳膊就歪了下去,“臣妾.......有點頭暈......”
“沈妃!”慕云廷眼見沈岑暈過去,叫了一聲,沉了口氣,“三生,傳太醫!”
楚淮山與楚河只好立在一側。
慕云廷喚來沐青把沈岑扶到榻上躺好,無奈道:“她怎么就暈了呢?青竹,你家娘娘最近身子不好么?”
“青竹”一愣,趕緊移步上前,跪下去磕頭,卻不說一個字。
慕云廷許久沒回宮,與沈岑相處本就少,對于青竹就更不了解,只當是主子暈倒做奴婢的慌了,在御前不敢說話。他揮了揮手,示意退下。
這時,夢湖與秦瑟瑟進來了。
夢湖上前行禮。
秦瑟瑟笑著,正要喚皇上,看到楚淮山與楚河在側,臉色微微變了一些,上前見了禮。這才走到慕云廷跟前道:“怎么沈妃也在?她生病了?”
慕云廷道:“皇后來的正好。沈妃剛才來給朕請安,說著話就暈倒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已經著人傳了太醫。”
沈岑那弱柳扶風的樣子,要是病了,也不稀奇,秦瑟瑟寬慰道:“皇上不必擔心,沈妃雖然柔弱,也沒聽說她得過什么病,應該就是普通的風寒。”
慕云廷覺得也是,看著眼前的秦瑟瑟,這兩個月在外,許久不見她穿宮裝了,這一看倒覺得分外美麗華貴,他聲音不覺溫和了許多,“你怎么過來了?”
秦瑟瑟挑眉道:“怎么?皇上難道不歡迎?只詔夢湖姐姐,我可是會吃醋的。”
慕云廷:“咳咳咳!”
夢湖:“咳!”
楚河:“.......”
秦瑟瑟差點忘記,楚淮山和楚河也在,朝著慕云廷吐了吐舌頭,轉過身去,呵呵道:“我只是開個玩笑。你們有事你們去談呀。我在這兒守著沈妃就好啦!”
慕云廷覺得可以,便道:“二位楚愛卿,我們移步上書房。”
暈著的沈岑聽到這話,心拔涼拔涼的。
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演了一場戲,還在楚河面前現了丑,以為把皇上給絆住了。沒有想到,秦瑟瑟過來,三言兩語就把她的計劃給打亂了。
此刻的她,不但覺得難堪,更覺得生氣,不服氣,不甘心!
沈岑睜開眼睛,“皇上!”
慕云廷一手撫了額......
秦瑟瑟趴到沈岑的上方,清澈的眸子眨動著瞅著沈岑,“沈妃,你醒了?”
沈岑看著秦瑟瑟近在眼前的臉蛋,坐起身來,伸著手喚:“皇上!”
秦瑟瑟不知道沈岑在搞什么鬼,就是覺得不太對勁,索性站到一旁作看戲狀。
慕云廷無奈地轉過身來,“沈妃,朕已經傳了太醫,一會兒太醫來了就為診治。皇后在此陪你,朕還有事,先走一步。”
沈岑下榻走到慕云廷身邊,拉著慕云廷的袖子跪了下去,“臣妾沒病,臣妾只是思念皇上所致。皇上出征兩月余,如今回歸,又值新年,還有什么事情非要趕著去做?難道,臣妾這一點小小的請求您都不答應么?”
慕云廷有些煩躁了,他覺得以前沈岑也是挺好唬弄的,也是相當識趣的一個女子,今日怎么這么胡鬧?
他覺聲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岑仰頭看著慕云廷,巴巴地說,“臣妾有話要對皇上說,當著這么些人的面,不太方便,皇上可以隨臣妾移步承歡殿么?”
慕云廷皺了眉,“沈妃,你一向知書達禮,你沒看到朕與楚相有事要談,你的事情,就不能晚些時候再說么?”
沈岑堅定搖頭,眸間帶著一絲悲涼。
剛才哥哥一再囑咐,這件事情關乎沈氏一族的生死存榮辱。
她原飽讀詩書,盼覓一良人,相知相愛,攜手一生。入了宮,發現并不能與皇上相知相愛。后又想著有沒有機會離宮。如今,什么也不能了。
她連死的心都有了,她說,“請皇上成全,也許,這輩子臣妾再也沒有機會同皇上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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