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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念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他繼續說下去。
他只是安靜坐著,平日里肅殺凌人的氣勢不見分毫。
“白辰,”葉念輕拉了下他的衣袖。
“戰爭之禍不在一人之力,我爹作為將領手下自然也有無辜之人喪命,可征戰沙場,馬革裹尸,是他的宿愿,我也一直希望是我的!”
他聞言側眸看她。
葉念看著自己的雙手,神情也有些黯然:“我的手上也滿是血腥,在戰場上背后的國家不一樣,立場也不一樣,站在那里只有死和生,心里裝不了其他,若是想著有無無辜之人,那會活不下去的。仗打或不打,只在君主的一念之間,可戰場上死去的無辜,活下來的就不無辜了嗎?”
“你覺得如今四國安穩的局勢又能持續多久呢?唉!”
墨淵神色微變,眉頭淺蹙。
“葉念,你信我一次,無論發生什么,我會賭上一切,護你和葉釗無虞!”
瞧著他神色慎重,葉念忍不住打趣他,“要加進協約里嗎?”
他倒回的認真,“可以!”
葉念忍不住笑,瞧著他眼里沒了之前的頹然,她心里也覺得輕松。
她將鳳冠取出,端詳了片刻之后,轉頭看向墨淵:“我知道你很想她,明日若是你想,我可以戴上它。”
墨淵看著她晃了神,眼中有些晦暗不明。
葉念朝著他笑:“白辰,我對你算不算仁至義盡啊.”
話沒說完,就被他猛地拉入懷中!
葉念急著想推開他,卻聽到他有些暗啞的嗓音響在耳邊:“別動,我就抱一會兒。”
葉念想到初見他時,他從夢里驚醒也是這么將她抱在懷里,現在才知道,當時他應是將她當成了他娘親.
葉念抬手輕拍了拍他的背,“這幾日可還會做噩夢?”
墨淵身子一僵,抬眸看她。
“快到你的生辰了。”
他心里一暖,“還記得?”
她點頭,“記得。”
“那做面給我吃。”他語氣軟軟像是在撒嬌。
葉念有些嫌棄,“你再不放開,湯都沒有!”
“哈哈,”他笑的肆意,葉念心情也連帶著晴朗了不少。
信任墨淵是一件很冒險的事,可她卻是信了。
就是沒來由,可就是遵從了下意識。
她突然想到若是平城相遇,他能對自己多點真心,少些算計
罷了罷了,那就不是他了!
如今也好,不是朋友,卻有協約,互利互惠的相處,倒也挺好
她身子突然騰空,嚇了一跳:“你干嘛呢,放我下來!”
墨淵俯首在她耳側低語:“敢再吵,我就想辦法堵上你的嘴!”
葉念嚇得趕緊抬手捂住嘴。
墨淵邪魅地一笑,飛身而下抱著她進了屋子。
蕭司煜一臉寒霜站在院中一處陰影下,清清楚楚瞧見了他眼里的挑釁!!
房中的燈很快就熄了,隱約傳來她的淺笑低吟
他站了許久,許久。
身側的手指繃得指節發白,滿臉肅殺的寒意似冰封霜結
書房里,葉釗揉揉眉心,起身準備將燈滅了。
突然他神色一變,猛然轉身!
看到來人后極為驚詫!
“太子殿下?”
蕭司煜下了早朝剛出皇宮,陳攝早就候著了。
“準備的如何?”
“按您的吩咐,一切待命!”
蕭司煜大步跨上馬車,陳攝急忙駕車離去。
新房里,葉念坐的無聊,就掀了蓋頭起身坐在了桌旁。
她抬眸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眼見拜堂的時間還早,就叫了玉柳:“玉柳,我餓了,拿點吃的進來。”
玉柳應聲走進來,“主子,你想吃點什么?”
“隨便,記得給我拿壺酒。”
“酒就算了吧,要是姑爺聞到您身上有酒味,多不好!”
葉念瞥她一眼,“多嘴!快去!”
玉柳無奈地轉身,卻又被葉念叫住:“紫云呢?”
“剛被喜娘叫過去幫忙了!”
葉念點點頭。
玉柳出去后,她起身雙手背后,踱著步子打量這陌生的房間。
看了一遍后只得出了一個結論:空蕩!
這房子應該是他臨時準備的,打掃得很干凈,除了床褥桌幾等必需品外,幾乎空無一物。
門咯吱一響,她以為是玉柳回來了,就隨意地轉過了頭。
墨淵站在門口,有些微愣地看著她。
兩人面面相覷,都沒有開口。
眼前的男人好看的讓她愣了神:他身著大紅喜服,喜服上一條五爪金龍腳踏祥云纏身而上,襯得他威嚴霸氣。
白皙俊朗的臉上帶著溫柔淺淡地笑意,眼中卻似有深潭,所有見色起意的怕是都會溺在其中不得脫身!
對!見色起意!
葉念突然想到這個詞,也只有用在他身上,才像是一種褒獎!
墨淵唇角的笑意漸深,有些滿意她的反應。
片刻后,他才笑著問她:“無聊嗎?”
葉念瞬間回過神,臉有些微紅。
“嗯。”葉念點了點頭,有些窘迫的收回了視線。
“阿念不乖!蓋頭應該由我來挑下。”
他埋怨又寵溺的語氣讓葉念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她有些沒好氣:“你怎么過來了?”
墨淵走向她,在她身前停下,仔細打量了一番,滿意的點了點頭:“相當合適!阿念不夸夸我嗎?”
葉念順著他的眼光看下去,瞬間黑了臉,這個大色狼!
她冷哼一聲自顧在桌前坐下。
墨淵也隨身坐在她身旁,單手支著下巴,淺笑著側頭看她。
葉念極其不自在,對他吼道:“你就沒有什么要去忙的嗎?”
他笑著搖頭。
怎么不忙?他快要忙死了好吧。
各地加急的密函快要堆成山了,還有東月接連催促他的信件,以及今日府里的護衛事宜還要準備晚上的宴請等等,可就是想見她啊!
“你爹為什么非要讓我等吉時呢?這幾個時辰好漫長啊。”
墨淵輕聲說道,語氣里帶點抱怨,像是受了委屈的孩童在撒嬌一般。
葉念忍不住笑話他。
瞧著她神色總算輕松了些,墨淵心臟漏跳了幾拍,眸色漸深。
他喉結微動,眼神落在她的唇上,想要吻上去
“姑爺您怎么過來了?洞房前不能見面的,太不吉利了!”
玉柳端著食盤走進來,急忙將盤子放下。
上前拿起蓋頭就罩在了葉念頭上,轉手就去推墨淵!
墨淵輕笑了幾聲,就出了房間。
他走后葉念就一把扯下了蓋頭,拿起筷子夾起花生米送進嘴里。
玉柳坐在一旁,給她斟了一杯酒之后就若有所思地看著葉念,最后還是沒忍住說了出來:“主子!我覺得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了?”
“這府里太冷清了,可下人卻不少,一個個走路飛快,腳步輕的都聽不到!而且,幾乎還都是男的,我剛攔住一個問廚房在哪,他居然不知道,還鬼鬼祟祟地溜走了!”
葉念拿酒杯的手微頓了一瞬,玉柳說的那些下人應該是黑羽樓的人,可安排這么多殺手有沒有其他的目的?
雖然成婚倉促,可朝中應該有一些官員會來,白辰可信嗎?
葉念眉頭微蹙,片刻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神色也放松了下來!
不是答應了,信他這一次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