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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一百三十四節 當仁不讓,舍我其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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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五卷第一百三十四節當仁不讓,舍我其誰

正文第五卷第一百三十四節當仁不讓,舍我其誰

省委大院是掩映在一處綠蔭環繞的湖畔。

說是大院,一點不假,只有三幢小樓和一排平房組成,但是內里卻綠植密布,還有一個小人工湖。

對著大門的是一幢較大的四層樓,略顯老舊,看風格應該是八十年代初期的,但應該是才經過整修的。

這幢大樓主要是省委政法委、統戰部、農工部、政研室所在。

靠右的一棟小樓則是組織部、宣傳部、省編辦、機關工委所在了。

靠左要經過一條綠蔭夾道才能看到一棟三層灰色小樓,那是省委主要領導和幾位副書記的辦公場所,再加上省委辦公廳,顯得莊嚴肅穆卻又不失低調內斂。

至于靠大門的一排平房就是省委信訪辦、接待辦和機要局的辦公地點了。

和省政府雖然相鄰不遠,但是省委卻是位于緊鄰大道的一處小巷中,雖然說是小巷,但道路夠寬,兩邊的綠化很好,只是沿街基本上都是圍墻,沒有多少臨街門面,所以相對來說來往車輛和行人都不多。

省委大院內不設停車場,除了內部車輛和擁有特殊通行證的車輛外,其他車輛一律只能停在斜對面的一個公用停車場內。

那實際上也是由省委這邊管理的,主要是方便下邊地市和企事業單位來辦事方便而專門設置的,畢竟人家來一趟你不讓人家汽車進門,總得要給人家找個停車地方才行。

這也算是便民措施吧,起碼沙正陽是這么理解的。

沙正陽是和鐘廣標一起來的。

他沒開車,就和鐘廣標一起坐鐘廣標那輛簇新的凌志ls400。

不得不承認國企就是財大氣粗,尤其是這個年代還根本談不上什么三公消費受限的時候,國企在這方面更是頗為舍得。

鐘廣標自己配有兩輛車,除了這輛凌志ls400外,還有就是那輛頂配的陸巡。

這輛凌志ls400本來是長河石油有限公司為尤萬剛買的,但還沒有來得及從海關運回來,尤萬剛就升任高官了,自然就不敢坐這輛車。

好歹也是省政府領導了,再坐這種車子就有點兒刺眼了,所以就直接擱在那里,基本上沒有怎么使用,而等待長河能源集團成立,這輛車就被收上來成為了鐘廣標的座駕。

實際上當時長河能源集團總經辦是準備再買一輛新的奔馳s600作為門面的,但是被鐘廣標制止了。

鐘廣標覺得作為全省國企龍頭,長河能源集團有足夠底蘊,不像那些私營企業需要鎮場面,完全沒必要去講求這些虛頭巴腦的派頭。

看了看時間,才9點45,還得要一會兒,這走過去到省委常委會議室也就是五分鐘路程,所以司機很知趣的下了車縮在一邊兒去抽煙去了,只剩下鐘廣標和沙正陽坐在車上。

二月的漢都還有些寒意,不過坐在安靜的車內,恒溫空調吹出來的暖風很舒適,凌志ls400的靜音效果很好,基本上感覺不到汽車處于啟動狀態,絲毫不影響二人的談話。

“你覺得長河石油可以上市?”鐘廣標沒想到沙正陽在補充的方案中又提到了長河石油上市的設想,這又是一個意想不到的。

“不但長河石油可以上市,其實三大煤業也可以上市,通過上市來募集資金,實現加速發展。”沙正陽正色道:“雖然這些企業都是國企,但是現在政企分開已經是大趨勢,政府對國企也就是一個出資者的角色,一切都要按照市場規律來運行,所以企業也完全應該走市場化的道路,現在我們缺的時間,那么要加速發展,就可以通過股市來募集資金,加快發展。”

“你說的也沒錯,如果要打造一個龐大的銷售渠道網絡,按照你的那個規劃,起碼要新建數百個加油站,這涉及到的資金起碼是幾個億,……”鐘廣標沉吟著道。

“不,鐘書記,不是幾個億,未來幾年里持續投入,如果要形成覆蓋長江經濟帶沿線省份的加油站,起碼要上千甚至幾千個加油站,那需要幾十個億!”沙正陽搖搖頭,“雖然可能會是分成幾年內投入,這筆資金應該從我們長河能源要沿線省市國資出資來解決,我們只需要控股獲得主導權,哪怕是51就可以,其余股份都可以讓給其他省市國資或者特定資本來接手,當然如果他們不愿意,我們也樂于多獲得一些股份。”

“怎么可能不愿意?這明顯是站著數錢的事兒。”鐘廣標輕輕一笑。

“也不一定,畢竟先期投入那么大,有些省份資金不足,再加上對未來這個銷售網絡前景也未必如我們這些行內人看得這么清楚準確,……”沙正陽道。

“正陽,你也算是行內人了?”鐘廣標有些好笑,這家伙的職務都還沒有明確呢,現在居然就以行內人自居了,不過話說回來,就憑這份報告,就沒有人敢說這不是行內人,甚至是行家出手。

“嘿嘿,鐘書記,咱們敬佩末座總可以吧,您就別取笑我了嘛。”沙正陽厚著臉皮道。

“我還真不是取笑你,你的表現讓無數人都跌破眼鏡。”鐘廣標斜晲了一眼沙正陽,“我好歹也是正經八百能源相關行業出來的,也在長河能源干了半年了,都還沒說把這家企業理出個門道來,你倒好,就這么偷偷摸摸的把集團未來十年的發展路徑都給我折騰出來了,而且關鍵是還贏得了上下一片贊許認可,你說你這是不是在寒磣人?”

聽出了鐘廣標話語里的戲謔揶揄味道,沙正陽撓了撓腦袋,“鐘書記,說實話,您和林書記一走,我就在琢磨我該向何處去,因為那時候我就知道我怕是沒法接袁成功的班了。”

鐘廣標默默的點點頭。

誰遇上這種事情,恐怕都要心生去意,干得如此出色,但最終騰位置的時候卻不是你,這份滋味不是當事人,誰能體會得到?

這不僅僅是臉面問題,而是代表了市委對你的工作,對你本人是否認可的問題。

既然不認可,也就意味著你就算是在這繼續干下去,你的表現可能還是不會得到認可,那再在這里呆下去就毫無意義了。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這是很真實的寫照。

“所以我也就在想,或許我該離開,嘉州或者長河能源,自然也就要做點兒準備,去嘉州沒啥準備的,但到長河能源,肯定不一樣,如此龐大一個企業集團,而且是國企性質,如果我要去的話,該怎么立足?怎么才不至于讓提攜我的領導被人戳脊梁骨?”

沙正陽話說得很漂亮,但也很實在。

國企中本身就這么現實,鐘廣標提拔了一個外人,尤其是他本人也是一個外來戶,尚未徹底站穩腳跟的情況下,提拔的人,如何服眾?

沒兩刷子亮出來,那真的會反過來影響到鐘廣標的地位和威信的。

被提拔的人表現優異突出,鐘廣標可以被稱贊為知人善任,力排眾議,果決有力,如果表現不佳,那就是任人唯親,裙帶之風的典型了。

“所以那個時候其實我也就在琢磨了。”沙正陽很坦然,“我沒在國企搞過,你要讓我去管理具體業務,我覺得短時間內恐怕難以勝任,那么如果要去,我該如何揚長避短,發揮自己的優勢?長河能源面臨的困境我能略窺端倪,覺察一二,相信領導也能看得到,那么怎么從宏觀戰略角度來尋找出路?”

“所以你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準備了?”鐘廣標瞪了沙正陽一眼,“你可是隱藏得好啊。”

“也還是有機緣巧合在里邊,若是沒有錢萱這邊湊巧,也沒這么順利,不過大方案我的確是這么考慮的。”沙正陽沒有否認,“加上了錢萱這邊的這一塊,顯得整個方案更有說服力了,畢竟這馬上就可以推進實施,能不能行,也能很快見出分曉。”

“即便阿克糾賓石油公司這個收購不成功,也不會影響到未來長河能源的戰略思路了,這一點上尤省i長和王省i長基本上已經確定了。”鐘廣標很肯定的回答道。

“對內要苦練內功,裁汰冗員,提質增效,對外要走出國門另辟新路,同時把渠道建設鋪設起來,這兩條腿走路,才能真正讓長河能源走出困境,實現省委省政府的沖擊世界五百強目標,對內我沒那本事,那一套就得鐘書記您另尋高明,但對外,我當仁不讓,我還是能夠幫您干點兒實實在在的事情的。”

鐘廣標越看沙正陽越滿意,想要說什么,但是覺得都是多余,這家伙把該說的都說了,該想到的都想到了,還能說什么?

看了看表,點點頭,鐘廣標示意:“差不多了,走吧,勝敗在此一舉。”

“鐘書記,沒那么夸張,我相信省領導們心中都應該有數了,不過我還是想要給他們多添點兒料,讓他們的信心更足一些,內心激情燒得更旺一些。”

沙正陽笑嘻嘻的推開車門,沒有絲毫怯場之意,看得鐘廣標都覺得這家伙真的是天生大將風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