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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這王隆卿入宮去,不是為了給薛蟠張目嗎?”那東翁有些奇怪,王子騰難道還有別的意思?
“這是其一,只怕還有其二,那就是告訴皇帝,為什么會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對著新入京的官學生刁難?王隆卿可是無理都要攪三分的人,這時候抓住了機會,只怕是要想著如何賺更多的進來,這事兒,只怕后頭還有波動!”
“那也和咱們沒什么相干,”那東翁灑脫之余,有些不舍得,“東方納蘭,可惜了。”
“沒什么可惜的,”謀士勸慰東主,“素來在蘭臺寺當差的御史,不是一飛沖天,就是沉淪谷底,如今他這樣吃了一次敗仗,說不得還可以刺激他一二,把這昔日清高的臭毛病都改一改了才好,不經過磨礪,是無法成為真正的大才,也就是不能真的為東翁所用。”
“也就是這么往好的地方想了,”那個東翁嘆了一聲,“他也知道輕重,不會胡亂說什么的,橫豎這事兒,嘿嘿,不見得咱們會吃虧!”
“東翁的意思是?”
“咱們接下去等著瞧吧,還有好戲呢,這有人想著出手,難不成咱們,亦或者別的人,就不能順勢而為,自己也摻合一把這棋局?”
兵馬司的風波在這一日之內就解決了,也不算是解決,起碼是度過了,薛蟠不用再關心這里的事兒,橫豎他也沒有興趣去關心哪些該死之人如何的下場,第二日起來,先是家里頭的許多事務都理了理,都請了一些經驗老道擅于經商的掌柜們,也就是那些職業經理人,工作很是不錯,薛家原本這官面上的生意,也就是江寧織造府,是一概就有的生意,薛蟠也不準備要多少發揚光大這些織造業,畢竟這不算是世襲的差事,而只是因為天恩浩蕩,然后薛蟠的父親昔日打點妥當,將內務府的人都喂飽了,這么多年三代人都承襲此位,并不是說這個位置注定就是薛家來坐的,而且和內務府那些貪得無厭的人打交道,那里有什么便宜可以占的?所以之前的避瘟丹薛帕寧愿去找甄應嘉,也不愿意找內務府,內務府只要有人愿意送銀子,再按時定量的將貢品呈上去,他是不會管到底是誰坐這個位置的。
雖然掌柜們都很能干,但也不是說什么事兒都可以自己個做主的,薛蟠到天竺去,許多事情的決斷,就這樣停了下來,不過薛蟠原本也不是說一定要賺多少賺多少的人,他沒有富可敵國的想法,只要是收益大于支出,自己的資產在慢慢的增長而不是說減少,這就是足夠了,像之前原本計劃好要在朱雀大街上開的店鋪,也因為薛蟠不在所以沒有開,這回來之后再著手準備。
薛蟠一一的問了一些事情,又吩咐了下去,如今薛家的本業自然是織造,但票號、當鋪、金銀鋪子這些金融類的做的不錯,其余的什么商鋪倒也是普通,舊年操持起鹽業,家里頭跟著薛蟠的父親做過鹽業的老人又可以當差起來,熟門熟路的,比別的其余做的都要好,而且薛蟠手里頭有林如海給的西南和西北鹽引,差不多這兩地的生意也開始做出起來了,薛蟠在川中,斗倒了那川西節度使,家里頭的人自然知道如何使用這如意東風,西南那邊頓時就沒人敢攔著薛家的鹽業生意了,難道還有人在蜀中比川西節度使還要強大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鹽業噴薄,其余的生意也就是小打小鬧了,只是現在到底鹽業也是要大手筆投入的,資金回籠沒有那么快,也不見得說就日進斗金的,這一次鹽業這上頭,除卻西南的通商渠道有了之后,這建立貨棧、聘請伙計、商隊支出,還有開辟市場,這些費用可是數以海量計算了,這流動的資金不夠了,是頭等的難題,畢竟這鹽引,雖然好賺,也不是說坐著天上就會掉下錢來的。
流動資金不夠了,薛蟠一點也不著急,他這一次去天竺可是發了大財,“這事兒不要著急,明日我就拿十萬銀子出來給你,先把前頭的事兒都鋪開來了,有了個樣子,再慢慢投錢。”
賬房的幾個人很是驚訝,薛家家里頭的資金情況不錯,但每一處都要做生意,這流動的錢是要預備著的,故此薛家也是和其余的家里頭是一樣的,家大業大,資產雄厚,但是能直接拿出來的現金卻是不多,如果各個地方的資金都抽出來,那么其余的行業經營生產就會受到影響,這是薛蟠沒辦法接受的,所以大家伙原本還頗為驚訝,但是聽說薛蟠在天竺賺了不少,這才稍微釋然,薛蟠命臻兒,“叫十來個人,去把我房里頭那三個箱子,就是那個烏木的箱子抬出來出來,拿到外頭給張爺爺,告訴他先押到咱們家里頭的當鋪票號去換了銀票出來。”
臻兒領命而去,這邊在繼續商議著事情,過了一會,張管家進來稟告,“箱子里頭一共有金條金塊三千五百六十七兩三分九厘,如今金價貴一些,可以換到二十萬兩銀子,只是有些質地不算太純,還要再打個折扣,其余的銀條等加起來,一共有二十萬六千兩。”顯然是張管家覺得這銀子數目很大了,故此特意親自來稟告,“大爺預備著要怎么用?”
聽到這個數目,大家伙又不免大吃一驚,自己這東家,到底是,薛蟠笑道,“這還是自家的票號嗎?怎么和我這個老板還斤斤計較起這些純度的事兒來了?”
票號的掌事笑道,“票號也不容易,外頭賺錢不說,在大爺這里也要多少賺一些才好。”
“罷了,”薛蟠擺擺手,“這二十萬六千,先撥十萬到賬上慢慢的辦,別瞧著有錢!”薛蟠告誡管事們,“就給我亂花錢,該節約還是要節約些,這量入為出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