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第二天早上楚世貿在牢里醒過來的時候,早已只剩下一個人,原來在自己胳膊上枕著的琥珀姑姑早已經走了。
楚世貿忍不住苦笑了一聲,皇后娘娘這一招還真是好手段。
沒過一會兒,大理寺卿言應忠就過來給他開了牢門,“恭喜楚閣老官復原職!”
言應忠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今早一眾兄弟們都如約上了折子,讓閣老起復,陛下也給閣老撐了場子,夸耀了一番閣老的委曲求全。”
“封印和顧家幾門武將反對的說了幾句,也讓皇上給駁斥了,可見皇上心里是真有閣老的!”
“皇上還說朝堂不能沒有閣老,希望閣老能盡快修養回歸朝廷,為陛下分憂。”
“這不,我連閣老的朝服都直接給您帶來了。”
說著,拍了拍手掌,示意底下的人把朝服給呈上來。
楚世貿一身囚服都有些褶皺了,但撣了撣褶皺,沒接過衣服。
“回去洗個澡再穿吧,在牢里帶了這么多天都快臭了。”
言應忠趕緊接話道:“是,是,閣老說的有理,那我下去給您備個轎子。”,便又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
此時,琥珀已經回到皇后娘娘宮里,伺候她盥洗了。
琥珀一邊給皇后娘娘帶著頭上地珠釵,一邊輕聲開口:“娘娘,昨晚還算順利。”
皇后葉輕輕忍不住偷笑:“琥珀啊,你的魅力私底下都迷倒了朝堂上多少大臣了,基本上一大半都是你的裙下臣了。”
葉輕輕最喜歡打趣她的侍女了。
每次在她身邊伺候的時候就一副冷冰冰的面容,非禮勿近。
可要真正撩起人來,又無往不利。
“娘娘說笑了,不過都是為皇后娘娘分憂罷了。”琥珀說的時候,臉色一點都沒有變化。
仿佛那些男人都是她的玩物一般。
下了朝之后,顧維鈞還穿著甲胄拄著拐,怒氣沖沖地一路跟著封印來到了楚善誠這里。
早上皇上太不給面子了,他和封印對楚世貿地駁斥,一句輕飄飄的話“朝堂需要楚閣老啊!”就給他帶過了,正經理由都沒有。
真是氣的他沒直接舉起拐杖,砸到那群俯首稱臣的文官身上。
而且最可氣的是,皇上起復了楚世貿,對于楚善誠反而不管不顧了。
怎么,楚世貿被貶的時候,楚善誠就是他兒子;反而官復原位,楚善誠又不是他兒子了?
皇上這是什么歪理。
氣的他這個老頭子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不過就是欺負楚善誠沒有父親護罷了。
但楚善誠真的沒有父親護。
不然讓楚善誠恢復白身,這都應該是楚世貿的事情。
自己的兒子因為自己被貶,當然也是要自己上折子請求恢復自己兒子的奴籍。
結果楚世貿像是早料想到了一樣,從牢里寫了一份血書,希望陛下寬宏大量,把他被貶到邊關的妾室以及她們的子女都召回來一同為皇帝分憂。
獨獨少了楚善誠這個沒有母親疼,沒有父親愛的嫡長子。
皇帝也像眼瞎了一樣,拿過血書來,贊嘆楚世貿的愛子之情!
愛子之情在哪呢兒?!!
嫡長子就這樣扔了?!!
不得不說,楚世貿這一招真是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
他這個外公和封印在朝堂上都看傻了,他們倆本來就是武將,擅長刀光劍影里的戰術,一到朝堂這些人這些事兒腦子轉的就慢半拍。
正好落了楚世貿的下乘。
反應過來的時候,楚世貿起復已經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兒。
氣的他沒處撒氣,只好一路罵罵咧咧地嫌棄封印。怎么跟自己一樣,一到朝堂上就反應遲鈍。
從封府的大門到封家的內宅,老爺子就沒停過嘴,唾沫橫飛,一路罵道了楚善誠床邊。
吉元早從下朝聽了信兒,就趕過來和楚善誠說了,正好在顧維鈞和封印進府的前一刻。
楚善誠這個當事人倒是表情淡然,他不是跟自己的父親第一次博弈了。
楚世貿不喜歡用正經手段,他也早就見識了。
今天早上,其實自己的外公和師傅就是讓楚世貿一招聲東擊西給打暈了。
先是文臣們上的起復的折子,如果顧維鈞和封印一直咬著稅收的事情不放也不會這么順利,結果被楚世貿從牢里寫的血書打亂了節奏。
外公和師傅因為擔心自己,放過了楚世貿官復原職的事情。那他寫的血書得到皇上的認可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楚世貿就是在欺負自己外公和師傅在朝堂上嘴笨罷了。
其實楚世貿也清楚,既然他自己官復原職,自己兒子脫離教坊司的奴籍也是遲早得事情,不過是利用了一把顧維鈞和封印罷了。
楚善誠是真的佩服楚世貿這一頓騷操作。
他也料想到自己的外公和師傅必然怒氣沖沖地找到自己這里來,幸好,先讓董小宛藏到了屏風后面。
不然,還不知這兩個馳騁沙場的將軍會不會被沖動沖昏頭腦,會不會要拿昨晚的罪魁禍首董小宛來出氣。
兩個人一直到楚善誠窗前,也沒停下罵人的話。張口閉口都是楚世貿那個混蛋今早在早朝上使了什么混蛋招數。
兩個人跟楚善誠說一句,就要夾雜著罵楚世貿兩句。
幸好吉元早早的來言簡意賅的跟楚善誠講了。
不然,就自己外公和師傅這副嘴笨的樣子,他聽幾炷香的時間也聽不明白。
兩個人繼續在他窗前自顧自地一邊講一邊罵。
都是長輩,楚善誠也不好打斷。
過了好久,楚善誠的思緒早就不在兩人身上,開始考慮怎么反擊楚世貿的時候。
他外公和師傅才反應過來事情的主角是楚善誠。
低頭一看,楚善誠已經兩只胳膊墊在頭低下,閉上眼睛看上去睡著了。
其實楚善誠只是假寐而已,身后太疼,閉上眼睛精神才能更集中一點。
封印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楚善誠的頭。
楚善誠一下子睜開雙眼,倒是嚇了封印和顧維鈞一跳,畢竟倆人是以為楚善誠傷太重,已經休息睡著了。
楚善誠揚起少年的笑臉,迎上顧維鈞和封印的目光。
是,楚善誠在外人面前很少笑,但是在自己外公和師父面前,他知道只有自己笑起來,才能讓他們倆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