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春

第六百六十五章 御賜天子劍?不,是天子火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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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藻宮,中殿。

賈薔、李暄隨尹皇后進殿后,就見隆安帝斜倚在鳳榻上,已經輕輕酣睡過去。

戴權如一沒有生氣的木頭人般躬身而立,靜靜守候。

殿內賈元春等早已不見,倒是張真和鄭陽兩個身量高大的太監站在殿內。

看到尹后一行到來,三人忙躬身見禮。

尹后擺手,示意他們不必多禮,然后輕步上前,見隆安帝睡著后,回頭看了眼牧笛。

牧笛忙去內殿取來一件白狐裘大氅來,尹后接過后,輕輕為隆安帝蓋上。

不過,狐裘剛剛蓋好,隆安帝眼眸就猛然睜開,目光鋒利警惕,冰冷戒備。

待看到靠近之人是尹后,才漸漸和緩下來。

不遠處的賈薔看到這一幕,忙垂下眼簾。

他一直都知道“孤家寡人”這個詞,但對其卻沒甚真實的理解。

尤其是這種高處不勝寒的,體會不到。

就前世看,世上絕大多數領導人,不都是家庭和睦么?

怎會是孤家寡人呢……

直到看見這一刻……

賈薔心中疑惑,那個位置,到底有甚么好的?

看看隆安天子,縱然貴為至尊,然而只平衡朝中、宗室和軍中各處的關系,就要累個半死,還得戰戰兢兢,仔細提防。

就連枕邊人和至親子嗣,乃至生身父母,都無法盡信。

還真是應了那句,天家無親情。

不過,總得來說,這一代皇室,應該還是好的多……

“皇上,實在太操勞了些,保重龍體要緊呢。”

尹皇后擔憂勸道。

隆安帝“唔”了聲,一宿未睡,再加上爭吵不休,耗費頭腦,眼下他面色并不好看。

坐正后尹皇后從昭容手中接過一盞參茶奉上,隆安帝也不過啜飲了口,也就撂一旁了。

干咳了聲后泛著血絲的眼睛看向賈薔聲音低沉的問道:“國債是怎么回事?聽林愛卿說這也是受你的啟,搗鼓出來的?”

賈薔規矩道:“皇上,臣起初沒想那么多也壓根兒沒想到事情會鬧那么大,引起這么多爭議。臣只是瞧見臣之先生,因為國庫不足而憂愁這才多了句嘴。原本是直接想籌措些銀子借給臣先生的不過臣先生說公私需分明朝廷沒有直接向臣子借錢的道理。臣就想既然不能這樣借就換個路數,中間再轉個名堂。由戶部先成立一個錢莊,戶部從錢莊借錢,而錢莊則從臣等手中收銀子。”

隆安帝坐直身體,無語半晌看著賈薔道:“戶部錢莊之事先前你怎么不說?”

賈薔聞言一怔道:“說甚么……哦這些只是具體施為的手段。臣這不是覺著明晃晃的說出錢莊二字,會遭人反對么?所以勸諫臣先生,用國債來形容興許更合適些。”

隆安帝皺起眉頭看賈薔,看了稍許捏了捏眉心。

這心里也不曉得該罵甚么……

賈薔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朝廷來辦錢莊,反對聲未必會小于昨晚。

對于行商賈事,滿朝進士及第的官員們,必是打心底鄙夷唾棄……

過了稍許,隆安帝端起鳳案上的參茶又吃了口后,擰眉道:“這樣說來,你還準備在內務府辦錢莊?”

賈薔點點頭,道:“當然,內務府辦起錢莊,再由錢莊行國債。臣其實不大明白,內務府為何早先會沒人辦錢莊?內務府的生意天南地北都是,若有了錢莊,行內務府銀票,豈不便利太多?只內部流通,就十分便宜,還能防范內賊偷盜銀子。”

隆安帝又捏了捏眉心,頭疼的厲害。

“皇上……”

尹后其實也聽不大明白,她見隆安帝臉色很不好看,便勸道:“皇上,是否先去就寢歇息?龍體要緊呢。”

隆安帝擺擺手,沒有同尹后說甚么,而是問賈薔道:“此事,此事你且慢慢籌備,等忙過這一段,朕再過問。你這繡衣衛指揮使,準備何時上任?”

賈薔小聲道:“皇上,臣已經在任了啊,臣已經派人去安排航路,等安排好后,就將繡衣衛剩下的三大千戶十二百戶都送出洋。皇上,臣雖未去繡衣衛衙門,但并未耽誤差事。”

隆安帝似乎不大想說甚么了,對著戴權微微揚了揚下巴。

戴權躬身一應,而后從袖兜里掏出一折子來,面帶微笑的遞給賈薔,道:“寧侯,折子內名單上的人,是皇上親擬的,皆大奸大邪十惡不赦之徒。繡衣衛需在一個月內,將這些人證據確鑿的拿入詔獄。記住,是證據確鑿,人證物證,皆不可缺。”

此言一出,鳳藻宮中殿內諸人都變了面色。

莫說李暄乖巧的頭也不敢抬,連尹后都面色肅然,不知在想甚么。

賈薔接過折子,目光森然的看了戴權一眼后,打開折子看了看,輕輕吸了口涼氣。

合上折子,將其放入懷兜后,他沉吟稍許,似在品味天子爪牙四個字的真諦……

隆安帝見之,眉尖微微一揚,問道:“有難處?”

賈薔緩緩點頭,道:“皇上,其他的都則罷了,哪怕是,吏部天官張驥,皇上金口玉言,他自有罪。文官不值當甚么,只是元平功臣那邊……臣有一個請求。”

“說。”

隆安帝淡淡道。

賈薔道:“臣請配火器!”

隆安帝冷笑一聲,盯著他不回應。

賈薔呼出口氣來,道:“皇上,臣往后多半要和元平功臣常打交道,長興侯、潁川侯還算尋常,但身邊也有百十親兵家將,論真正戰力,繡衣衛未必擋得住。一旦生大戰,二人帶兵逃竄,后果臣絕承擔不起!而這兩人還只是元平功臣中的驕奢之輩,才從九邊回來的這一批精兵悍將,更非繡衣衛可比。武清楊村事變說明,軍中絕對不只有一個都司是壞人,背后,極有可能存在大黑手!

皇上,想要以強力懾服不法,誅殺叛逆,臣以為,唯有靠火器之利!而且,還不能是落后的用火折子點子藥,一見雨雪就不能用的火器,要自走火器!半山公不是說,要皇上在三年內掌握絕對的兵權實力么?皇上,只靠籠絡人心,其實并無十足把握的,且人心難測!而臣以為,若是皇上能將三大火器營絕對掌控在手,全部換成自走火器,那即便是十二團營都出問題了,然而他們加一起,都絕擋不住三大火器營!”

這番話,說的殿內不知多少人冷汗直流,隆安帝更是臉上再無倦色,目光和刀子一樣刻在賈薔臉上,待他說罷,沉聲道:“你還真是,甚么話都敢說!前有清君側,如今又來這一出,你長了幾顆腦袋?”

賈薔搖頭道:“臣自然只長了一顆腦袋,只是臣先生曾教誨臣,在御前只需忠于一個‘誠’字即可,自作聰明之舉,只會自取其辱。臣先前同皇上說過此事啊……”

隆安帝挑了挑眉尖問道:“那你先生教過你莫要口無遮攔么?”

賈薔干笑了聲,道:“臣竊以為,口無遮攔惹出禍事來,臣或許還能承擔的后果。可要是自以為是的欺君,這后果臣著實承擔不起,而且,也沒必要去承擔這樣的后果,不劃算。”

隆安帝冷笑道:“聽著倒有點像你做買賣營生的味道……你說的那種自走火器,可知造價幾何?”

賈薔搖了搖頭,道:“造價幾何臣不知,不過臣曾經打聽過,這種火器在濠鏡那邊有賣的,大概也就三四十兩銀子一把。不算很貴……另外,臣將繡衣衛精兵強將悉數派出去,原就起了讓他們將西洋各國先進的營造火器的手段傳回來。若能得逞,皇上,臣必為大燕國史上,功勛第一的繡衣衛指揮使,哪怕只當一年。”

隆安帝聽他說的如此了得,且已經不是第一回這樣夸贊火器,他起身來回踱了兩步,緩緩道:“自走火器一事,你可打那些人去尋摸,果真能有所成,朕記你一功。但是,果真弄回來后,不要私自搞。至于你想要繡衣衛配備火器,全部是斷不可能。只準你一百把火器,朕會傳旨,讓火器營送往繡衣衛衙門。每一把火器都要記錄在案,丟失一把便是重罪。”

賈薔聞言大喜,忙又道:“皇上,臣聽說您還有一對自走火器,能否賞賜給臣?火繩槍從裝彈到射擊,要十來個步驟,太繁瑣,臣需要把自走火器充門面唬人,讓外人以為臣手下都是自走火器……”

隆安帝聞言咽了口氣,盯著賈薔沉聲道:“朕御賜的火器,和天子劍也沒甚分別了。你得到后,必要謹慎使用。另外,繡衣衛諸事,莫要去煩擾林愛卿,你可明白?”

賈薔心中喜之不盡,笑道:“皇上放心,臣又不是傻子,難道連本分二字也不明白?別說繡衣衛的事,便是東城兵馬司的事,和武勛諸事,臣之先生也從不讓臣多說。頂多也就分析了回,趙國公姜鐸是個老狐貍,不可小覷。”

隆安帝“嗯”了聲,道:“你若能將林愛卿的一半學到,也能成為國之棟梁了。去罷,記住,一月內,折子上的名單朕要有結果。對了,記得去你先生那,將他手里那支人手接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