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人說什么玩笑話呢,”那個太監圓圓臉,笑瞇瞇的,對著薛蟠的反應一點暴跳如雷認為薛蟠不尊皇家旨意的意思都沒有,“就算是借奴才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假傳圣旨呀,圣上口諭,就是這個意思。”
“這話,這話,”薛蟠結結巴巴的說道,“也,”太離譜了吧?“是要我入宮做什么?我沒聽清楚,”他不確定的再問道,“是要入宮做什么?”
“圣上口諭,”那個太監也不生氣,笑瞇瞇的重復了一遍,“賢德妃龍胎如何,要請薛大人入宮,和太醫院太醫們會商一二。”
這說的什么玩笑話&蟠心里頭大呼,什么時候自己個倒是成了這婦產科專家了?怎么會傳到皇帝耳朵里了?薛蟠笑道,“可是微臣我,卻是不懂得什么醫道啊,若是耽誤了娘娘的身孕,只怕是萬死難辭其咎,我這入宮去,合適嗎?”
那個太醫身穿紅衣,乃是皇帝身前得廉人,他原本也對著永和皇帝的命令實在是有些摸不著頭腦,后來還是特意請示了大總管龐德祿才知道了內情一二,“薛大人這會子又謙虛了?賢德妃娘娘可是什么事兒都和圣上說了,說是因為薛大人心懷尊敬圣上之意,故此特意向賢德妃娘娘進獻海上仙方,這樣調理好了娘娘的身子,這才一下子有了喜兆,算起來薛大人可是朝廷的大忠臣呢,一下子就辦好了這么好的事兒!”
薛蟠在風中凌亂,媽呀,自己的這個大表姐,可真是會給自己挖坑這懷孕了自然是好事兒,你在皇帝面前如何邀寵,如何癡纏,只怕這個時候皇帝都會甘之如飴,但你把我給你的那些方子說出來,這是要干什么那9要自己個入宮去照顧賢德妃?自己又不是保姆月嫂,如何知道照顧龍胎?
“賢德妃娘娘說只有薛大人親自料理,這龍胎才會穩固,圣上聽到這話,自然是事事都要聽著娘娘的意思了,故此忙叫奴才來傳旨,請大人入宮。”
好了,現在是真好了,薛蟠無語,現在等于是諸王會忌憚自己,宮內其余的嬪妃,包括皇后,都要恨死自己了。
薛蟠干笑一聲,“是要如何?我要宗宮里頭不成?”
“這倒是沒說,若是薛大人擔心要宗宮里頭的,”那太監笑瞇瞇的說道,“可以先帶上鋪蓋。”
鬼才要先帶上鋪蓋,薛蟠才不想又宗宮里頭,之前在咸安宮已經是住了許久了,還要坐去?宮里頭那里有家里頭舒服?薛蟠笑道,“既然旨意沒說,那么就先入宮吧。”
薛蟠進去換衣裳,順便將這個事兒告訴薛姨媽,讓她去告訴賈母王夫人等一聲,薛姨媽還有些不信薛蟠有這樣的能耐——實則薛蟠自己個月不相信自己個有這樣的厲害,但是她也知道之前什么夢里頭白胡子仙人授薛蟠仙方的事兒,于是這樣聯想起來,倒還是有些相信的,于是連忙進去告訴了賈母等,賈母正在和王夫人、王熙鳳鴛鴦等抹骨牌戎,聽到薛姨媽這話,忙說道,“姨太太說的這個,可是真的?真是宮里頭這樣要蟠哥兒進去伺候著娘娘的龍胎?”
“是,”薛姨媽笑道,“那位公公是這么說的,蟠兒這會子進去換衣裳了預備著進宮,我想著蟠兒也沒有這樣的厲害,只怕是弄錯了也是有的。”
鳳姐在邊上對著賈母說道,“只怕是表弟還是有些本事的,我依想起來,去年娘娘回來首的時候,那時候好像還是在姐妹們作詩的時候,抱琴姑娘拉住了表弟,嘀嘀咕咕說了好一會,我那時候還納悶呢,這抱琴姑娘和表弟也不認識,怎么就說得上話呢,這會子想起來,只怕是真的表弟給了生子的方子!”
鳳姐這時候不由得生出了艷羨之意,這個表弟,真是太把自己個當成外人了,這樣有生育的好方子,也不說給自己這個表姐,孝敬了宮里頭原本是正常,但是自己這個表姐也對著這個表弟很是照顧啊,怎么就不記得要給自己一份呢?須知如今自己也就一個姐兒呢。
賈母不許鳳姐再說,若是再說下去,只怕是落實了一個內宮嬪妃結交外頭人的口實了,“圣上有口諭,咱們自然是要聽從的,只是蟠哥兒要入宮去照顧娘娘的胎,這怎么說,也不好意思叫姨太太這里辛苦才是,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薛姨媽忙說道,“這有什么,老太太若是這么說,就是彼此生分了,別說是咱們如今這樣的好呢,就算論起親戚來,娘娘也是蟠兒的親表姐呢,這一層上,也是要照顧的。”
這邊說著話,薛蟠就進來告辭進宮去了,身上穿著青色的官服,整個人卓爾不群,的確是十分出眾,薛姨媽也不管其余的,十分嚴厲的對著薛蟠訓誡,“到了宮里頭,凡事兒要多照顧娘娘的身子,若是有什么疏忽怠慢的地方,損了娘娘的身子,心回來我饒不了你!”
薛蟠無語的摸了摸鼻子,這個老媽可真是偏袒的可怕,這會子倒是一點也不擔心自己個入宮會不會有什么風險的,看顧龍胎,是那么簡單的事兒嗎?只怕是風波不斷要起來了,適才他還和王愷運抓緊時間嘀咕了一陣子,心里頭稍微有些數了,這才過來和賈母等人說話的,薛蟠又問賈母,“老太太可有什么話兒要和娘娘說的?我帶進去告訴娘娘。”
賈母想了想似乎有千言萬語,但又不知道說什么,想了想,還只是說,“請讓娘娘保重身子就好。”
薛蟠告辭入宮去了,賈母這下子是再也不想什么玩樂了,袱潦草的吃了飯,就坐著發呆,鳳姐在跟前說笑一番,這才稍微高興了些,到了晚間,宮里頭傳信出來,“薛大人要宗宮里頭了,說帶鋪蓋和伺候的人進去。”
薛姨媽忙要去準備,賈母笑道,“我瞧著讓鴛鴦進去伺候著蟠兒,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