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楚善誠只是點點頭,手上還是一直忙活著放菜、拿油。
王五和董萬吃飽喝足,拍著肚皮癱在后面的椅子靠背上,困意一下子就上來了。
董萬用手捂著嘴,深深地打了個哈欠,楚善誠和王五看著他打哈欠,也一個跟著一個打了起來。
楚善誠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低著頭用手掩著,打哈欠的時候都沒出聲音,只是微微張了張嘴。
那份拘禮的樣子與楚善誠張揚的外貌和健碩的身材格格不入。
這時,隔壁桌倒是傳來了耳熟的聲音。
這家朝天鍋店面裝潢的比較華麗,每一個桌子之間都有木雕的屏風隔開。
董萬覺得耳熟,留了心眼兒從木雕的縫隙中望過去,發現還真是熟人。
隔壁桌子上坐的是菲菲和一個有些眼生的公子,這公子穿的倒是富麗堂皇。
王五和楚善誠發現董萬的視線瞄到隔壁桌子,也轉頭跟著看了兩眼。
楚善誠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個公子是魯王江廷萬,對面的女子也在董萬的院子里見過,是那個和魯王有瓜葛的姑娘,菲菲。
回過頭來,神情嚴肅地和董萬說:“你家姑娘也太大膽了,敢這么光明正大地跟著貴人出來,生怕滿京城的人不知道么?”
聽著楚善誠的話,董萬立刻反應過來,原來這個公子,就是大理寺吩咐楚善誠特別照顧的那個,愛上菲菲的皇親國戚?
董萬又打量了那位公子兩眼。看起來,長相倒是儀表堂堂,就是不知道為人如何了?
菲菲也是第一次到這樣的店面來吃飯。小的時候因為家里窮,勉強溫飽都不易了,哪有閑錢來外面吃飯,舉止說話都略顯拘謹。
倒是透露出一股小家碧玉的風情。
旁邊的魯王江廷萬也將她照顧的很好,倒是也沒有什么不適的地方。
菲菲心里緊張就忍不住的亂瞄,又正好趕巧了坐在董萬這桌的對面,她一眼就看見也在這邊吃飯的董萬哥哥。
菲菲用手絹掩著嘴在江廷萬耳邊耳語了幾句,便邁著小碎步來了董萬這桌,特意來跟他打招呼。
神情也開心,語氣也輕松:“董萬哥哥,你也來這里吃飯了!”
說完還有禮貌地向楚善誠和王五各行了一個禮。
董萬本來就坐在外側,一把拉住菲菲的手往桌子這邊帶了帶。
看得楚善誠心里冒火,這男子怎么在外面隨意抓人家女子的手,不怕毀人清白么?
可董萬哪有心思關心楚善誠怎么想。
笑著打趣菲菲:“這就是那位公子吧,對你還挺好的嘿,還特意帶你出來吃飯!”
菲菲羞澀地笑了笑,點了點頭,蹲下身子和董萬說話:“因為萬哥哥慶祝我懷孕了!”
董萬聽完一下子變了臉色,又有擔憂,又有欣喜。
擔憂的是這還沒過門就懷了孕,豈不是顯得她們樂培園的女子更加隨意了么?欣喜的是,看來這個菲菲口中的萬公子并不是打算不負責任。
菲菲的聲音雖然小,是附在董萬耳朵上說的,但禁不住王五是錦衣衛,楚善誠之前也是錦衣衛,聽力好得很,雖然各自揣著胳膊,面無表情,但心里也是吃了一驚。
看來這次魯王是真的當真了,現在連孩子都有了的話,就更不好處理了。
楚善誠的臉色黑了黑,咕咚咕咚把面前的一杯茶水全灌進了肚子里。
董萬除了祝賀也說不出什么別的來,兩人又聊了一陣閑話,菲菲就又回去坐下了。
董萬頭都大了,菲菲怎么偏偏就選了個楚善誠在場的時候和他說這件事情。
那楚善誠豈不是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楚善誠似乎也是怕董萬有這樣的顧慮,提起茶壺給董萬已經空掉的杯子里又到了一杯茶水。
說道:“把這些水喝完咱們就走了。還有,我說了,大理寺吩咐我的事情辦不辦的成,我不是很在乎,你也不用總是這么一副心驚膽戰的樣子。”
董萬驚訝于楚善誠不動聲色將他的心事看了個一清二楚,還緩解了他的焦慮。
這份察言觀色的能力,實在讓身邊的人很舒服
不過這樣子活的,大概也很辛苦吧。
董萬有意多看了兩眼楚善誠的表情,依舊是一張冷的能凍死人的臉,一點表情都沒有。
楚善誠去掌柜那邊結好帳,三人一同走出酒樓,在門口站定。
楚善誠說道:“那咱們直接去京城教坊司吧?”
董萬提議:“不如你們兩個去教坊司,我下午去世子妃王瓊心的父母家里看看吧。兵分兩路,也能節約些時間。”
楚善誠歪了歪頭,董萬以為他要拒絕,但是沒有,他毫無懷疑的一口答應了,倒是讓董萬覺得出人意料的順利。
看著董萬走遠的背影,楚善誠的目光冷了冷,拍了拍旁邊王五的肩膀,問道:“手下有擅長跟蹤的人么?”
王五沉聲道:“有的,楚哥。”
楚善誠背著手,用下巴往董萬走遠的方向挑了挑,吩咐王五道:“跟著他,看看他這兩天的行蹤和他的底細。”
王五抱拳躬身,喊了一聲:“是”隨即吹了一聲口哨,從旁邊的屋檐下跳下來三個黑衣人,王五低頭和他們說了些什么,其中一個立刻抱拳飛上屋頂,朝著董萬走的方向追去了。
另外兩個飛上屋頂,躲回了原來的位置。
這些都是錦衣衛的暗哨,像王五這樣的隊長,每人外出走任務都會暗中跟著幾個。
楚善誠看著這些暗哨利落的動作,拍了拍王五的肚子:“你還是隊長呢?!”嘖嘖出聲。
王五有些羞愧地立刻僵著脖子反駁道:“楚哥,我也不是干這個的,我一個緝拿兇犯的,身上有力氣就足夠了。”說完拍了拍自己像鋼鐵一般堅硬的大臂。
楚善誠搖了搖頭:“那也得輕巧啊,兇犯跑了,你追得上么?”又拍了拍王五的肚子。
王五立刻垮了臉,垂頭喪氣的跟在楚善誠后面走,也不想說話了。
長得塊頭大也不是他的錯呀,他倒是也想瘦,渾身的腱子肉,越鍛煉越結實,一點兒辦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