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云心里對董小宛的身世有自己的顧慮。
封彥之是男孩子,跟著封印這個將軍行兵打仗,當然能成長的更堅毅。可是董小宛,一個女孩子,封印會怎么撫養?
更何況,董小宛是在董家養大的,這里面牽扯的事情太多了,她不想有變化。
沒理封印,去隔壁的蒙古大娘家聊閑話去了。
聽著蒙古大娘們圍坐在一起,吐槽自己的男人。白若云頻頻點頭,這不就跟封印一個德行么!
沒聊幾句,白若云也加入了閑話大軍。
柳嬤嬤因為擔心董小宛第二天的表演,特意去她房間看了看她。
咚咚咚,柳嬤嬤也沒聽董小宛的答話,敲完門就直接進來了。
董小宛也不明白她敲門的意義是什么。
本來躺在床上,只好一下子坐起來,換上了笑臉:“柳嬤嬤,您怎么來了?”
“我這不是來看看你,為明天準備的怎么樣么?”語氣中充滿了關心。
“咱們走的急,我也沒聽到冬字甲簽是誰。”董小宛轉過身來面對柳嬤嬤詢問。
雖說不管對手是誰,自己已經想好要表演什么了,可是總歸知道,心里更踏實一些。
“是樂坊司的柳兒姑娘。”
“是那個彈揚琴的姑娘?”
“是。另外咱們的春華、秋實碰上的秦楚館的霜兒,他們另外的賽兒對陣樂坊司的夢欣,最后的樂坊司箏兒對那個妖嬈。”
柳嬤嬤直接把明天所有的對戰情況都告訴了她,“如果有空的話,明天仔細看一下那個妖嬈,霜兒和賽兒的演出。”
“嗯,我知道了,柳嬤嬤。”
既然柳嬤嬤特意點了這幾個人的名字,就是說,在后面的表演中,很有可能會和她們碰上,得提前對對手有個認識才行。
“今晚。”柳嬤嬤還有件事兒,但是難以啟齒,說了兩個字后便卡住了,看著董小宛的臉色。
董小宛心臟立馬提了起來,今晚肯定有什么她不愿意做的事情等著她,不然柳嬤嬤絕不會這幅樣子。
破罐子破摔地接了下茬:“柳嬤嬤,有什么話您就直接說吧。”
柳嬤嬤尷尬的笑了笑,最后還是說出來了:“我走的時候,冒公子說如果你今晚有空的話,想請你去他府里坐坐。”
“您答應了?”
柳嬤嬤瞧她這幅樣子,沒敢說話,點了點頭,又立馬為自己找借口:“不敢不答應啊,他可是咱們整個南京城的父母官啊。”
董小宛差一點就罵臟話了,到了嘴邊咽了下去。
都去人家府里了,豈不是冒襄到時候想對她干嘛就能對她干嘛。不像是在這教坊司或者白天那樣的大庭廣眾之下,她要是想跑還跑得掉。
生氣地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今晚簡直就是狼入虎口啊!
深深呼吸了好幾口才平靜下來。
“柳嬤嬤,我今晚能帶著楚善誠一起去么?”
“可以可以。”柳嬤嬤連忙答應,畢竟是她壞事在前,就算董小宛想要十幾個小廝,她也給她湊來,只要去就行。
俗話說得好,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這南京城的父母官,是真的惹不起,如果她教坊司還想在這秦淮河開下去的話。
董小宛也是沒了辦法,想著去抱大腿,靠著楚善誠來自保。
不然她自己,被生吞活剝可能都算輕的。
楚善誠從董小宛那里出來,回到自己房間之后,吉元也很快跟過來了。
“少爺,有封將軍的下落了。”
楚善誠抬頭瞥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說。
吉元的表情明顯興奮了起來:“是巴國一,將軍!”
“哦?”楚善誠臉上也有了動容之色“終于有了他的下落。”
自狼牙軍解散之后,巴國一自請去做細作。但是楚善誠一直沒有接到他的來信,也不知道他是否安穩,一只為他操著一份心。
“公子,原來他藏身在了成汗的營帳中,做了軍師。”
楚善誠聽到這里,臉上增添了一份驕傲,自言自語道“不愧是他。”
吉元也很高興,以前的時候,他和巴國一同住一屋,巴國一雖然長相兇狠,但實際上是一個非常溫柔的人,當初吉元受了他很多照顧。
“所以如果順利的話,明天中午,封將軍應該就能帶著董小姐的母親逃出來了。”
那就好,他雖然身在江南,可封印的事情實在是一直掛念在他心頭,讓他無法安穩。
“多派點人接應他們,以防萬一。”
“是,少爺。”吉元說完這話,便自己退下去了。
他懷里還揣著給小梅從城南買來的縉云燒餅,要趁著熱乎乎的時候趕緊給小梅送去。
雖然他家公子很重要,但在他心里,小梅更重要。
吉元慌慌張張的跑出去,正巧碰到董小宛莽莽撞撞地跑進來,董小宛的頭正好磕在了吉元像鐵板一樣的胸膛上,立刻“哎呦”叫了起來。
楚善誠立馬從桌子后面站起身來,一個冷眼丟給了吉元,關心地扶住董小宛的額頭。
吉元趕緊道歉:“不好意思了,董小姐。”
“沒事兒沒事兒,我也著急了。”正好看著楚善誠湊了過來,拉著他的袖子去桌子那邊重新坐下。
額頭明明都紅腫了起來,卻像是沒事發生一樣,眼角帶戲“大佬,今晚得求您幫我一把了。”
為什么感覺他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小弟,先使了使眼色,讓在門口還手足無措的吉元退下。
給董小宛倒了杯茶:“怎么了?”
“柳嬤嬤讓我今晚去陪縣太爺。”
楚善誠立刻眼里有了寒光:“晚上?去陪那個流氓:”
原來不止她自己覺得冒襄是流氓啊!楚善誠,還真是一語中的啊。
董小宛凄凄慘慘地點了點頭。
楚善誠立刻大喊了一聲:“吉元。”
便看見吉元手里拎著縉云燒餅,滿臉悲憤的又出現了。
楚善誠音調都提高了:“沒讓人提點一下咱們這位縣太爺么?”
吉元表情悲苦:“提點了,可正巧他們這一屆科舉是楚世貿監考的,他拜了楚世貿為座師,是楚世貿現在的嫡傳弟子”
換言之,抱歉了,公子,人家根本就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