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朗是官方成員,而官方嚴禁進行人體實驗!
不過,聶朗曾經在一次行動中,被“十二賢者會”襲擊過,由此精神方面出了問題。
再之后,因為一些原因,就開始在暗地里,搞禁忌實驗……
這些信息,是陶南歌告訴周震的,現在正好可以用來掩飾“方程分離手術”的來歷!
聞言,陶南歌微微點頭,并沒有懷疑什么。
聶朗被殺后,人格就出現在了周震的那間教室里,她上次進入高三(8)班的時候,還看到過。
教科書,代表記憶,她也知道。
周震想要得到聶朗的記憶,只需要去翻聶朗課桌上的教科書就行。
通過這種方法,得到一些聶朗曾經的研究成果,沒有任何問題。
甚至,她還提醒過周震,聶朗作為研究員的記憶,很有價值……
想到這里,陶南歌放緩了語氣,說道:“人體實驗,最好不要去碰。”
“不過,如果真的可以治療你現在的狀態,也可以試一試。”
她個人是很不支持人體實驗的,但周震現在的精神狀態,可比一場簡單的人體實驗,危險多了!
周震立刻點頭,然后有些遲疑的說道:“到時候,可能需要南姐你配合一下!”
陶南歌沒有多想,平靜的回道:“可以,但就只能一次。”
周震暗松口氣,馬上說道:“沒問題,如果那個成果,能夠治好我的精神狀態,以后我就不需要再用了。”
“如果不能,我以后也沒必要用。”
陶南歌點了點頭,如果是其他人提出人體實驗,而且還要求她幫忙,她不去阻止就不錯了,但周震的情況非常特殊,對方的主人格還有著很強的正義感,本身又是人體實驗的受害者,加上聶朗只有“第三階梯”,又是曾經的官方成員,這樣的研究成果,風險不大,還是能夠試一試的。
于是,陶南歌直接問道:“需要我做什么?”
周震迅速說道:“我現在還有很多準備工作沒做,差不多需要十天左右,才能開始手術。”
“具體的要求,到時候再說。”
“現在要麻煩南姐的,是這個成果,需要用到一份‘第四階梯’兼容者的肢體。”
“上次聽說南姐你有一條斷臂,被幽靈小組的同事回收了。”
“如果可以的話,南姐能不能向上面申請一下,把伱的那條斷臂要回來?”
斷臂……
陶南歌立刻記了起來,她在跟第十一賢者卡爾·阿克斯戰斗的時候,確實被斬掉過一條手臂。
那條手臂被幽靈小組的同事回收了?
上次012號和018號過來找過她,但并沒有說到這件事情……
想到這里,陶南歌頓時問道:“是上次那兩名‘幽靈’告訴你的?”
周震點了點頭,沒有回答。
對于陶南歌的斷臂,他知道的比陶南歌還少!
當時陶南歌在跟卡爾·阿克斯戰斗的時候,他也在跟“黃昏審判”的麥克·阮戰斗。
等他戰斗結束,趕到陶南歌那邊的時候,陶南歌的戰斗,同樣也已經結束。
但當時陶南歌整個身體,都已經遍布蠕動著的數字,就連斷掉的手臂,也已經被“數字”修復,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陶南歌少了一條手臂的事情。
這個時候,陶南歌非常嚴肅的說道:“我可以向上面申請。”
“但必須要有一個理由!”
“否則,申請兼容者肢體,上面很容易想到人體實驗!”
“給我幾天時間,做一些準備。”
周震立刻點頭:“好!”
很快,陶南歌把周震送進臥房,看著他坐在床沿上后,這才轉身離開。
周震目光穿過落地窗,望著陶南歌的身影消失在熱帶綠植之間,這才用空投木馬,拉上電動窗簾,望著陷入昏暗的內室,他微微搖頭,心念一動,燈光打開。
睡蓮池的水流聲隔著緊閉的門窗,隱約傳來,偶爾水流節奏發生細微的變化,仿佛是睡蓮的搖曳,拂亂了自然的節拍。
白噪音顯得四周格外寂靜。
周震低下頭,看向自己的口袋,他伸手進去,取出一支漆黑的注射針管。
這支針管,就是剛才那支速效移植記憶液注射完畢后,留下來的空針管,跟他平時使用的注射器,外觀完全一樣。
剛才他注射完記憶液之后,這支針管掉在了地上。
陶南歌肯定已經看到過這支針管,但他最近這段時間,一直需要注射數字鎮定劑、強效數字精神安定劑、抗保護機制藥劑……再加上他當時剛好發病,所以陶南歌什么都沒有懷疑,以為這只是他需要注射的幾種藥劑之一。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這支針管,還是要找個機會,徹底銷毀!
想到這里,周震收起針管,從口袋里又取出一枚黑色金屬戒指,戒指的材料很特別,沒有任何金屬的冰冷,但非常堅固,而且分量很輕,界面上的雙頭蛇眸光冰冷,蛇身鱗片雕刻得栩栩如生,纏繞在倒垂的權杖上,充滿了怪誕、荒謬與邪氣。
他看向戒指內部的“歲始”二字,微微沉吟。
歲始……
這個代號,應該是寓意新時代的開始。
剛才“拾光”和“積羽”讓他加入“灰燼秩序”的時候,跟他說過,一旦背叛組織,就會把他關進克萊因瓶里。
而他拿到速效移植記憶液后,就直接對兩人出手。
但到現在為止,周震都還好好的,沒有被關進克萊因瓶……
不知道是那個克萊因瓶發動,需要時間?還是紀雪薰那個人格,幫他奪回了克萊因瓶的碎片?
下次跟“灰燼秩序”聯系的時候,詐一下“拾光”看看。
當然,也要做好最糟糕的準備,萬一出了什么意外,真的被關進克萊因瓶,可就不妙了……
想到這里,周震把戒指收了起來,然后直接躺下,開始睡覺。
熟悉的白熾燈,熟悉的黑板,熟悉的講臺。
教室里氣氛比較輕松,說笑聲,嬉戲聲,寫寫劃劃的動靜……此起彼伏。
周震抬起頭來,發現自己坐在座位上,他游目四顧,絕大部分同學都在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打鬧聊天,個別同學則是一個人享受著下課時光。
校花紀雪薰跟上次一樣,在一群打扮精致的女生的簇擁下,神情羞怯的站在他的課桌旁。
此刻,那些女生個個面無表情,眼神詭異的注視著周震,仿佛在幫助紀雪薰對他進行無形的威壓與恐嚇。
而紀雪薰雙手拿著那封粉色漸變、印著大紅桃心的情書,正非常羞澀的朝他遞了過來。
周震定了定神,立刻起身,朝她走去。
紀雪薰臉上的緋紅,頓時更加濃重,她眼神飄忽,立刻后退了一步,拉開了與周震之間的距離。
跟之前一樣,周震每逼近一步,紀雪薰就會退一步。
兩人一進一退,很快離開課桌之間的走道,來到了講臺上。
最終,紀雪薰退無可退,后背靠到了黑板上,周震伸出一條手臂,不輕不重的按住黑板,單手插兜,將她困在了黑板與自己之間的狹窄空間里。
紀雪薰頓時滿臉通紅,連耳垂和脖頸都泛著淡淡的緋色,她羞答答的低下頭,如瀑青絲垂落,幾縷直接粘在了周震胸前的T恤上,雪白的小手,不斷揉著雪紡連衣裙的裙擺,顯得非常慌亂。
時不時的,她抬起頭來,飛快的偷瞥一眼周震,然后又忙不迭的垂下腦袋,似乎不敢跟他對視。
周震面色平靜,保持著姿勢,一動不動。
一直等了很久,上課鈴聲終于響起。
叮鈴鈴……
所有人瞬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周震望著面前有一個角落堆滿了情書的課桌,環顧四周,紀雪薰以及她的那些跟班,也都坐在了座位上。
教室里一切如常。
嗒、嗒、嗒……
伴隨著清脆的高跟鞋音,穿著大紅連衣裙、漆光亮面大紅蝴蝶結高跟鞋,戴著廉價圣誕帽的數學老師步伐輕快的走進教室,來到講臺上之后,簡短宣布:“上課!”
擦的干干凈凈的黑板上,迅速出現著一行行復雜無比的數字、符號、公式、圖形……數學老師一面寫著板書,一面大聲講授著知識點。
她發出的聲音,是一段段忽高忽低的聲波,無法描述,無法形容,周震一個字都聽不懂。
這一次,他聽的無比認真,而且開始努力分辨“數字雨”每一段聲波的發音,嘗試著自己能不能模仿。
然而,可能是“數字雨”講的內容太高端了,周震聚精會神聽了大半堂課,愣是一個音節都沒有聽明白,完全不知道應該怎么模仿?
知道這樣下去等于浪費時間,周震立刻翻開自己的筆記本,然后在筆記本上,寫下一組式子:X(X1X2X3X4X5X6X7X8X9)X2X3X4X5X6X7X8X9XX1。
這組式子中括號里面的,是指南姐目前狀態的整體!
X代表他分給陶南歌的“數字”,X1代表陶南歌;后面的X2到X9,是南姐教室里的其他八名同學。
正式手術開始的時候,他要從南姐的身體里,把X2到X9,都分離出去!
然后把X,也分離走!
最后只剩下X1,才是南姐真正的“方程”!
這組方程式,在數學領域,是一道非常簡單的加減題,但在“方程分離手術”中,這比“灰燼醫生”成功的那場人格分離手術,還要復雜。
畢竟,當時“灰燼醫生”的病人,只有四個人格。
而他有幾十個。
就算是分給南姐的“數字”,現在嚴格意義上講,也有九個人格……
緊接著,周震又在筆記本上寫下第二組式子:X1YZ。
Y代表南姐的那條斷臂,Z則是一個純粹的未知數。
如果南姐沒有用來自我恢復的“數字域”,南姐的“方程”和那條斷臂組合到一起,南姐就會直接死亡,Z就代表南姐的死。
如果南姐擁有自我恢復的“數字域”,那么,X1和Y組合到一起,就會變成真正的南姐!
Z就代表新生后的南姐。
這樣想著,周震立刻高高舉起手臂。
穿著大紅連衣裙的數學老師停下講課,目光銳利的望向周震:“周震同學,怎么了?”
周震立刻拿起自己的筆記本,指著剛剛寫出來的兩組式子,說道:“老師,我想知道這兩組式子應該怎么念?”
數學老師馬上走下講臺,來到周震的課桌旁,看了眼他筆記本上的式子,直接說道:“應該這樣念……”
下一刻,“數字雨”發出一段高低起伏節奏復雜的聲波。
聲波中的每一個音節,似乎都不存在于現實,完全無法模仿!
彤福市,玉欖隔離點。
暹羅風情庭院深處,拉著落地窗簾的臥室內,周震忽然睜開眼睛,迎面而來的光照讓他不適應的瞇了瞇眼。
望著四周熟悉的環境,他立刻翻身坐起,拿出自己的手機,正準備使用空投木馬,但認真一想,立刻停住。
他的手機“相冊”里,還關著很多濱海市藝術學院的女生,不能用自己的手機來做這個實驗!
于是,周震起身在房間里翻動,很快,他找到了一個軍用平板電腦。
這是玉欖隔離點原來的東西,這臺電腦屬于玉欖隔離點以前某個高層的私用物品,除了幾個標注著“機密”的文件夾外,存儲空間里什么都沒有。
重建玉欖隔離點時,這臺平板電腦被當做備用機,恢復出廠設置后,留了下來。
由于里面沒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周震打開這臺平板電腦后,立刻使用空投木馬,操控著平板打開一個影視軟件。
緊接著,他使用超頻干擾,把剛才課堂上,老師發音的那一整段記憶,傳輸到了空投木馬之中,并且用空投木馬,操控影視軟件進行播放……
呲呲呲……呲呲……
伴隨著尖銳刺耳的電流雜音,影視軟件的窗口,頓時開始播放畫面,畫面里是一片縱橫交錯的黑白線,它們不斷跳躍著、蠕動著,就好像古老電視機沒有信號時的雪花屏一樣,看不到任何有效的景象。
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
呲呲呲呲呲……
平板直接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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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