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朕錯了

第五十四章 沒有如果

雖然她也不想這樣說自己,可這就是事實,她本來就不是安翱翔于九天的鳳,而是天高任鳥飛之中普普通通的一員。

若非有肖皇后連同最‘敬重’父親的安排,恐怕她這一生連鳳凰的羽毛都碰不到,又何談成為鳳凰。

“兄臺這就說笑了,你怎知鳳凰不會變成鳥雀,鳥雀不會變成鳳凰,這世間萬事萬物都有可能隨著時間的更迭,從而產生令人意想不到的變化,”

柳妍姝身子一僵,心里顫抖的厲害,眼眸浮現一種名為心虛的神情,轉過頭來擠出一抹笑,隨即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蘇衍這話太過意義深長,一時之間她竟是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說些什么。

亭外的雨依舊還在下,只不過這雨莫名的沒有先前那邊凄然,仿佛夾雜著些許生機在里面。

蘇衍緊抿著唇角,癡癡望著柳妍姝遠去的背影,粲然一笑。

皇姐,我雖不知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不肯和我相認,可在這天地下我們就是最親密的人,只有我們才不會背叛彼此。

你放心,曾經答應過你的事,我一定會讓你親眼見證。

幸好,你還活著,起碼從今往后這世間我再也不是孤獨的一個了。

母后泉下有知,必然會十分欣慰我們的團聚。

······

回到自己房舍的柳妍姝六神無主的癱坐在床上,她不明白,這天下怎的就是這樣小,明明她已經遠離京城,遠離皇宮,為什么還是能在不起眼的地方見著蘇衍。

蘇衍這個代表過去的名字,象征這謝姝和蘇月明的過去。

蘇衍,不是我不想認你。

只是,我真的不是你的姐姐,若她真的是蘇月明,或許她會迫不及待的和蘇衍相認,來上一場姐弟重逢的場面。

可是,她真的不是蘇月明,更不是大安朝的五公主。

她可以是謝姝亦或是柳妍姝,唯獨不能是蘇月明,這個身份和她毫不相關。

若是早知道出去透氣會遇見蘇衍,她就不出去了,可惜,世上沒有早知道也沒有后悔藥。

煩躁的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時間也不知道究竟該怎么做了。

“柳兄,你在里面嗎?”

隨著敲門聲的響起,門外傳來了祈望的聲音,柳妍姝愣了愣,這個時間也不早了,祈望來她這里干嘛。

朝著門外大聲喊去,“我在,你稍等一下。”

她急忙從床上爬起來,幸好回來時沒有褪下衣裳,否則現在可就麻煩了。

祈望聽見柳妍姝的聲音,愁眉不展的眉頭瞬間疏散開來,靜靜站在門外等候。

站在銅鏡面前,仔細端詳自己的容貌和衣裳是否凌亂不堪,確認無誤后嘴角勾起一個合適的弧度,伸手拉開門。

“祈兄,大晚上的你不在自己的房舍睡覺,跑到我這里來干什么?”

祈望一臉苦色的站在門口,頗為尷尬的撓了撓頭,眼神四處飄忽不定。

嘟囔著嘴,“柳兄,這你就不知道了,今天張夫子找到我。”說到這兒,手腳無力的朝著屋內走去。

自顧自找了一處坐著,雙目無神看著柳妍姝。

見祈望定定看著自己的臉,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臉龐,難不成臉上有什么臟東西,不應該啊?剛才她還站在銅鏡面前看了又看。

被祈望看的有些毛骨悚然,忍不住疑惑道:“祈兄,你這樣盯著我看,難不成是我臉上有什么?”

祈望麻木的搖了搖頭,也不說話。

柳妍姝繼續問,“那是怎么了”

祈望微微仰起腦袋,小臉皺在一起,“柳兄,你都不關心我,明明我剛才進來時都說了,你現在居然問我發生什么?”

祈望很是受傷的抱著自己,仿佛柳妍姝對他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一樣。

剛才,祈望進來的時候說什么了嗎?她是真的沒有注意到。

陪著笑,語氣甚是卑微,“祈兄啊,你就行行好,原來我這個無知者這一次犯下的錯,我方才初初睡醒,整個人還睡眼惺忪,暈頭轉向是真的沒有注意到祈兄你說了什么?”

祈望扭過頭去,輕哼一聲,雙手耷拉在一起。

“你好好想想,不然我就不原諒你。”

這話一出,柳妍姝挑了挑眉,眼眸咕嚕一轉,“祈兄,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說著,還端來一杯茶,放在祈望的手邊,“這樣,祈兄,明日一早我便下山給你買來桂花糕,保準你吃個夠,怎么樣?”

桂花糕是祈望最喜歡的甜食,她就不信他不動心。

果不其然,聽見桂花糕的名字,祈望先是口干舌燥的舔了舔嘴唇,眼神也逐漸變得不是那么堅定起來。

“還有紅棗糕,聽說山下的紅棗糕又香又糯,那就一個迷人。”

一邊說著,一邊米奇眼睛,神情十分享受,好似她自己現在正在吃著又香又糯的紅棗糕。

祈望咽了咽口水,心中不值一提的堅守此刻全線崩潰,臉色漲紅十分矜持道:“這個嘛,倒也不是不可以,看在你心意如此誠懇的份上,我就先原諒你。”

這哪里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依她看分明是看在桂花糕和紅棗糕的面子上菜原諒自己。

感受到來自柳妍姝的戲謔,祈望的臉紅了又紅,強調道:“我就是看你態度誠懇菜原諒你,你可不要亂想啊!”

柳妍姝憋住笑,立馬豎起三根手指,“我保證我絕對沒有多想。”

這些時日相處以來,她一直都覺得祈望的性子最是好哄,像個長不大的小姑娘一樣,嬌俏可愛,剛剛還生著氣,下一秒就能被一塊桂花糕給收買,或許不是一塊,是很多塊。

不知怎滴,和他相處起來,竟是沒有一絲的變扭,就連男女大防這種事都可以被她拋在腦后,不管不顧。

心下一暗,若是祈望真的是女子就好了,她和自己一樣都是男扮女裝,或許有些問題她可以為自己解惑。

可惜,他不是,用祈望的話來說,他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生來便是要為官做宰,最不濟,也得弄個將軍當當,畢竟,他也是有靠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