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沒讓你抱。放我下來。”
姜芷歌臉一紅,便吵著要下來。
七遠也不勉強她,笑嘻嘻地將她放了下來,忽視了一旁臉色不太好的荒蕪。
“你們怎么會來此處?這里又是哪里?”
姜芷歌狐疑地看了一眼這一前一后到的兩人,心中疑云頓生。
還沒等荒蕪開口說,七遠便嚷嚷開了:“小娘子,你都不知道,你讓七遠一頓好找!你知不知道這天木之林本來就是濃霧遮蔽之處!就連我鬼畜閣的機關鳥都沒辦法穿越此處!要不是我七遠挺身而出,親自在這林中摸索了幾日,怕是小娘子你要在此處吊死了。你說,單單憑這點,小娘子你是不是該以身相許?嗯?”
七遠嘴貧地說道,故意曖昧地湊近了姜芷歌,壞笑著說道。
“去去去,一邊去。是葉笙笳沒法子了花重金讓你來找我的吧?收了錢,就得替人辦事。邀什么功真是的。”
姜芷歌不屑地將七遠輕推而開,連連擺手著說道。
“小娘子這回可是算錯了,七遠這回做的是虧本買賣。分文未收。”
七遠緊緊凝視著姜芷歌含笑著說道,眼中意味深長。
他本以為姜芷歌能夠領悟他話語之中的情意和深意,卻不料姜芷歌臉色一變,難以置信地上下打量了七遠一眼,夸張和絕望地狼嚎道——
“葉笙笳……不會是賣身給你了吧?!”
七遠抬頭,一翻眼,幾乎暈厥了過去。
他覺得自己的頭頂之上一定有一串烏鴉嘎嘎飛過。
——這女人,腦回路好像和正常女子有點不一樣?!
“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嗎……”
七遠咬牙切齒地擠出了一句話,臉色比豬肝的顏色還要難看。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怎么知道你……”
姜芷歌白了他一眼,沒心沒肺地扔下了一句,將頭轉向了荒蕪,遲疑地問道:“你為何也來了?”
荒蕪只是深深地凝望著她,淡淡地在唇邊拂過一句:“有信說你在此處遇難。”
“所以你便不遠千里執意來了?”
姜芷歌顯然怔住了。
在這世上,能為了一句不明真相的話不顧一切前來找她的,大概除了葉笙笳,便是荒蕪了。可她,卻注定要對不起荒蕪,辜負他的一往情深。
“是。”
“你難道沒有想過那信是假的?”
姜芷歌不可思議地問道。
“沒有。”
荒蕪執拗地回答。
“你說來就來,就沒有想過自己有可能會因此喪命嗎?!”
姜芷歌怒其不爭,有些生氣地低聲咆哮著。
“沒有。”
荒蕪眼中一熱,依舊像個木頭一樣地說道。
“你就沒有想過,如果你因為這樣死了,我姜芷歌會內疚一輩子嗎!?”
姜芷歌忍無可忍,沖著荒蕪大聲吼道!
“沒有。嗯?你……方才說什么?”
荒蕪眼中掠過驚喜萬般,炙熱地朝著姜芷歌看去!
卻于此時,林中瘴氣已經不知在何時詭異地升起,迅速地籠罩在了三人周圍,將周圍一切變得模糊難以看清!
正在荒蕪這失神的一瞬間,七遠低吼一聲“快走!這是迷陣!”!
然而,七遠的話音剛落下,卻見一道刀光對準著姜芷歌的后背凌厲迅速地刺去!
“芷歌!”
七遠的眼中的瞳孔,那把劍的倒影越來越大,而他眼中的驚恐也襲身而來!
離姜芷歌最近的荒蕪,眼中一沉,將姜芷歌輕輕一拉,護在了他的懷中,而只聽得一聲“嗤——”的一聲,劍,入荒蕪后背三分有余!
“荒蕪!”
姜芷歌只覺得荒蕪的身子一震,接著空氣之中便蔓延而開了濃厚的血腥之味!
她近乎瘋狂地回身抱住了荒蕪,驚慌失措地看著他滿面蒼白的痛苦笑容,奮力想要替他止住傷口的血流不止!
“不會的!不會的!”
姜芷歌拼命地搖著頭,眼淚卻不爭氣地簌簌落下,她來不及擦又滾滾落下,最終變成了無力的低聲嗚咽,身子顫抖而冰冷!
荒蕪雙眼低垂,無力地拼力緩緩攬過了她的雙肩,將她緊緊地抱在了懷里,蒼白微微一笑,輕聲說道:“不要哭。我沒事。”
“你當然必須沒事!你不許死!聽見沒有!”
姜芷歌出離理智地瘋狂在林中怒吼著,她的雙眼已經睜得猩紅,雙手緊緊地替他按著鮮血!
“好……”
荒蕪將所有的力氣,化作了唇邊的一個字,卻再也難以抵擋血液的流失,終于沒有了力量地朝著前面,轟然倒去!
“荒蕪!荒蕪!!!我不許你死!!!你聽見沒有!!!”
姜芷歌絕望地顫抖著哭喊著,似瘋了一般地喃喃自語地顫抖著雙唇問著——
“藥呢?藥呢?藥呢!!!藥呢!!!!”
一旁沉默了許久的七遠微微一聲嘆息,緩步上前,試圖將姜芷歌拉開,卻被姜芷歌用力一推推開!
她的眼中已經血紅無比,眼中的憤怒夾雜著淚水變成了無盡的絕望!
七遠抿嘴,眼中一陣憂傷和落寞,無奈低下身子,將指尖探向了荒蕪的心脈之處,蒼涼地對著姜芷歌說道:“這一劍,已經入了他的心口。他,已經沒有了氣息。”
“胡說!你胡說!荒蕪不可能死!他答應過我,不會死!你騙我!”
姜芷歌瘋了一般地哭著喊著,難以接受荒蕪就這般死去的事實!
“他已經死了!姜芷歌!他已經死了!你要我說幾遍你才能清醒過來!”
一向親和的七遠亦哽咽了,他緊緊捏著雙拳,雙眼通紅地凝視著姜芷歌,沖著她怒吼道,試圖將她從悲傷之中拉回來!
“他答應過我!他不會死!他從來沒有食言過!”
姜芷歌仍然不肯放棄,失去理智地哭喊著!
“姜芷歌!你清醒點!”
七遠一步上前,死死地拽住了她的雙肩,幾乎絕望地吼道!
“我不想清醒!我也清醒不了!他根本沒死!你要我怎么清醒!藥呢!!???你有藥嗎!!??”
姜芷歌崩潰地扯過了七遠的衣襟,手指間全是鮮血,猩紅著雙眼死死地盯著七遠,眼中全是絕望和無盡的期盼!
七遠望著這樣的她,眼中不忍,哽咽了片刻,輕身道了一句:“你要藥,先站起來,我告訴你,哪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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