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董小宛抬起裙擺,緩步走進院子。
推開刷了黑色的大門,一座古色古香,悠然靜謐的院落出現在自己面前。
主屋坐北朝南,東西側還各有一個小房間,中間有一大塊兒院子,種著一些蔬菜和花卉,中間寬敞的地方一架搖椅,一方小桌,一間狗舍,一副搖籃。
一只小花狗搖著尾巴,吐著舌頭,瞪著兩只黑色水汪汪的眼睛,望著董小宛,像是在歡迎她的到來。
時千把包袱直接給她提到了主屋里,在屋內招呼她:“進來看看吧!”
董小宛沒想到時千給她提供的環境這么好,沖著小花狗笑了笑,作了個鬼臉,便走進了里屋。
進門便是一個赤紅色的茶桌,旁邊放著四五個圓凳,可以招呼人來一起喝茶。
右手邊是一架木床,雕梁畫棟,古韻古香。
左手邊也是赤紅色的書案和書架,整個屋子通體都是赤紅木色,簡潔大方。
董小宛不敢置信的從左邊望到右邊,像是看不夠一樣好奇的看著屋內陳設的每一件物品。
時千給董小宛倒了杯茶水,推到桌子邊:“先來喝杯水吧,趕了那么久的路。”
又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拿起茶杯一邊喝,一邊給董小宛介紹:“屋里大概就是這樣,你如果缺什么每次我來的時候跟我講就好。另外,主屋旁邊同向的一間側房是廚房,廚房后邊就有一口井,里面的水還挺甜的。兩邊的側房你可以招待人來住,也可以賃出去。”
時千將杯子里的水一口飲盡:“總之,這房子便歸你了,你愿意怎么處置都可。”
董小宛眼睛還在打量著屋內的陳設,從左望到右,從上望到下,無一不喜,這樣一個獨立的小空間,簡直太舒服了。
董小宛的眼里都展現著主人的歡呼雀躍。
時千喝完水,看董小宛的精力全撲在這新鮮的屋子上了,也不便再打擾了。
“我先走了啊,下月初一我再來。”時千語氣也很急促,他為了照顧董小宛,已經耽誤了很多時日了,心里著急北鎮府司的事情,急著回去看看。
時千沖著董小宛擺了擺手,便算是打了招呼,走了。
董小宛等時千走后,一下子放開了手腳,后跳到床上,因為被褥都是新的,彌漫著一股皂角的香氣,清新整潔。
董小宛左滾滾,右滾滾,甚至都忘記背后的傷了,簡直舒適到了極點。
庚子年新春過后是辛丑年,風平浪靜的辛丑年眨眼即過,京城里一片安靜祥和,五谷豐登,再之后便又到新春,壬寅年來了。
在這一年多的時間里,最熱鬧的事情是西北王封印終于娶妻,一個從江南來的美若天仙般的少婦,許多人都傳她是白狐貍精轉世,把西北王的魂兒都給勾沒了。
可是封印一系列實力寵妻的做法讓一種看熱鬧的人都住了嘴。
太子江文昭依舊在女人的事情上拎不清,被皇上廢了又立,立了又廢,廢了又立,起初眾人還覺得有趣,次數多了,看著皇上一副龍體康健,一時半會兒也傳不了位的份上,便隨著他們父子一起胡鬧了。
二皇子江文躍卻是實打實的在皇上眼里越來越出挑,真正做了幾件為百姓謀利益的好事兒,在群眾中的呼聲也越來越高。
內閣首輔依舊是楚世貿,自從顧家出事兒,兒子發配邊疆之后,楚世貿像是無欲無求了一般,除了上朝就是澆花逗鳥,什么同僚之間的活動也都不參加了。
北鎮府司由冷忠杰統領,時千輔佐的愈加令行禁止,是皇上手中監察百官的一把利器,不管是捉拿犯人,昭獄問責,還是信息搜集都進行得起井井有條,幾個隊長王三、王五、翁襄、和其他隊長手里的工作都有條不紊的進行。
顧家老爺子從一年多前知道了自己兩個兒子和外孫的消息之后,一下子摔到地上癱瘓了,手抖眼斜,閉門不出。
皇上對于顧家愈加慚愧,給顧柳英封了侯爵世襲罔替,追封顧柳輝為大將軍,他們的兒子們也都收到禁衛軍來當差,留在自己身邊重用,可就是對于楚善誠緘口不言。
顧家軍和西北軍合并為上直衛,指揮使封印,指揮同知為黃堯和封彥之。
這兩年封印成家后率兵打仗少了很多,更多是黃堯和封彥之分管本來的西北軍和顧家軍帶兵出擊。
年前的時候,皇上還是將自己的公主嫁到了蒙古,嫁給了成汗。自此,蒙古呼倫和成汗兩個陣營愈加針鋒相對,百姓眼里跟明鏡似的,這是皇上連自己的女兒都舍了,就為了蒙古能不再騷亂中原。
這是京城的軍國大事。
與此同時在樂培園的一個小胡同里,新住進了兩個年輕人,將樂培園以往迷亂混雜的風氣整治的截然不同。
表哥冒襄,翰林院博士,之前在南京任上出事兒之后,皇上就將他調到了一個清水衙門,翰林院里最偏的一間舍房,和一群老頭子一起修纂大梁律。
表弟董萬,訟師,雖說是個男人,但五官長得實在標致,見人總是搖著扇子輕笑,風流倜儻,也是有學問的人,幫著不知道多少樂培園的姑娘去堂上打官司,為她們謀了一份好出路,為自己謀了一份好口碑。
按說這樣好的公子哥們不應該住在樂培園這種靡亂的地方,可人家小哥倆一住就是一年多,在自家院子里種著花養著草,一看還是要常住的樣子。
還有人聽說,這家的公子倆跟錦衣衛有瓜葛,每逢初一都會有一個錦衣華服出現在院子里和哥倆一同品茶賞月,喝酒聊閑話。
京城本來如一潭死水一般,風平浪靜,直至有消息慢慢的傳到京城。
說是那位曾經在京城橫行霸道,不可一世的小霸王楚善誠被貶到邊疆以后,本以為沒了動靜,皇上的意思是讓他在邊疆自生自滅。
誰承想,已經開始又有他的傳言,說他竟然要回京了!
楚善誠這一年多的時間,沒有動靜,是裝作細作進了鞍達首領的身邊,不僅挑起了鞍達的內亂,還帶著幾百個駐邊軍,偷偷潛入敵營,以一敵百。
不僅直接暗殺了鞍達首領,判降了數萬鞍達士兵,現在已經在路上,要帶著叛軍首領的頭顱回京了。
眾人都在靜觀其變,這京城原有的平靜會不會被這個紈绔又打亂成波濤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