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策

30 過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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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過渡

30過渡

裴瑾渝辭了燕云騎一事,朝中第二日就有了風聲,直到第三日,裴瑾渝上了折子請休在家,才得以坐實。

無論朝中眾人的猜想如何,裴瑾渝已經下定了決心。而皇帝也只得惋惜,繼而又賜了不少珍貴之物。而之前傳的大公主和裴瑾渝之事,裴瑾渝也自上折子聲稱已有俞氏一事而落下帷幕。

無論外間如何傳裴瑾渝之事,但對鎮國公府來說,卻如一枚炸彈。

俞鈺晚聽說后,并無多少震驚。只是他竟然真的放棄了燕云騎?

“那我們還回不回俞家了?”書彩悄悄問道,既然世子和公主之事沒了,且也無人再提和離平妻之事,是不是意味著自家姑娘安全了?

書桂敲了敲她的頭,“你是想回去,還是不想回去?”

書彩歪頭想了想:“我看還是回去的好,家去后,姑娘也樂得自在。“

俞家家風比這國公府好多了。

書桂搖頭:“那位還沒醒呢。醒了也不知要做甚呢?”

即使姑娘這幾日沒提和離之事,可是書桂卻是知道小姐自己的陪嫁莊子卻早早就開始重新裝飾打點了。而俞家幾位老爺,如今二老爺舉家被調到了鎮寧府,那兒離京城幾千里。三老爺也慢慢將家人遷回了滄州老家。

若無已經打算好了,小姐必然不會如此安然。

書彩知她說的是國公老夫人。自前幾日昏倒后,就一直沒醒,這幾日裴家幾個媳婦孫媳,姑娘們都守著呢。

唯有俞鈺晚只每日去看了看,就被盧氏叫了回來。說是國公爺的吩咐,讓她在院里閉門思過。又吩咐說既然裴瑾渝已經公然說明了和大公主無意之事,裴家又不再提和離之事,俞鈺晚自然還是這鎮國公世子夫人。

蕭沐蘭自知道俞鈺晚還是少夫人之時,就氣得牙癢癢。這女人到底是什么妖怪,把老太太氣病倒了,居然還毫發無傷。且如今越發囂張了,每日也只來問個安,就假惺惺回自己院子里了。

“這種不孝之人,若非她,世子又怎會辭了那么好的差事。”這日見到俞鈺晚又悠哉的回了自己院子,蕭沐蘭冷笑。

裴瑾渝辭了燕云騎一事,府中除國公爺,即便是父輩裴承言,裴承鴻都有幾分不滿,但卻又不能說些什么。其他人更不能說了。

一旁的王氏此時聽了蕭沐蘭的話,不由皺眉道:“讓你來是服侍老太太的,你又在這兒嘀咕什么?如今你也是有兩個孩子的人了,怎還這般不知事。”

蕭沐蘭聽婆婆口中不滿之意,趕忙道:“媳婦知道錯了。”

王氏見她邊上還有三郎媳婦魏氏,四郎媳婦方氏,五郎媳婦林氏。也不便再說什么了。

“二嬸別惱,二嫂這幾日都守在老太太身邊,想必也是憂心老太太呢。”魏氏道。她嫁的三郎裴瑾思是嫡出四房的嫡長子,嫡出四房因是老太太幼子,平日里最得老太太喜歡。即便是上次放貸之事,四房楊氏與魏氏婆媳二人都參與了,老太太不過是輕飄飄說了幾句,再無其他,對比蕭沐蘭等人被罰,實在是輕松得多。

魏氏平時里又得老太太喜歡,蕭沐蘭現下心中對她更是不喜。也不說話,只管進了老太太的屋里伺候起來。

魏氏也不惱,只管在一邊查看各侍女們端來的各種藥,偶爾提點兩句。

“老太太都昏迷了三四天了,太醫也來看了,說是無大礙。可又總不醒呢,我看是不是要再多請點其他大夫來看看?”因是幾個媳婦孫媳換班制,待王氏和四郎媳婦方氏離去后,林氏開口道。

自趙氏之事后,一直給府里看病的黃大夫也被辭,如今給老太太看病的都是國公爺從宮里請的太醫。

魏氏點頭,“我看也是。只是這如今醫術好的,是極難找的。”

“你還別說,你一說,我就想起了城東濟仁堂了。”林氏道。

魏氏奇道:“難道那兒有好大夫不成?”

林氏道:“三嫂也知曉我是云州人。那莫大夫正是我們云州人,我們在云州的時候也是聽聞他醫術了得的。我們那兒有一趙姓人家,家中老太太不知怎的,一日突然摔倒在地上,無論怎么喊也喊不醒。請了多少大夫來看,都不成。還是后來請了莫大夫來看,那莫大夫年輕,趙家人也只當死馬當活馬醫。你道如何,莫大夫一連開了三十來服藥,且守在那老太太身邊,日日教趙家人如何煎藥,如何替老太太翻身服侍。過了才二十多日,那老太太便醒了。雖說行動有些不便,但是人卻是活得清清醒醒的。自此事后,莫大夫便出了名。”

魏氏眉間一喜,“聽來那趙老太太的病和祖母也很是相似,不如稟了老爺,請過來看一看也是好的。”

城東濟仁堂,病人一向很多,而年輕的莫大夫架子一向不小。不過鎮國公府派了人來請,還是很快地請了過去。

“老夫人這是輕度的中風。老夫人要臥床靜心修養,萬不能著急上火。否則復發之后,后果不堪設想,重則立刻死亡,輕則也會終身癱瘓床上。”莫大夫給盧氏,王氏等人說道。

莫大夫也不多言,開了藥,吩咐了各種注意事項后便離了去。

這莫大夫的醫術確實了得,幾服藥下去,老太太便慢慢醒了過來。

裴承安等人見了也是欣喜不已。

對王氏和盧氏等人商量著要這莫大夫專門為裴家人的專屬大夫之事,也就欣然同意了。

老太太醒后便慢慢康復了過來,除了言語稍稍緩慢,其他并無變化。

蕭沐蘭,魏氏等人也是日日伺候著。

盧氏和王氏等人怕老太太知曉裴瑾渝拒了公主,并辭了燕云騎一事又怒火攻心,這一連好幾日都不讓人提起。哪怕是俞鈺晚來請安,也是早早打發了她回去,并不讓老太太見她。

而這日因王氏娘家侄兒娶妻,王氏和盧氏幾人都結伴前去了。

俞鈺晚來給老太太請安時,便被人請了進去。

“老太太身體可大安了?”根據她和裴瑾渝達成的協議,她并不太急。所以表面上該做的,俞鈺晚還是一如既往。

無視蕭沐蘭的眼神,俞鈺晚很坦然地給老太太行禮。

老太太也不言其他,只管看向魏氏,魏氏的手上此時還有半碗薏米紅棗粥。

魏氏會意,繼續將那碗粥喂老太太。

老太太慢慢吃著,雖然病了一回,可是她的臉色卻紅潤有致。

老人不開口,做孫媳的卻是不能自己站起來的。可是這對俞鈺晚卻不夠成任何壓力,既然她已經和老太太翻臉了,每日的請安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所以她又道:“老太太好好休養身體,這府里可離不開你。”

說罷,她準備起身要離開。

那碗粥本來還在魏氏手里,哪想老太太卻一把奪了過來,一砸。便丟到了俞鈺晚面前,若非俞鈺晚反應快速,那碗熱粥想來會全部丟在俞鈺晚臉上。

蕭沐蘭,魏氏二人都驚了。

“祖母息怒。來人,還不趕緊收拾干凈了。”蕭沐蘭見俞鈺晚身上被濺到的粥,只覺心中快意。

俞鈺晚站了起來,身邊的書桂遞上帕子。

俞鈺晚接了擦了幾下,笑道:“老太太看來是有力氣了。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只是老太太切忌萬不可再如此上火了,聽那莫大夫說了,再上火,可會癱瘓的。老太太想來也不愿躺在床上的。”

俞鈺晚轉身便出了榮安堂。

老太太當日又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了。任誰來勸都沒用。

把盧氏和王氏回來知曉后,又是一番雞飛狗跳。老太太不吃不喝,盧氏沒辦法,只得去請了鎮國公裴承安兄弟幾人。

裴承安也不知對老太太說了什么,到了晚上,老太太才開口叫了吃的。

服侍完老太太,盧氏才和裴承安回了自己院里。

“母親和俞氏如此,也不是長久辦法。”盧氏便服侍裴承安更衣,一邊開口說道。

裴承安嘆氣:“你和弟妹等人要時常寬慰母親。”

“前幾日俞氏來請安,母親雖說不理睬她,可也并未向今日這般。”盧氏嘆道,“恐怕是底下人議論阿渝之事了。讓老太太聽見了。”

裴承安皺了皺眉:“這府里的事,你也用點心。”

盧氏的手一頓,片刻又道:“是。”

“弟妹雖管著家,但往日里也是母親看著,如今母親身體不安,你也多幫她分擔點。”裴承安道。

盧氏道:“我想著老太太身體不好,見著俞氏也是生氣。不如就讓她別來給老太太請安了。讓她自己過自己的,只要不妨著老太太,我看也就這樣了。不知老爺意下如何?”

裴承安想了想,嘆道:“你看著辦吧。還有一事,你也要用點心。”

“老爺說的是何事?”盧氏問道。

裴承安道:“如今府里烏煙瘴氣。晴兒的事,不如提了上來,也讓老太太高興高興。”

晴兒指的是六姑娘。盧氏的嫡出女兒。

此時聽了丈夫的話,盧氏笑道:“老爺說的正是。阿晴也不小了。老爺之前說的蕭家三郎,我也看了那孩子,真是極好的。”

蕭丞相的嫡出兒子,蕭之旭確實是一品人才。而蕭夫人對裴家六姑娘自然也是極為滿意的。

“俗話說娶妻當娶賢。我看大郎媳婦也忒不懂事了。大哥也太縱著阿渝了。”裴承青嘆氣。

他是老太太的幼子,對母親被俞鈺晚氣到一事很不是滋味。

一旁的楊氏嘆氣:“好好的將軍職位,多少人眼饞不得。再說大公主,我在宮中也見過一面,真是世間少見的人兒。唉。”

裴承青冷笑:“如今再要攤上這樣的差事,難了。現在多少人搶著要這職位呢。阿渝簡直婦人之仁。”

“阿渝的事兒我們也管不了。你看思哥兒也娶了媳婦,我看老爺是不是去給大哥說說,思哥兒也不小了,整日的閑著也不是個事兒。”楊氏遲疑著問道。

三郎裴瑾思是她的嫡長子,前年方中了個秀才。如今并未有差事在身。

“想什么差事?他每日少在外面鬼混,多花點心思在課業上。如今又怎會愁差事。且不說阿渝和阿智,他兩是早早就得了圣上青眼。就是他后面的幾位堂弟。他又有哪點比得上的。你看看文哥兒和鴻哥兒,和他幾乎同歲。兩人都有功名在身。”裴承青想到長子就氣。

楊氏怨道:“我看大哥就是偏心。文哥兒是他親兒子也罷了。可是鴻哥兒呢?三房的人,他倒是整日的提點。老太太不喜三房,他倒好,常常抬舉三房。”

五郎裴瑾鴻去年方中了舉人,年紀也小,可是裴承安卻將他安排到了吏部做了個文書。這位置對個剛出茅廬的年輕人來說,著實不小了。

裴承青叱道:”好了,別說了。三哥也是我兄長。”

裴家雖然嫡庶有別。裴承墨雖是庶出,即使外放,可是這么多年,對他們兄弟幾個也是盡心。

裴承青最煩聽到這些。轉身便去了姨娘那兒。

楊氏氣得一摔桌上杯子。

俞鈺晚是第二日的時候聽到盧氏說她以后不用去老太太那兒請安的,她倒未說啥。不孝這名聲,對現在的她來說,其實作用不大。

孝與不孝,該對誰好,她心里最是明白不過。

最好裴瑾渝能遵守承諾。:wbshu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