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什么?”
“您不是說,只要他取回龍泉劍殺死李星云,您就把皇位……”
朱溫一抬手制止了張氏繼續往下說,他瞇縫著眼睛看向大殿門口的方向,端起另一尊酒爵,一飲而盡,重重的磕在條案上,然后直喘粗氣。
“陛下。”
“要不是朕急中生智哄走了他,只怕這畜生現在已經干出了大逆不道的事了。”
朱溫閉著眼睛尋思了一會,忽然圓睜雙目。
“來人!”
一名侍衛來到朱溫面前躬身施禮。
“陛下!”
“去,把孟婆和朱友文給我叫來。”
凌晨。
黑白無常與溫韜在林中休息,后者靠在一塊石頭上,閉目凝神。
斟酌了許久之后,黑無常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我一直有一個疑問,希望溫兄能給我一個答案。”
“我為什么要幫你們倆?”
他的問題還沒出口,就被溫韜先說了出來,黑無常輕輕點頭,眼神認真。
“正是,我兄妹二人與你連泛泛之交都算不上,你為什么要這么幫我們,要知道,幫了我們就等于得罪了蔣仁杰,觸怒了冥帝。”
溫韜搖搖頭,淡淡的說了一句。
“幫你們的人不是我。”
“那是誰?”
白無常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隨后,她聽到了一個絕不可能想到的名稱。
“正是冥帝。”
“冥帝?”
他們兄妹兩人想到的是孟婆,因為畢竟是她的直屬手下,而且在總舵之中,也有過這方面的暗示。也想到了水火判官,這兩位有可能借此機會將他們兄妹二人收攏過去,但唯獨沒有想到,居然會是冥帝!
“為什么?”
黑無常滿臉的疑惑不解,白無常也是一樣的表情。
溫韜卻是不緊不慢的開口,述說出其中的緣由。
“冥帝自從知道你們吸納了蔣昭義的內力之后,就做出了一個決定。”
“什么決定?”
“他要給你們一個機會。”
“機會?”
“一個將功力提升至小天位的機會。”
聽到這里,白無常反倒是更加的迷惑了。
“可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了我們兄妹提升功力,他居然會舍掉五大閻君?”
“帳不是這么算的。”
她沒懂,黑無常卻是隱約理解了冥帝的意思,雙目之中綻放出灼灼的光芒,心中原本對于蔣仁杰的畏懼似乎都在這一瞬間消失殆盡。
“什么?”
看著自己妹妹還是一臉茫然的樣子,黑無常開口解釋。
“兩個小天位的無常,要勝過五個大星位的閻君。”
“不愧是常兄,這么快就猜到冥帝的用意了。”
白無常終于恍然,喃喃自語。
“冥帝要坐山觀虎斗?”
“正是。”
“太好了大哥,冥帝站在我們這邊。”
但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太久,溫韜就已經給她潑了陣涼水。
“你們贏了,冥帝自然會站在你們一邊。”
“你這是什么意思?”
黑無常聽了之后,卻是一臉的了然,眼神之中突然殺氣四溢。
“如果我們敗給蔣仁杰,那我們就成了棄卒,對吧溫兄?”
“常兄真是一點就透。”
“溫兄,那依你看,我兄妹二人對蔣仁杰,有幾成勝算?”
溫韜聽了這個問題,沉默了片刻,隨后給出了兩個令白無常跳起來的字。
“一成。”
“什么,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他說的沒錯。”
反倒是黑無常,面色沉靜。
“大哥,你怎么滅自家威風!”
“唉,蔣仁杰雖然是大星位,但與咱們倆剛躋身大星位不同,他的功力已經與小天位相差無幾了。”
聽了這話,白無常張了張嘴,卻又想不出什么反駁的話,只能夠忿忿的坐下。
“沒錯,不過你們只要按照我的計策行事,勝算就有了九成!”
說話之間,盡顯自信。
溫韜看向一側。
黑無常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一旁休息的馬匹上掛著三個鼓鼓囊囊的麻布袋,袋子中裝的是蔣昭義、蔣元信和蔣崇德的人頭。
清晨。
上官云闕打著哈欠拉開房門走了出來,一眼看見李星云正盤膝坐在院中的一塊大石上閉目養神,姬如雪斜靠在他的肩上還未睡醒。
“怎么著,就在這靠了一晚上?溫情無限啊。”
上官云闕自言自語的走過來,不無醋意的轉著圈打量著二人。
這時,天空中傳來一陣海東青的鳴叫。
“大清早的,嚎什么喪啊。”
李星云忽地睜開了眼睛,也不知是被上官云闕吵醒還是被鳥鳴聲驚醒。
他輕輕拍了拍肩上姬如雪的臉蛋,后者揉揉眼睛醒了過來,睡意朦朧的問道。
(2/2)
sp;“怎么了?”
李星云沒有說話,只是站起身,凝望天空。
一只海東青飛落下來,正正的落在了他伸出的手臂上。
這個時候,上官云闕也終于想起了前不久的一幕,愣愣的開口。
“這鳥……是溫韜的!”
李星云沒有理會他,而是從海東青的腳上取下一卷密信展開,隨即胳膊一抖,讓它展翅飛走了。
他凝神看完密信之后,眸光冰冷,立刻吩咐。
“叫醒大家,我們上路!”
“去哪兒啊?”
在上官云闕的疑惑之中,李星云將信揉在手里,神情堅定。
“渝州城!”
焦蘭殿。
朱友文唯唯諾諾的站在殿中,聽得上方龍椅之上傳來一句恨鐵不成鋼的話語。。
“抬起頭來。”
他這才敢抬頭,一臉傻笑的看著朱溫。
“嘿嘿……父皇。”
朱溫俯視著這個自己最喜歡的兒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唉,你說你明明生得高大威猛儀表堂堂,怎么性格卻如此不堪啊。”
“父皇教訓的是。”
聽了朱友文懦弱的話語,朱溫一臉的不滿,搖頭嘆息。
“你當年也不是這種性格啊。”
“人是會變的嘛。”
朱溫聽得他的低聲辯解,不禁提高了自己的聲音,語帶怒氣。
“住口!你還好意思狡辯!”
“是……”
眼見因為自己的話語重了一點,朱友文又低下了頭,一臉畏畏縮縮的樣子,朱溫不由得聲音放輕。
“友文啊,朕的兒子中,你與朕當年最像,所以你最受朕的寵愛,將來朕還想將這大梁江山傳給你呢,你可要爭氣啊!”
朱友文連忙三呼萬歲,很是高興。
“哦,兒臣謝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唉……”
就在朱溫為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嘆息之時,一個侍衛進殿,單膝跪倒在地。
“陛下,孟婆來了!”
“請進來!”
以朱溫的性格,說一個“請”字,說明來的人是自己很看重的心腹。
“宣,孟婆上殿——!”
在殿外侍衛的聲音傳來之時,朱溫也溫言細語的對還跪在地上的兒子說道。
“友文,你先下去吧。”
“是。”
朱友文緩步退出,正好與孟婆擦肩而過,連忙施禮。
“孟婆,您老人家好啊。”
孟婆微微點頭,喚了一聲。
“殿下。”
隨后,朱友文退出殿外,孟婆緩步走進大殿,頷首施禮。
“參見陛下,萬歲萬萬歲!”
大門在她身后緩緩關上,隔絕了所有的侍衛,焦蘭殿內,只剩下朱溫和孟婆二人。
“冥帝最近有什么異常嗎?”
也只有在談論這個大兒子的時候,朱溫才會摒棄所有侍衛,太監,宮女,因為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里面到底有多少個忠于朱友珪更甚于自己的玄冥教眾。
“冥帝近日一直忙于教務,并無任何異常舉動。”
孟婆的話語令得朱溫冷哼一聲,很是不滿。
“是么,可就在不久之前,他還要行刺朕呢。”
“什么!陛下,冥帝他可是……”
她震驚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朱溫抬斷了,一臉篤定。
“他是朕的兒子,但就是這個逆子,他居然起了弒父之心!”
“唉,那陛下打算如何處置呢?”
孟婆沒有為冥帝辯解,她既然來了這里,而且朱溫如此信任她,那么就只有一個解釋。
“你在玄冥教已經有二十年了吧?”
“是。”
“當年朕把你安置在他的身邊,就是因為朕想要你替朕監視他!”
一陣沉默之后,朱溫目光之中泛起一陣陰芒,再次開口。
“這逆子心狠手辣,性格乖張,朕很不放心他,可是他本事太大,朕又不得不用他。”
孟婆依舊沉默,側耳傾聽龍椅上朱溫的發言,不聲不響。
“現在,他起了謀逆之心,你說,該怎么辦?”
這句話的答案只能有一個,孟婆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神情鄭重的領命。
“老身聽憑陛下差遣!”
“朕要你殺了他!”
聽了這個命令,孟婆又是一陣沉默,隨后苦笑著開口。
“老身不是不肯遵旨!只是……”
“但講無妨。”
“以老身中天位的功力,只怕非但不能完成任務,反倒逼急了冥帝,對陛下不利……”
朱溫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臉上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向著孟婆扔出了一塊玉佩。
“我知道,這件事單憑你自己肯定不行,帶著這個,你去找兩個人,到時他們會助你一臂之力的。”
“什么人?”
“嘿嘿嘿嘿。”
朱溫高深莫測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