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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聽你們安排,給我們送了一頂留了暗手的氈包,好讓你們追蹤。”沈霓裳挑眉。
“你應該感謝我們,若非如此,你的同伴未必能及時救出你們二人。”鄭瑜偏首淡淡,“事情是不夠地道,但結局總歸對你們有利,不是么?”
“郡主這會兒倒像一個郡主了。”沈霓裳沒有否認,噙笑點了下頭,“從結果上,我的確欠二位一份大恩情。不過,一碼歸一碼,我最想知曉的,郡主可否一并告知?”
“你想知道什么?”鄭瑜又將視線收回,看向篝火跳動的上方。
“郡主姐弟如此契而不舍,究竟為何?”沈霓裳平緩一字一頓,“其實我向來不喜探人**,但此事關系我們雙方能否信任和相處下去,所以,還請郡主莫要隱瞞才是。”
鄭瑜沉默了。
沈霓裳沒有催促,伸出雙手靠近火堆汲取熱量,面上神情沉靜從容。
這幾日的相處,如同他們這一方在試探考量,鄭瑜想必也是一樣。
他們知曉了對方身份,但對意圖卻并不清楚。
而對方猜到他們的目的,所以才緊跟不罷休。
眼下,她確實有了解決目前困境的一些想法,但這之前,她必須要保證這姐弟二人不會對他們造成威脅。
他們一行人,除了羅才同賽戈朗皆是以真容出現,尤其凌飛和……兩人面貌極具辨識度,沒有更多的信任和把握之前,她不可能冒風險暴露太多。
一室靜謐。
門外寒風呼呼作響,屋中篝火熊熊,偶爾木柴燒裂的聲響便顯得尤為突出。
鄭瑜深深地吸氣,終于開口說出三字。
“圣蓮子。”
沈霓裳驀地身形一震。
雖說有所預料,但真正聽聞的一刻,還是有所動容。
雙方目的果然相同。
是好事,也是壞事。
鄭瑜說出三字后,似乎就放下了最大的一個包袱,而后的話便容易多了。
“我只需要一顆圣蓮子——”鄭瑜挺直脊背,轉頭看向沈霓裳,“我們姐弟二人只需要一顆,若我們目的相同,無論最后能得到多少顆,我們就要一顆。”
“無論多少顆?”沈霓裳輕輕重復一句,淡淡偏首過來看她,“郡主以為這圣蓮子是大白菜?”
“你們果然也是為圣蓮子而來。”鄭瑜直視她,輕聲篤定。
“你不瞞我,我自然也不瞞你。”沈霓裳沒有否認,淡淡笑了笑,轉開視線,“郡主練的是烈火功,屬性同圣蓮子相斥,世子的功法為寒性,七國演武會就在半年之后,這圣蓮子莫非是為世子所求?”
“若是呢?”鄭瑜沒有承認,卻反問。
“我恐怕不能答應。”沈霓裳垂眸平靜,“若是只有一顆,我就更不會答應了,因為我求圣蓮子是為了救命,郡主,我們只怕是不能達成一致了。”
沈霓裳站起身,淡然相望。
“沈姑娘這是想過河拆橋?”鄭瑜低著頭,半晌抬首,“我們姐弟也出了不少力,此刻,我弟弟還同你們的人一起守在雪山上。沈姑娘這樣未免太不地道了些?”
“郡主打算如何?”沈霓裳看著她,“郡主即便出身王府,此刻也是鞭長莫及,就算能及,我們也未必懼怕。我看得出你們不是什么壞人,可別的東西我能讓,這一件,我是真不能讓。”
“若是不止一顆呢?”鄭瑜靜默須臾,問。
沈霓裳沒有說話。
不能保證的話,她不會說。
鄭瑜只需要一顆,但她需要的確是越多越好。
鄭瑜露出失望之色,忍了口氣,盯著沈霓裳:“我們姐弟二人救了你們兩條命,難道不值一顆圣蓮子?”
“若是只有一顆呢?”沈霓裳垂眸復抬起。
“那……便是命。”鄭瑜頓了下,抬眸似平靜,“你們是為了救命,我們不過是為了增進修為,不能同日而語,我們讓了便是。”
沈霓裳靜靜看她。
鄭瑜一臉鎮定。
“反正眼下你們也攆不走我們,武力上,我們也占不了上風,你們不用擔心。”鄭瑜繼續開口,“沈姑娘若還不放心,我可以發誓。”
“不用了。”沈霓裳搖頭。
鄭瑜怔了下。
“我對郡主了解不多。”沈霓裳淡淡一笑,“除了知曉兩位的身份,其他一無所知。誓言只對人最珍貴最看重的地方有約束力,郡主就是想發誓,我也不知該讓郡主發什么誓才對。”
鄭瑜聞言靜默。
翌日起來見沈霓裳沒有提出別的安排,鄭瑜也沒多言,用過早膳就同二丫先行離開,繼續朝西邊搜尋。
見兩人身影消失不見,羅才同賽戈朗看向沈霓裳,昨夜他們已經知曉了沈霓裳幾人的發現,但沈霓裳并未過去同他們商議,心里正急得慌,見唯一的一個外人離開,自然該好好商討一番了。
“丫頭,我們想過去看看。”見沈霓裳沒出聲,羅才上前一步道,“讓花尋他們帶我們過去?”
“賽戈朗去,你先留下。”沈霓裳抬首道。
羅才愣了下。
“我有事要你幫手。”沈霓裳又道。
羅才不明所以,但知曉沈霓裳必定有想法,雖是恨不得過去親眼查探一番,還是點了下頭,不無遺憾地看了賽戈朗一眼。
花尋同凌飛帶著賽戈朗走了。
沈霓裳領著羅才去了歐陽澤明的木屋。
“啥事啊,丫頭?”羅才一坐下就亟不可待問。
沈霓裳將那夜司夫人唱過的那支小曲兒哼了幾句出來,床上的歐陽澤明驚訝看著,沈霓裳停下。
“這曲子你可聽過?”沈霓裳問羅才。
羅才眼中顯然也驚詫了一瞬,繼而沉重點了下頭,反問:“這是——夫人教你的?”
沈霓裳輕輕頷首:“這曲子邊族應該都知曉,是不是?”
“我不會,但族中有人會。”羅才嘆口氣,不知想起了什么,幾分惆悵,“每年新年祭典的時候,族里的老人都會唱。今年也不遠了,若是在族里,再過九日就能聽見。”
“那你教我發音。”沈霓裳取出紙筆,“先把詞寫下來,我只聽過一回,有些音不準。”
“妹子,你想做什么?”歐陽澤明好奇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