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大官人

一百三十六、碧油千片漏紅珠

一住筆趣閣,精彩。

薛王氏是讀書的,王嬤嬤偶爾講過,說昔日父親迎娶自己的母親,兩個人琴瑟相和,若是沒有一定的文化修養,是做不到這樣心有靈犀的,妹妹自然不必說了,這家里頭都是文化人,就薛蟠一個人,這樣是不學無術,薛蟠的確壓力是有些大的,這時候訕訕的說道,“我給媽預備了上好櫻桃,這個時節難得極了,趕緊叫人拿進來給媽嘗鮮。”

“什么櫻桃蟠桃都不頂用,”薛蟠抱頭鼠竄的時候,薛王氏還在后頭碎碎念,“你趕緊聽我的,請了先生來,你也一起上學去。”

薛蟠出了薛王氏的內院,額頭上都是冷汗,他用袖子抹了抹,“真是自己個自己挖坑跳了,還要我學習,想得美,”薛蟠哼哼出聲,“我好不容易才不用學習。”

薛蟠大搖大擺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在外頭發號施令完了,他就預備著想要把官服換了,楊枝剛把房間打掃好,又伺候著薛蟠換了家常的衣服,拿著一個荷葉白瓷碗,里頭擺了櫻桃,這個時代絕非后世之中,由于物流的快捷,故此一年四季均有不少的水果,但是在這個春末夏初的時候,江南等地能夠有的水果,也不過是櫻桃了。

薛蟠一看那櫻桃紅如瑪瑙,黃如凝脂,只是太小,放在口中沒幾下就吃掉了,酸甜可口,薛蟠懶洋洋的歪在羅漢床上,邊吃著櫻桃,邊想著事兒,他見到這櫻桃才隱隱覺得,似乎忘了什么,楊枝不防薛蟠這樣早的回來,園子里頭的許多事兒還沒辦好,只好別豎著耳朵,邊把衣服熨燙起來,薛蟠問道:“這櫻桃,家里頭的人都得了嗎?”

“張爺爺說了,每個院子都分了,”楊枝回道,“這櫻桃不耐放,故此也不能小氣著就自己吃,家里頭從上到下都分了一些。”

“那能分多少?”薛蟠笑道,“統共也沒幾簍子吧?”

“不管多少,都能吃到幾顆,嘗嘗鮮就是了,”楊枝抖了抖衣服,把衣服掛在了架子上晾一晾,這絲綢的衣裳,不能趁熱疊起來,不然就容易永久性的變形,“多少解解饞。”

薛蟠笑道,“那就好了,”他也吃了幾顆,“這些都給你,”薛蟠起身抖了抖衣服,“我出去逛一逛。”

“大爺要去哪里?”楊枝狐疑的問道,“這才剛回來。”

“到處轉一轉,咱們薛家這么大,我倒是有些地方都不認識,”薛蟠笑道,他若無其事的說道,“我瞧瞧大家伙都有的吃了沒有。”

怕是要去得月樓吧……楊枝心里默默的鄙視著,卻不好說出來,只是說道,“張爺爺吩咐了,叫大爺不要到處亂跑,今個也別出門,預備著有客人來訪,若是客人來了,大爺不在,失禮了,又叫人說嘴!”

“知道了知道了,”薛蟠笑道,“你倒是管家婆一般的瑣碎。”

“誰是你的管家婆,”楊枝嘟囔著繼續低頭燙衣服,把衣服收拾好了后,轉過頭看見屋內沒人,眉開眼笑的把那碗櫻桃放在自己的面前,她到底還是小孩子心性,見到美食雖然臉上沒說什么,可心里頭早就樂開花了,“哼哼,這大爺還算識趣兒,知道拿好吃的討好我,不過他這樣出去了……不好,”楊枝皺眉說道,“若是真的到了得月樓去,那可怎么辦,太太可是讓我盯著大爺的,不能讓他和梅姨娘老是見面。”

楊枝想了想,放下了白瓷碗,出了門,問守門的婆子,“大爺去那里了?”

“似乎朝著前頭書房去了,”婆子道,“還問我臻兒在那里。”

楊枝躡手躡腳的到了前頭,只見到臻兒和幾個總角的小廝,正在拿著一個皮球踢來踢去的,見到了楊枝,臻兒滿頭大汗的過來,“楊枝姐姐,您今個怎么來了?”

“大爺呢?可是在書房里頭?”

“剛才來過,吩咐了張爺爺幾件事兒,就又走了,也不要我陪著,”臻兒說道,“不過還沒出門,總是在家里頭。”

“好了好了,你玩你的吧,”楊枝不耐煩的說道,“你且仔細的跟著,好多著呢,只不過大爺若是做什么不好的事兒,你雖然勸不住,也要趕緊著和我說,或者和太太說,太太可就是這么一塊心頭肉,你們在外頭若是不好生看著,日后就是要你吃板子的!”

臻兒縮了縮頭,“決計不敢,什么事兒我都聽楊枝姐姐的,”他嬉皮笑臉,“大爺都要聽姐姐的,我這個做奴才的,怎么敢不聽姐姐的。”

這話說的有些混賬,楊枝若是在素日,必定是要大怒的,只是如今也不知道如何,這樣被臻兒一捧著,居然有些輕飄飄起來,“別亂嚼舌頭,”楊枝板著臉,卻笑著說道,“沒影兒的事兒,倒是在你嘴巴里成了鐵板釘釘的事兒了,小心伺候著,外頭有什么事兒,趕緊的通傳進來,別耽誤大爺的大事兒。”

“聽見了,一準不耽誤。”

楊枝見到薛蟠不在這里,更是篤定了薛蟠必然是又去得月樓了,于是連忙朝著得月樓沖過去,路上還遇到了楊花,楊花奇怪的說道,“這么火急火燎的,預備著去那里?”

楊枝和楊花咬了咬耳朵,一起朝著得月樓而來,得月樓前,梅姨娘的丫頭蘭草正在石榴花下頭打瓔珞,見到楊花和楊枝一起過來,蘭草連忙站起來,“兩位姐姐好。”

楊枝抬著頭到處看了看,“我找大爺有點事兒,這尋了到處都沒見到,所以來問一問你,大爺可曾來過這得月樓?”

“到是來了一會,”蘭草笑道,“問我這櫻桃得了沒,我說已經得了,放在家里頭,預備著梅姨娘起來吃,他也就不言語走了,卻不是在這里。”

楊枝皺眉說道,“怎么這會子了,梅姨娘還在睡覺?”

“昨個連夜做了大爺的官服,到五更天才睡下的,”蘭草說道,“只怕一時半會不會起來了。大爺也說讓梅姨娘好生休息,別累壞了身子。”請瀏覽.biqugezw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