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朕錯了

第五十七章 質問

現在真的讓她來算命或是看手相之類的,她只想表示真心沒那功能。

不過這個時候也不是推脫的時候,就算柳妍姝她不會也必須裝作會的模樣。

于是,硬著頭皮再次捧起周子豪的手認真看了起來,仔細端詳了一會,抬起頭,一臉嚴肅道:“這位兄臺,你看你這手上面有一條線接連不斷,說明日后必能做個大官。”

周子豪的眸子瞬間亮起來,激動地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柳妍姝小臉繃得緊直,神情十分嚴肅,抿著唇不住地點頭。

“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一道充滿怒氣的聲音直擊兩人的耳畔,嚇得柳妍姝同周子豪霎那間將自己的手縮回去。

蘇衍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遠遠地便望見甲班里面有兩個人拉著手,也沒做多想;結果走近,皇姐竟然拉著一個素未謀面男子的手。

兩人甚至舉止親密,雖不至于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可終究也還是光天化日之下,男男女女的手拉手成何體統。

怒氣瞬間涌上心頭,定是這輕薄浪蕩子弟拉著皇姐,將來定是不堪重負。

蘇衍現在屬于還沒有做什么,就已經在心里給蔣周子豪這個打上一個大大的差評。

“謝兄啊,你來了。”周子豪見蘇衍朝他們走過來,忙不迭的站起身,有些心虛的將手藏在身后,若無其事道。

誰知,蘇衍竟是直直越過他,朝著方才會看命的那位兄臺走去,周子豪心中頓時閃現疑惑,蘇衍是這回蒼梧書院的考試的第一名。

他雖也算的上是其中的佼佼者,可也遠遠比不上蘇衍,平日只見他獨來獨往,也沒聽說他在這里和別人有什么交往啊!

蘇衍直直地朝著柳妍姝走去,詰問道:“你們這是在干什么?成何體統!”

柳妍姝心中略微有些不自然,她也沒干什么啊?憑什么蘇衍如此質問自己,再說了,他又有什么身份來質問自己。

冷聲道:“這位兄臺你莫不是又認錯人了?我干什么嗎應當和你沒有任何關系吧!”

這話一出,蘇衍垂在衣服兩側的手緊握成拳,心中涌上一陣無力感。

的確,對于兩人現在的身份而言,他沒有任何立場來指點她的行為,可是,她的他的姐姐啊,是她的皇姐,這一切到底是為什么?

誰能來給他一個答案?

面色蒼白無比,抬起腦袋,深吸一口氣,呆呆的說了句,“是我多管閑事了,還望兩位兄臺勿怪!”

還不等說完,蘇衍徑直和柳妍姝擦肩而過。

心底蔓延的絲絲疼痛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痛,自己的至親不認自己,他也不能在用曾經的身份來告訴他們自己是誰?

好諷刺,簡直是天大的笑話,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蘇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過這漫長的一節課,他不明白。

似乎時間又過得很快,不過剎那,一天的時間已然過去。

夜幕降臨,星星高高掛在天空之中。

蘇衍手里拿著一直玉白色的酒壇子,整個人斜靠在一棵大樹上面,抬頭望著天空,眼睛里全是茫然無措。

“公子,你這是何必呢?”為了不讓外人知道蘇衍的身份,加之對蘇衍的這太子殿下的尊重,章懷禮私下便稱呼蘇衍為公子。

章懷禮找遍了整個蒼梧書院才找到這里來,今日為殿下他們講課時,身為曾經皇太子太傅的他怎么不會發現其中有一人長得與五公主極為相像。

想當年,五公主殿下出嫁時一身紅裝艷及整個京城,怎奈何,紅顏薄命,都以為大安朝終有一日會收復江山,公主殿下總會歸來。

沒想到,不過短短數日,便已傳來噩耗。

天底下最為傷心的莫過于當時年幼的太子殿下,據說那個時候還是身為太子殿下的北寧王,力排眾議,否認先公主的亡故。

甚至,堅決抵制皇室之人為其立牌位,修墓。

為著此事,當時太子殿下與陛下的關系的一度降到冰點,殿下還多次上奏折明里暗里的指責陛下,若非陛下的堅持,五公主又怎會和親,死于非命。

大皇子更是借著陛下與太子殿下關系不睦之際,趁機從中作梗挑破離間,殿下沒了皇城的支持,而大皇子也就是當今的陛下,蓄謀已久,發起宮變。

逼死皇后娘娘,先帝亡。

先是五公主殿下亡故的消息傳來,緊接著是陛下,最后是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的至親幾乎在一日之間全部亡故。

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昏迷了許久,醒來之后斗志全無。

他們這些老臣本想堅持匡復舊業,奈何太子下成日沉迷于哀痛之中,多日以后,殿下吩咐眾人離去。

說他一無心于帝位,不想做無謂的爭執,徒增殺戮。

前些日子,見殿下拜他為師,章懷禮以為瘦的云開見月明,怎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與五公主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實在是不該在此時出現,更不應該出現在殿下的面前,讓殿下死灰復燃。

許是喝了酒,蘇衍冷白的皮膚染上幾分薄紅,連肩膀上飄落的幾片枯樹葉也沒有理會,“夫子,你告訴我人死究竟能不能復生?”

這話一出,章懷禮瞬間明白了蘇衍的執念。

蹲下身體,面色不忍道:“公子,恕老臣愚鈍,老臣從未在這天底下見過起死回生的人。”

眼底漸漸積蓄著淚花,眨了眨眼睛,強忍著淚水的離去,哽咽道:“那就不能有奇跡出現嗎?”

“公子,人生有七苦,分別是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這七苦只要我們活在世上的一天就都會經歷,逝去的人已然逝去,公子你又為何執著于曾經呢?”

章懷禮沒有回到蘇衍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蘇衍拿起酒壇子,仰頭一喝,試圖掩蓋不爭氣的淚水,可是,淚水終究還是化作珍珠般大,從蘇衍的臉頰滑落。

疑惑道:“夫子,我乃是紅塵中的俗人,并非是圣人,我執著的是我曾經失去的,這難道也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