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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臺有人,會盡快回復!第90章六親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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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十霧
第90章六親不認
陸氏不滿秦瑾煙的沉默,用力拖拽她的手臂,近乎威脅地催促,“啞巴了?說話!”
秦瑾煙手臂的傷口被拖拽得隱隱作痛。
她腦子里不住交疊回蕩陸氏一家的話。
——“蒙騙秦氏給江氏下藥,等江氏孩子沒了,再指認秦氏殺人。”
——“以齊維航沒了娘為由過繼給堂兄、江氏。”
——“我打死你這個吃里扒外的蠢東西!”
隨即江元音的話覆蓋住這些嘈雜的辱罵,震耳欲聾。
——“努力嘗試一次吧,試著把人生的選擇權交給自己。”
——“失敗也沒關系,反正不會比現在更差了,不是嗎?”
是啊,一切都不會比現在更差了!
秦瑾煙猛地掙脫陸氏抬頭,開口說出真相:“元音從來沒有唆使過我什么,是齊婧涵在九釀春里下毒不成,又威逼我在紫蘇飲子里下藥,想害死元音的孩子,再讓我背鍋償命,好如母親所愿,把我的孩子過繼給侯爺,繼承侯爺爵位!”
“我不知齊婧涵有孕,這才隨手換了兩碗紫蘇飲子,齊婧涵小產……是她罪有應得。”
“秦氏,你膽敢血口噴人!”陸氏目光似是要吃人,“那江氏允了你什么好處,你竟為了她顛倒黑白,構陷婆母、小姑子,我齊家沒你這樣的兒媳婦,明宏定會休了你這毒婦!”
“我所言句句屬實,”秦瑾煙高舉雙手,滑落的袖袍好似那張束縛住她的繭般被剝落,露出傷痕累累的雙臂,她聲音發顫,卻透著豁出一切的勇敢無畏,“我嫁入齊家七載,九死一生生下兒子,花光嫁妝貼補婆家,卻一直被你們冷眼相待,動輒拳腳相加……”
“因為我秦家沒落,所以無論我怎么做,你都不滿意,”她望著陸氏,終于敢說出壓抑在心底的話:“你最是自私狹隘陰毒,你才是毒婦!”
江元音眼底有動容,慶幸秦瑾煙終于勇敢踏出了這一步。
她揚聲幫腔:“是真是假,驗驗齊婧涵自國公府帶過來的九釀春,看酒里是否有毒便知。”
陸氏心虛不已,自不敢正面回應。
江元音冷聲:“陸氏,你苛待兒媳,你兒更是毆打發妻,是她該與你兒和離,你兒憑何休她?”
王氏唱和道:“齊明宏前幾日方才逼死我府中丫鬟,在外為非作歹,在家更是不做人,他還好意思休妻?”
秦瑾煙手臂上傷痕太扎眼,全場唏噓。
沒人會質疑陸氏一家子的惡。
在眾人的討伐聲中,江元音用眸光示意清秋,讓郎中和王嬤開始行動。
是以兩人在混亂中跑上前去,相繼跪倒在齊司延面前。
王嬤雙手已成兩個瘆人的肉球,仰天哭喊道:“侯爺容稟,老奴是受那陸氏指使,在青松院盯梢侯爺與夫人的,陸氏不僅吩咐我,不必給夫人好臉色,讓我想法子打壓夫人,磨一磨夫人的性子,更授意我將夫人的嫁妝挪走,最后怕事情敗露,砍斷我雙手,將我逐出侯府去……更試圖將我趕盡殺絕……”
她哭著磕頭,“老奴的確冒犯了夫人,可老奴冤啊……求侯爺救救老奴吧!”
她被逐出侯府后,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陸氏將侵占江元音嫁妝失敗的火全部撒在她身上,她沒了銀錢,又廢了雙手,生計都成問題,陸氏還派人尋她麻煩,想將她一家趕出汴京去。
要不是江元音出手相助,她怕是要活活餓死了!
郎中亦叩首道:“小的該死,一直被陸氏威逼,給夫人開避子湯……萬幸夫人腸胃不適,沒有誤食,還請侯爺、夫人看在小的愿出來指證的份上,饒小的一命……”
這時曲休朝身后招了招手,早候著的小廝們抬著杖傷未愈的家丁上前來。
家丁趴跪在地上,同樣高呼:“侯爺恕罪,小的是受齊明宏指使,以陪維航少爺練劍為由,尋機會沖撞夫人,使其滑胎……小的知錯,小的愿指證齊明宏,請侯爺饒小的一命……”
“你、你們……”陸氏大口喘氣,說不出完整的反駁的話,若非鄧嬤攙扶,她已然腿軟站不住。
齊文臺、齊明宏被御史臺帶走了,齊婧涵還躺在廂房里,秦氏反叛!
放眼全場,竟無一人幫她!
江元音走至齊司延身邊,垂首帶著哭腔道:“陸氏一家數次加害妾身與侯爺骨肉,還請侯爺為妾身和腹中孩兒做主啊。”
哪怕知曉一切都是在做戲,他還是心疼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你此刻不是好好站在這?”陸氏模糊重點的厲聲大喊:“現在沒了的,是婧涵肚中的孩子,是國公府的血脈!”
她猛地朝一旁杵著的許子楓跑去,抓住這最后的救命稻草,嚷嚷道:“婧涵是你的妻子,她懷了你的骨肉,現在孩子被江氏害沒了,她此刻躺在床上流血,你不能坐視不理啊!”
許子楓本就覺得今日丟光了顏面,恨不能成為隱形人。
陸氏這一喊,又讓他成為了眾人視線的焦點。
他氣得不行,整張臉難看至極。
沉默已久的齊司延揚聲開了口:“許子楓,許四郎可在?”
許子楓順勢甩開陸氏,不得不往前邁了兩步,朝齊司延拱手作揖,喚了聲“侯爺”。
兩人雖年紀相仿,但一個是爵位在身的侯爺,一個只是國公爺妾室所生庶子。
身份地位,可謂相差甚遠。
齊司延清俊的面容上,沒甚情緒起伏,卻不怒自威。
他質問道:“許四郎,你正妻齊氏毒害本侯夫人,可是你國公府授意?”
既然陸氏不知天高地厚,非要挑起侯府與國公府的對立,他便如她所愿。
許子楓立即否認撇清:“我國公府與侯府無冤無仇,怎會加害侯爺子嗣?齊氏同侯夫人之間的是否有過節,我一概不知,我國公府更不會插手。”
娶齊婧涵就是為了借定寧侯的勢,如今“勢”沒借到,反而將其得罪。
此事要牽連到國公府,他怕是要被他父親打個半死。
思及此,許子楓連聲向齊司延示好表態:“齊氏年幼,當是聽信了其母陸氏的挑唆,但她既失德害人,我絕不姑息,待回了國公府我會寫休書,休了她這失德毒婦,給侯爺、侯夫人一個交代。”
陸氏徹底崩潰,瘋魔了一般上前捶打許子楓,又打又罵:“你個喪良心的孬種,連自己的妻兒都不護,沒用的庶子……”
“庶子”兩個字精準的踩在了許子楓最在意的點上,他再難克制情緒,暴怒猛踹了陸氏一腳。
陸氏被踹倒在地,瘋瘋癲癲地沖齊司延叫嚷:“齊司延,你六親不認,我可是你二叔母!你今日是不是想逼死我才滿意!”
齊司延置若罔聞,只是牽著江元音的手,喚道:“曲休。”
“在,侯爺。”
“陸氏毒害本侯妻兒,其罪當誅,將其報官,扭送刑部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