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大官人

一百五十八、御碑亭失火

開玩笑,快刀斬亂麻,需要是就是快字訣,而不是拖字訣,若是按照馬文龍的意思,只怕是接下去再緩和幾日,那么最吃虧的必然是薛蟠,薛蟠和朱炳德可不是什么牢不可破的聯盟,所謂的盟友就是用來背叛的,若是馬文龍拿出來了更為讓朱炳德心動的條件,他即刻倒戈也不是不可能的。薛蟠最怕的就是拖延,他新入官場沒多久,卻知道這拖字訣在官場上的厲害之處,他想要辦成這件事兒,那就是要最快,“這事兒怕是拖不得,”薛蟠拿起了折扇慢悠悠的搖著,對著眾人說道,“蘭臺寺失了咱們這邊管著的事兒,已經是有大半年了,不用我多說,大部分的事兒咱們自己個可以做主,可有些事兒,就靠著咱們五家連同商議,是不夠的,還是要有上頭的衙門來定奪的,若是再拖下去,”薛蟠慢慢的將折扇合起來,“是不是會讓覺得,咱們這五城兵馬司,目無法紀,什么上司都不要了?預備著自己個自說自話了?”

“今個已經是六月了,還沒定好,再過些日子就到了年下了,年下可是諸事繁忙,這事兒又要拖到明年,馬大人,你是想著讓我們五城失了政事堂的美譽,是不是?若是一個昏庸無能的名聲在身上,想著大家伙都是不好聽的,馬大人有別的意思,那么自然是有道理的,沒有說一定要按照今日應公和我的意見來辦,只是這事兒不該拖,其余的衙門,文書上的事兒,拖一拖無妨,可咱們這,緝拿盜賊防火等物都是十分著急的事兒,若是沒有人把總,沒有人給咱們撐腰,定奪事務,只怕是不成!”

薛蟠今日在這里頭的話說的是最堅決的一次了,眾人都看著薛蟠,朱炳德點點頭,“薛大人所言極是,咱們今日是務必要有個說法的。”

杜如山咬咬牙,他搖搖頭,“這事兒,我倒是覺得,不宜交給九門提督,應公,不要怪罪我不顧大局,就算是你們幾位指揮使大人都簽字畫押了,我也是不會同意此事的,恕我直言,這事兒我不會簽押。”

馬文龍點點頭,他沒有說話,但是顯然,他也是預備這么做的,應無玉臉色沉了下來,這五城兵馬司一起上奏才算是大家伙一起的意思,若是就幾個人上折子請歸屬那個衙門來管,其余的兩個人表示明確的反對,這也不是同心協力的意思了。

薛蟠也是大為頭疼,這個時候還真的沒辦法再叫他們同意了,而且杜如山說的很清楚,薛蟠也不可能說擺出那少數服從多數的皿煮法子來壓服眾人,人家擺明了不和你玩這一套,薛蟠拿著這事兒說出來壓兩個人,也是沒辦法。

薛蟠咳嗽一聲,目視朱炳德,朱炳德卻是無動于衷,顯然,只怕他還要有求于這個馬文龍有關于都指揮使的事兒,不會因為薛蟠的事兒要出頭去表示強烈的意見,說明他對于薛蟠的支持只是有限的。

薛蟠暗嘆一口氣,這件事兒指望著自己個順順利利的辦成,不用蕭孝康那邊發動,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往日里頭可能自己個還是小瞧了這些官場上的老油條了,這縱橫捭闔,在利益面前,空口是沒用的。

薛蟠沉默不語,馬文龍見到薛蟠如此,又見到應無玉默不作聲,心里頭得意起來,他站起,“進額橫豎也是議不出什么事兒來了,還不如等著先稟告,日后再說,如何?”

杜如山性子急了些,預備著站起就馬上走人,這時候外頭突然來了好幾撥人一起稟告,“報報報!”來的人氣喘吁吁的,朝著各自的兵馬司指揮使稟告,“御碑亭!御碑亭處發生火災!”

“什么!”應無玉刷的站了起來,“御碑亭怎么著火了?”

薛蟠也大驚,起碼面上表現出來大吃一驚的樣子,“應公,這御碑亭乃是咱們五城輪流戍衛的,素日里頭都是極為謹慎,也不會說有什么問題,怎么今日就著火了!這可是太祖皇帝親自寫的御碑!咱們可不能怠慢,一起去瞧過才好!”

“薛大人說的極是,”原本養氣功夫極好的應無玉這時候也慌張起來,“這可不是什么簡單的事兒!若是有什么不好的結果,咱們幾個一準兒都完蛋!走,趕緊著走,去瞧一瞧!”

朱炳德看著薛蟠似乎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微微皺眉,這里頭有什么緣故嗎?只是這時候也來不及細想,要趕緊著上前去看情況了。

朱雀大街外,麗陽門前,一處不算太中心的角落里,就建著御碑亭,坐北朝南,單檐歇山頂,檐下置掛楣,紅色油漆,周遍設透空坐欄,欄面黑色,透空坐基白色,色彩分明。地面為正方形水磨青磚鋪地,中置三塊御石碑。邊上十二根朱紅抱柱擎托著六角重檐攢尖頂的傘狀黃色琉璃瓦屋面。因其為皇家“敕“建,黃色瓦飾,形狀如傘,人們又稱之為“皇傘“。

里頭的三塊御碑就是太祖昔日平定洛陽,和洛陽父老,效仿昔日漢太祖,約法三章的內容,“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大越太祖更是明察秋毫,高瞻遠矚,加了另外一條:“不變田產”,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不會改變大家伙原本擁有的資產,這一點尤其受洛陽城的大戶們歡迎,故此洛陽城幾乎是兵不血刃的被攻克下,太祖藉此來經營中原,南征北戰,才得了大越朝天下。

所以這太祖手書的三塊石碑十分重要,在太祖入城的時候就親自寫下并且刻成了石碑,立在洛陽城中,讓天下人都可以看到太祖的承諾,當然,這交通要道也是會改變的,昔日還算是繁華之地,可如今年歲變遷,已經在洛陽城不算熱鬧頗為冷清的地方了,這御碑亭原本是五城輪流戍衛,因為此地靠近皇城,不在五城之屬,原本素日里頭太平無事,除卻一些太學的學子們會來此地拍太祖皇帝的馬屁寫一些詩詞歌賦外,平時是沒人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