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杏林

第三十七章 七彩蓮花

第三十七章七彩蓮花

池水炙熱烤人,紡織物品跌近池面,根本沒有機會沉下去,馬上就會“灰飛煙滅”

事情緊急沒有多余的思考時間,韓端猛聚一口氣,腳尖一伸在那幾成灰燼之處點了一下,借了這點幾乎不存在的支撐,于最后時刻又向前沖了幾步。

終于,落腳之處一片堅實,韓端心中一塊石頭同時落地。

又緊沖幾步才止住,韓端感到左腳后跟疼痛不已,低頭看時,灼起的大皰明晃晃地刺眼。

死里逃生,小小的傷痛算不了什么,韓端的小心臟不爭氣地“撲通、撲通”狂跳不已,只要再差上毫厘,跟那紅紅的熔漿就會親密接觸。

如此高溫石頭都會熔化,別說“嬌嫩”的皮肉,只怕再硬的骨頭也會不保,消失無蹤。

噓,就算一條命僥幸留下,必也會如貝錫醫人那般身上缺點什么。驚魂稍定之后,回望滿池紅漿,逃得一難的韓端不免有些得意。

傳說中的大俠也不外如是吧,“一葦渡江”的典故能收到這么好的效果嗎?只可惜了,這么精彩的場景卻連一個觀眾也沒有。

韓大俠此時心情很復雜,但在一點上很有把握,如果誰邀請他重返池邊再表演這么一出,是打死也不會做的。

調整的功夫,韓端下意識地后退著,突然腳下又是一個踏空,韓大俠客居然再次栽了一去。

天啊,千萬可別去異時空哪有追到手呢,極少看時空輪回作品的韓大俠思維空前活躍。

事實遠沒有想象力豐富,只有一個不大的落差。韓端很快就止住下跌的趨勢,再一次返回現實中。

傷腳一陣巨痛,著地了

剛剛嶄露頭角地水皰迅速癟下去,只留下一絲針刺般的疼痛。可憐了出生不久的“小生命”。韓端咧咧嘴竟然想笑,連番死里逃生,還有什么放不下的,何況區區水皰?

強忍著腳痛,他踏入了一片截然不同的地帶。

抬頭望望,幾米高的差距而已,但這兒已是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綠草茵茵。不但沒有高大的喬木,甚至連象樣的灌木也看不到。

兩聲清脆的“啾啾”鳴叫聲

韓端循聲望去,他看到了一只十分熟悉地鳥兒——華儼,天啊,世上居然不止一只這可愛的動物

救命恩人啊鳥,韓端終生都不會忘記。當年如果不是這個帶翅膀的小家伙,自己怕早就落入蛇吻了,哪還會活到今天?

華儼,真是命中的福星啊

但小鳥兒顯然沒看懂溫情脈脈的目光。也絲毫不領情,“撲棱”一聲飛走了。消失在韓端的視野中,吝嗇地連影子也沒留下一個。

潺潺水流的聲音,搖頭過后,“見異思遷”的韓端又有新發現。

果然,不遠處就有一條窄窄的小溪,真得很窄,窄到剛剛也就容一足踏入。

從懾人的高溫熔漿池邊過來,見到如此美妙地溪流,此時此刻韓大俠的心情顯然是非常美妙地,想也不想就奔過去。

莫非到了傳說中的世外桃源?雖無桃樹。但在惡劣環境中見到這些,已是意外之喜。

沖動之下,可憐的腳丫幾乎馬上就想踐踏溪水。腳即及水的剎那,韓端聰明地打住。若溪水也有腐蝕性,豈不如自殺般無疑?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韓大俠十分欽佩某人的偉大智慧。轉而小心翼翼地作了諸般試探,旋即放心伸腳下去。

冰爽過后,韓端再也不“聰明顧水質是否污染,立馬捧入口中,溪水清洌甘甜,絕對正宗的礦泉啊

美美地喝飽了肚子,一直繃緊神經的韓端心神俱疲,舒適地軟倒在溪邊,他太需要放松一下了。

常年不融的雪山之內,居然莽藏有如此美妙所在,哲學家開始了他的思考。

所幸某人知識廣博,很快找到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雪山中有口不完全靜息地火山井,有水有熱量,在僻風之地造就番美景也沒有什么不可以的吧。

休息片刻之后,韓端感覺距正午不遠了,賴以掌握時間的手機已經隨著剛才的破布團永久地沉入了火山井中,高科技地產品變為了其他能量。

可惜了,這是周總送給自己的禮物,學生中沒幾個能用得起這么報銷了。

早知道還不如放在“營地”,交由青卓保管呢。這下倒好,別說在楊山上與外界聯系,就算回坨鎮也沒通訊工具了。

思想活躍并不總是好事,韓端意識雜念太多,收起思緒打點精神尋找出路。

小溪曲曲折折向前,漸漸狹窄,兩邊的山石也開始向中間靠攏,直到似乎無路。

場景跟貝錫醫人事先地指導性建議完全不沾邊了,韓大俠有理由繼續懷疑那家伙根本就沒見過七彩蓮花,或許在此前經過的地段就“夭折”了。

一個人的行程是孤獨的,韓端邊胡亂想邊快步走著,這時前方出現了一個裂口,不大卻很隱蔽,一塊巨石擋在正前方,兩側僅容人側身而過。

穿過之后,進入了另一番天地。韓端的眼睛更亮了,他確確實實地看到了參天的楊樹,盡管只有不多的幾株,卻已經是奇跡。

楊樹們整整齊齊地排在入口兩側,奇怪的是從外面絕對看不出來,也許這才是楊山得名的真實原因吧。

此處風景更為怡人,高高低低的灌木,綠草之中各色鮮花點綴,薄霧繚繞之中,韓端隱隱嗅到了陣陣芬芳。

韓端欣然前行,如墜仙境,幾疑飛身世外。繞了一個小彎之后,眼光直落,一個水池?

這片地段相對平坦。位于中央的池子并不甚大,呈不規則的圓形,最長處也不過十余丈,似無出奇之處,卻宛如天外來客般格格不入。

池水幽藍,池邊高高低低長了幾種陌生的植物,但韓端根本無暇注意,視線完全被池中央幾株嬌艷的花朵所吸引。

花兒們旁若無物,淡淡升騰地水氣環繞下正笑得燦爛,以超然的姿態宣布。他們才是這兒真正的主人。

花朵幾有碗口大小,花瓣層層疊疊,不知幾許深淺,顏色卻各有不同。

微風輕輕拂動中,花朵

換姿態,不同角度觀察即呈現各異的色澤,仿佛身具

七彩蓮花

韓端心里大聲狂呼,除了七彩蓮花,還有哪咱植物配端這樣大的架子

狂喜只是埋在心里,他卻不敢叫出聲來。唯恐驚動了這大自然的精靈。

如中了魔癥一般,韓端比小時候發現了鐘愛的蟋蟀還要小心。亦步亦趨地向心中的圣物接近。時間仿佛凝固了,幾近迷醉的他不知用了多久,才到了池水跟前。

花兒的色澤、形態對于韓端似乎熟識卻又截然不同,周總視若珍寶地小盒里,他見過所謂的七彩蓮花,如果現在這些比成高貴的牡丹,以前所見僅能比成草叢中的月季。

對比帶來的震撼是強烈的近都是一種褻瀆。

心動之后,韓端的思路慢慢回到現實,歸根到底。他得把這可愛的花兒握在手中,拯救心愛的女孩。

冒犯在所必然,早晚也就沒什么分別。韓端估摸一下距離,算準方位。采行動一觸即發。

躍起的瞬間,一陣低沉地吼聲傳入了耳中,雖有些嘶啞。卻懾人心魄。

鼓起的力量猛然消失,繃緊地肌肉復又松馳,韓端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

放目四下觀望,左近的草叢中出現了一團刺目的紅色,此起不適的氣息正是從那個方向發散而來。

韓端屏住呼吸,運足目力,認清那是一只半臥的小獸,體型比成年的要小,臉形象河馬,嘴巴寬闊得驚人,周身半長的毛發垂到地上,通體顏色紅得讓人難以接受。

一個從未用過的稱呼閃過,韓端皺眉,心開始不爭氣地狂跳:紅猊

沒錯,一定是它

發現了擅闖領地的陌生動物,小家伙埋在細毛中地眼睛張開,額上突然竄出兩道精光。

怎么辦?韓端慌亂不已,先師杜龍記載中有關于紅猊的記錄:毛似涂朱,皮如金石;聲如鳴鐘,上沖云霄;動比迅雷,力大無窮;尖齒鋒利,可斷金鐵。

第一條外表符合,第二條聲音有誤,響遏行云談不上,還不如犬吠宏亮。后兩條如果屬實,小家伙對自己發起攻擊,那是絕無幸理。

紅猊還是趴著未動,但已不是先前那副慵懶的樣子,而是轉為全神戒備的狀態。

沒人敢拿生命驗證后兩條是否當真,韓端當然也不會妄動,他死盯著紅,想不出對策,唯有靜觀其變。

沉默對韓端而言是巨大地壓抑,不怪七彩蓮花很難現世,原來還有這樣的神獸守護。

冰冷的對峙中,紅猊似乎覺得很無趣,小小地身體伸個懶腰慢吞吞爬了起來,悠然地四下里打量一番,不緊不慢地向韓端這邊走來。

動作不僅不比迅雷,比懶貓還慢。但韓端決不因此輕視,紅猊走路時靈逸非常,儼然一條流動的曲線,豹子在靠近獵物前也是這般吧。

楊山,真是個奇怪的地方,有小鳥華儼,神獸紅猊,是不是還蘊育了別的什么神奇物種?

紅猊慢慢前行,在距離韓端丈把遠的地方站住了,那雙小眼睛慢慢張大。

韓端將龍眠心法提到極致,用目光與之對峙,這也許并不僅是一場力量的較量。

對于擅闖自己地盤的來訪者,紅猊仿佛充滿好奇,兩人(不對,是一人一獸)的目光就;

其他一切都不在韓端眼中了,他看到的只有紅紅的小獸,能及那雙深藍的眼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疑惑漸漸在韓端心里充滿。從紅猊的眼神中,他分明感到了智慧之光的閃爍。

當然,這只是說不出的感覺,地球上還存在其他會思考的動物,這是匪夷所思的。

兩排尖利的牙齒異常醒目,伴隨著主人動作,不時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如果不是它一直大張著嘴巴,韓端幾乎要忘記危險了。天啊,他在心里呻吟:這到底是什么物件啊.

.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算計著如果對手沖過來,該采取何種身法閃躲。

紅猊偏偏就是不動,他的恐懼也就越來越甚,甚至盼著閃電般的一擊快點來臨,不管怎樣,開始了也就成為一種解脫。

身體卻象繃緊的弓,隨時都有折斷的可能。韓端頑強地用肢體語言和眼神來傳遞并無惡意,希望紅猊能從表面上感到自己無害。

小獸大張著嘴巴,一長串的口水從嘴里跌落,在地下漸漸聚集成了一個小小的水洼,韓端的愿望仍未能實現。

滑稽的場景,他突然想笑,于是就笑了。伴著一笑,自身的無比緊張也隨之減弱了。

韓端眼里流露出自認為最柔和的光,笑容也是溫柔可愛到極致,怕是最最冷傲的姑娘也會為之動容吧。

不過目前面對的可是上古神獸,韓端只希望他老人家懂得自己只有崇敬而沒有敵意,當然也不敢。

或許感受到了友好,紅猊居然把嘴巴張得更大,還很過分地打了個呵欠,在距他不遠之處趴了下來。

豁出去了!韓端索性也學它的樣子趴在了地上,饒有興趣地欣賞起紅絕無僅有的相貌,當然視線不敢離開。

在這個瞬間,紅猊眼里竟也閃過一絲疑惑,一人一獸,彼此間仿佛有了心靈的感應。

它為什么,我又為什么?韓端突然想到了這樣一個問題。至少他沒想過傷害紅猊,但神獸應該也不差自己這么大塊肉吧,他剛進來時注意到了,這里有不少的小動物在活動。

韓端用眼神傳遞著最真誠的一面,希冀紅猊或許能在感動之余放自己一馬。

小獸眼里的好奇漸漸減弱了,在某一個瞬間,韓端突然捕捉到一絲軟弱,沒錯,那是求助的光。

他突然意識到,這根本是兩人(又錯了)心靈的較量,這不是一種互相的催眠嗎?

無論它如何神奇,怎樣勇武,仍不過一只動物,人類的智慧總應勝過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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