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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勢的發展陡然急轉,沈冰山的出現眾人并不覺得意外,兒子死了,他親自過來查清事情也實屬常理。然而,沒人想到,沈冰山出現的第一瞬間,矛頭直指君鐵纓。
一陣嘩然議論聲音響徹起來。
“君鐵纓?”
“倒也有可能,聽說,君鐵纓是寧死也不想嫁入沈家。”
“聽說昨晚沈成文在君家受傷也是拜君鐵纓所賜,她完全有雇兇殺人的動機啊。”
一道道視線朝著君鐵纓匯聚過來……
這時,蕭陽輕緩邁步走到了君鐵纓的身前,回頭,目光漠然地徐徐一掃而過,議論聲音頃刻間便降低了幾分,不是人的眼眸都帶上了一絲忌憚。剛剛蕭陽連勝君家的子弟,強橫的攻擊可依然在眾人的腦海中回蕩,沒有必要的情況下,沒人愿意引火燒身。
“他是誰?”蕭陽目光最終落在了沈冰山的身上,淡漠輕緩地出聲。
有蕭陽在,君鐵纓的心神前所未有的平靜,淡聲開口說道,“沈家家主,也是沈成文的父親,沈冰山。”
聞言,蕭陽眉宇輕挑,瞥著沈冰山,冷笑開口道,“沈家人,該不會一個個都只會毫無憑據地胡亂咬人吧。”
前一刻還斷定雇兇殺人的是蕭陽,一瞬間又轉變了態度,把矛頭指向君鐵纓,這實在令人不齒。
沈冰山的目光凌厲,沉聲說道,“沈某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猜測,既然我說君鐵纓是幕后雇兇的指使者,便有證據可以證明。”頓了會,沈冰山轉臉看向君華承,繼而說道,“君家主,你我本應該聯姻,卻不料發生了這樣的慘劇。君鐵纓設計殺死了我兒子沈成文,企圖就此躲過了這一次聯姻!”
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沈冰山的神色冷峻,緩聲說道,“我可以不追究君鐵纓的罪責,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所有人目光均帶著一絲不解地看向沈冰山。
這時,沈冰山已經果斷地開口了,“很簡單,迎娶君鐵纓,是我兒子最大的心愿!如今雖然他死了,但是,我這個父親的,也一定要幫他完成這個最后的心愿。”
眾人一片嘩然震驚。
他們聽出了沈冰山的意思。
“讓君鐵纓嫁給……剛死的人?”
“還沒過門就守寡,這可是件奇談啊。”
“沈家還真的敢開口,不過,對君鐵纓來講,其實,這也好過她被逐出君家啊。”
“簡直荒謬。”一道冷喝的聲音如驚雷般炸響,頓時間讓周圍的聲音都平靜了起來,蕭陽目光陡然一抹寒光閃動,盯著沈冰山,冷冷的語氣道,“你這是癡人說夢話!”
“哼!”沈冰山不啻冷笑,“君沈兩家聯姻之事,似乎還輪不到你這個黃毛小子來插嘴。”
“你說你有大小姐雇兇殺人的證據,你可敢拿出來?”蕭陽立即質問。
沈冰山負手傲然而立,“我沒有必要證明給你看。”
“那么,我也只好告訴你……”蕭陽的聲音鏗鏘有力,字字清晰地冷徹拋下,“今天,大小姐的命運,只掌握在她一人的手中。任何人,也無法左右。”
“本家主最痛恨的就是別人在我面前指點,口出狂言。”沈冰山目光一冷。
“恰好,我也一樣。”
兩道身影對視而立,眼眸中的火藥味甚濃,似乎一個亟待爆發的火山一般,那熾熱的氣息令人感覺呼吸都逐漸有些困難起來。
“要戰起來了?”
“眼前這樣的局勢,確實是誰的拳頭硬,誰便可擁有說話權。”
“嘖嘖,沈家雖然不是君家這樣擁有長久歷史的家族,但是,聽說沈冰山的實力也很強。”
雙方目光平視對方,眼眸的寒意越發濃郁,此時,沈冰山徐徐地抬手……
“住手!”
一聲沉穩的大喝聲音響起。
出聲阻止的,是大長老。
“沈冰山。”大長老的視線看向沈冰聲,聲音逼成一道細線直接傳入了其耳內,“在京城的公開場合動用‘屬性’,你就不怕惹來大麻煩?”
聞言,沈冰山的臉色陡然一變。
‘屬性’者,絕對不允許在普通人的面前動用屬性力量。這一點,但凡屬性者都會受到警告。如今雖然是在君家,但是,各界的名流都有,這樣的場合下,動武可以,武術是炎黃國學,普通人看上去,只會覺得很強,而并不會產生什么異樣情緒。倘若是看到整個空間都是風火雷電的轟擊,試問,普通人如何接受得了這一視覺的沖擊。
就算是君家家主,在這樣的場合下,也必定不敢有違這條規定。
尤其是,在京城。
沈冰山的眼眸閃過了一陣狠光,冷哼了一聲,不甘地掃了一眼蕭陽,旋即側臉沉聲說道,“大長老,今天之事,你給個定奪吧。”
大長老視線輕冷瞇了起來,半響,徐出聲說道,“沈家的此般噩耗,老朽表示也悲痛萬分。”
聞言,蕭陽不禁撇了撇嘴,瞄了一眼大長老臉龐的神色,不禁地嘀咕了,“你這也就悲痛萬分?那我要是皺下眉頭豈不是成了傷心欲絕。”
身后君鐵纓聽到了蕭陽的小聲嘀咕,不禁抿嘴噗嗤地笑了一下,隨即輕白了一眼這一身影,如今這一嚴肅的場合,他竟然腦子里還胡思亂想著。
“不過……”大長老緩聲地繼而開口道,“沈家主,如今是君家家主會議的期間,老朽并不希望有另外的事情來打斷家族的會議。令郎的死,真相還有待考究,至于君鐵纓……”大長老視線掃了過去,最終目光停在蕭陽的身上,“要是沈家主有興趣,可以在一邊旁聽,我們正在商榷關于君鐵纓的處置問題。”
“大長老,此言差矣。”蕭陽立即接口,揚眉說道,“談何處置?請問大小姐犯下什么錯?”
“錯,就錯在她是一個廢人。”三長老此刻一怒開口,振聲說道,“君家,族規嚴明,絕對不會留一個廢人在君家。”
事已至此,三長老當然徹底撕破了自己的立場,勢必要將君鐵纓趕出君家。
“嘖嘖,好大的官威啊。”蕭陽呵呵地笑了起來,“我和大長老說話,你直接插嘴搶話,這個……三長老?你的眼內,還真沒有大長老啊。”
聞言,三長老的臉色一變,急忙看了一眼大長老,轉而怒視著蕭陽,“休得胡言。”
“大爺不和你耍嘴皮子。”蕭陽嘴角輕翹,冷笑了一聲,沉聲說道,“廢人?我倒想請問,大小姐怎么廢了?”
話音一落,不少人不禁嗤笑了起來。
“你這白癡。”君華明在一旁冷眼說道,“明眼人都看到,君鐵纓,不折不扣的廢人。”
“哦……”蕭陽點了點頭,“你是指……這個?”蕭陽回頭一指著君鐵纓的輪椅,此間視線與君鐵纓相觸,輕微點頭,眼眸流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意。
三長老眉頭冷皺了起來,“蕭陽,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不,我只是想很認真地告訴你們這些‘明眼人’一個事實。”蕭陽咬重了幾個字音,神色莊重地緩聲拋聲落下,“大小姐,她可以站起來。”
聞言,又是一陣嘩然,同時摻雜一片戲謔的笑意。
尤其是君家人,沒人比他們更加清楚君鐵纓的雙腿。
從出生的一刻開始,就注定了她的雙腿殘廢。
如今已經過了二十年,二十年從未落地一刻的雙腿,如今竟然還有人敢如此自信滿滿地大聲說出‘她可以站起來’這么荒謬的話?
太可笑了!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三長老眼眸滿是蔑視的笑意,“我倒以為你蕭陽真有什么花招來耍,沒想到,竟然敢鬧出這樣的笑話。”
“拜托,別拉低了我們的智商。”
“你是在說神話故事嗎?哈哈!”
三長老一脈的不少人都隨之朝著蕭陽冷嘲熱諷起來。
面對著這一切,蕭陽神色巋然不動,身后的君鐵纓臉色同樣的平淡鎮定。
待聲音逐漸細微下來的時候,蕭陽稍微地揚臉一笑了,目光直接瞟著三長老,“笑話?三長老,要是這個真成了事實,你能否還能笑得出來?”
三長老目光冷芒一逼,“要是君鐵纓能站起來,我不僅笑,還笑著跪在你面前喊三聲爺爺!但是,君鐵纓要是站不起來,我要她即刻滾出君家!永遠不得踏足半步!你敢答應嗎?”
蕭陽眉頭一皺。
見狀,眾人不禁都又笑了起來了。
剛剛牛皮還不是吹得挺響的嗎?怎么一轉眼,現在又變成了縮頭烏龜了。
此刻,君華承目光也緊緊地盯著蕭陽,眉宇稍皺。
半響……
蕭陽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不敢答應?”三長老戲謔地笑了起來。
“那倒不是。”蕭陽嘆氣道,“我實在不想認你這個孫子啊!”
三長老臉龐的笑容瞬息僵硬,神色陡然一變,“你……”
“罷了罷了。”蕭陽一副挺委屈的樣子,“被人喊三聲爺爺又不會死。對吧,大小姐。”蕭陽轉身。
君鐵纓的眸子與蕭陽對視,半會,君鐵纓徐徐地點頭。
“柔纓!”君華承見女兒這時也表態了,頓時一驚,猛地急切說道,“你怎么……”
“不必多說了。”君鐵纓淡聲打斷了君華承的話,“蕭陽的決定,便是我的決定。”
“哼!既然如此,拿一個期限出來吧。”三長老目光寒冷地看著蕭陽,“三天!三天之內,君鐵纓若無法站起來,自此,不許進入君家半步。怎么樣?”
三長老話音落下的瞬間,君家不少人臉龐都不禁流露出一陣戲謔的期待。
三天之后,可以看到一場自打耳光的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