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跟在墨淵身后,看著他的背影,想了想還是開口問他:“墨淵,傷了蕭司煜的是你,你為何要來這一趟?我想了一路,你是不是喜歡我?”
男人的脊背明顯僵直了一瞬,他回頭看了她一眼,葉念瞬間就知道自己想多了!那眼神冷的冰碴子都快掉出來了!
“你不光蠢,還想的美!”
葉念的尷尬一瞬間無影無蹤,握著拳頭朝男人的后背恨恨地揮了揮。
“我幼時得了一只小老虎,奶兇奶兇的,跟你很像。”
葉念翻個白眼,這狗男人是把自己當寵物了?果真是個變態,正常人誰養老虎!
“現在還養著呢嗎?”
墨淵搖搖頭,“我歡喜得很,日夜都守在它的籠子旁,一個月后,它竟會蹭著我的手像只小貓一樣軟軟地撒嬌。有天清晨,我偷偷打開了籠子,只有一瞬,它一躍將我撲倒在地,嘶吼著朝我脖頸亮出了獠牙.......”
墨淵低眸看了眼手里的刀,沒有說下去。
葉念聽得興起,問他:“你殺了它嗎?”
“把它送我的那人,用這把刀割斷了它的喉嚨,”墨淵回頭看她,唇角帶著笑意,“你看看,你都咬了我這么多次,我還是舍不得你死。”
葉念臉都抽抽了,這怎么被他形容的自己就是個忘恩負義養不熟的白眼虎?!
“你從吳則那里拿走的密函上究竟寫了什么?”
“想知道?”
葉念在他身后瘋狂點頭,男人頭也不回:“陪我一夜,我就告訴你。”
葉念氣得狠狠踢起一塊石子朝他腦袋砸去,墨淵優雅地頭一偏,輕松避過!
“黑心黑肺,還色欲上頭!”
兩人之間安靜的有些尷尬,葉念打破了沉默問他:“黑羽樓的毒都有解藥嗎?”
墨淵沉默了片刻,還是開口回她:“十之八九都有,大多只是為了獲得情報,不需要致命,”
他頓了頓,回眸看了她一眼,眼里有一絲擔憂,“樓里只有兩種毒無解,一種是媚藥叫做極樂,極樂顏色艷麗,點燃會有異香,很好分別,你要注意另一個,叫情雨,此毒無色無味,藥效卻比極樂更為猛烈,從中了此毒的人身上沒有拿不到的情報。你在外要小心。”
葉念沒想到墨淵會這么清楚詳細地叮囑自己,她本來只是覺得有些無聊才問的,甚至都沒指望他會回答!
突然她想起一事問他:“紫云中的毒是哪種?”
“極樂,”
葉念臉上有些薄怒,冷聲說了句:“這兩種真是下作!”
“極樂和情雨只算一種,”墨淵往前走去,想到另一種無解的毒眼里有些鄙夷,“另一種無解的毒叫荼蘼,”
葉念吐槽了一句:“毒藥居然起了個這么好聽的名字,”
“黑羽樓早年間排除異己倒是用了不少荼蘼,我不喜歡,這數年間樓里已經不允許使用荼蘼了。”
葉念很是好奇:“荼蘼究竟是什么樣的毒?”
“一種折磨人取樂的毒,無色無味,極難察覺,毒藥經過肺腑會蠶食經脈,中毒之后會陷入沉睡,三日后醒來,全身酸軟無力,無法站立甚至連拿筷子的力氣都不會有,此毒對習武之人有奇效,不致死卻致命,中毒后人就廢了,活著也就是個行尸走肉,對一個人恨到極致才會想用到荼蘼吧......”
許久聽到身后之人沒有反應,墨淵笑著回頭:“嚇到了嗎?”
葉念停在他身后數步之遙的地方,一動不動。
“你怎么了?”許久沒有聽到她回應,墨淵有些詫異,朝她走過去。
“葉念?”葉念絲毫沒有反應!墨淵慌了,攬著她的肩晃動:“葉念!葉念!你怎么了?”
葉念緩緩回過神來,她紅著眼睛低聲說道:“原來叫荼蘼......”
前世中毒后的恐懼和絕望如潮水般將她吞沒,她緩緩抬眸盯著墨淵看了很久,雙眼赤紅,眼里漸漸洶涌的恨意讓墨淵禁不住退了一步!
葉念此時卻猛地將手里緊攥著的龍淵一把刺進了他的腹中!
“毒是你給他的!墨淵,我與你有什么仇?為什么這么對我?!”
墨淵臉色極為痛苦,他完全不知道她究竟怎么了,他抬手握住她拿刀的手臂,另一只手將她抱在了懷里,學著她曾經安慰自己的樣子安撫道:“阿念,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
葉念一直在他懷里哭著嘶吼掙扎,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清醒了過來,手一松,龍淵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葉念臉上滿是驚懼的白,額上全是冷汗!
察覺到懷里的女人不再發抖了,墨淵顫聲問她:“好些了嗎?”話音未落,身子往后倒去。
葉念看著他腹上大片的血跡,才知道自己無意識做了什么,她急忙蹲下,手足無措間把懷中瓷瓶里的藥丸一股腦喂進他的嘴里。
墨淵蹙著眉有些好笑:“我是受傷啊,不是中毒。”
葉念急的淚都掉下來了,她顫著手捂著墨淵的腹部,臉上滿是歉意。
墨淵抬手去拿腰上的錦袋,葉念急忙幫他拿下,“里面有止血的藥,幫我涂上,”
葉念慌忙點頭,她雖然手指有些微顫,可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找到裝著止血藥的瓷瓶后,迅速將墨淵的衣襟扯開,將藥粉灑在他的傷口上,然后從自己衣袍的下擺撕下了大片的布料,仔細將他的傷口包扎好,才將他的衣袍快速穿上。
墨淵一直靠在墻壁上靜靜地看她,“你怎么了?”
葉念眉頭微蹙手不自然地有些發抖,墨淵驚訝從她眼里竟看到了恐懼!
葉念沒有回答他,將他衣服整理好俯身蹲下:“上來,我背你走。”
墨淵笑笑,撐著崖壁站了起來:“一點小傷罷了,走吧,蛇群快醒了。”
葉念和墨淵回到了深潭邊,地上的蛇群已經有了蘇醒的跡象,葉念有些心急,不確定帶著墨淵能不能逃出去,若是藥效過了,對毒蛇就無可奈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