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缺斷章、加書:
后臺有人,會盡快回復!第152章風水輪流轉
主題模式:
唐十霧
第152章風水輪流轉
了解清楚了江元音的現狀,李霽修改了一些自己原本的想法,道與她聽。
江元音認真聆聽完李霽的計劃后,反而有些失望。
許是她對李霽要給許清送的“禮”期盼太多,是以聽完只覺得不痛不癢。
甚至,品出些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意味來。
江元音委婉暗示出聲:“王爺,這聽起來不像是一份‘大禮’啊。”
“禮輕情意重。”
江元音勸道:“王爺此舉,自己亦落不著什么好,指不定要引火燒身,不如不作為。”
李霽搖頭,意味深長道:“你不懂。”
“……侯爺未歸,王爺再詳細說說?”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李霽回道:“是福是禍,皆看自己所求,本王決意護住你那日,便埋了會與皇兄離心的因,昨日許老頭在御書房那一出,不過是加速皇兄與本王離心罷了。”
他早知這一日會來。
他雖然“無所事事”了十多載,卻早就做好了離京的打算。
只是江元音的出現,讓他離京的計劃不得不提前了。
江元音眸光閃爍,隱有愧疚,“王爺的……”
“誒——”李霽執扇一點,打斷她道:“這是本王同先皇后的因果,與你無關,莫要上趕著攀扯關系。”
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扣著桌案,令他看起來,欠了威嚴規矩,渾身都透著懶散不羈。
他又道:“先不說以許老頭的能耐,不是你與本王一合作,便能輕易傷其根本的,再者,若是他倒了,本王反倒顯眼了。”
他這十多載能平安無事,當然不是靠遠離權利與皇兄對他這個胞弟的“兄弟情”。
最根本的原因,是李彥成沒分出心來對付他。
李彥成初初登基那幾年,忙的是迎戰胡人,守護邊疆太平。
待局勢穩定后,便著手卸掉武將手中的兵權,齊司延的父母,齊騰夫婦便是因此而亡。
如今兵權分散了,以許清為首的世家文臣卻日益壯大,成了李彥成的眼中釘。
就如同許清昨日在御書房故意挑破他和齊司延有私交,想禍水東引一般,他一樣不愿看許清倒下。
至少,在他還在汴京時,不能。
李霽:“本王有事瞞了皇兄是事實,皇兄對本王既起了疑心,就不可能會消散。”
“引火燒身未必是壞事,你沒聽過‘浴火重生’這個詞?”
江元音隱隱約約聽明白了些他的言下之意,探尋問道:“王爺難不成是想借此,離開汴京?”
李霽頷首應了,他眺望院外景致,目光悠遠,一派輕松地回道:“本王早說了,你若要南下,本王與你,能結個伴。”
“留在汴京未必是贏家,但能順利離開,就是勝者。”
江元音看著他的側臉,真情實意道:“王爺才是想得最通透的人。”
李霽展扇扇了扇,欣然應了:“誠然如此。”
叔侄倆稱得上相談甚歡,等到齊司延回府時,連細節都聊妥了。
齊司延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兩人一番,作揖行禮:“不知王爺今日登門,有失周到,還請王爺見諒。”
李霽擺擺折扇,“無妨,令夫人招待得甚好,本王甚是滿意。”
江元音:……
又來?
逗齊司延這個醋壇子這么有趣嗎?
李霽似是能看破她心中所想,朝她挑眉,無聲回道:有趣,相當有趣。
一旁齊司延平靜看著二人互動,淡笑問道:“不知王爺和阿音聊了些什么?”
李霽自懶得再將同江元音說過的話,重復一遍說與齊司延一聽,執扇指了指江元音,“你一會問她,問她啊。”
他語罷起身,已是告辭的姿態,又故意添亂的說道:“過幾日,本王定好生配合定寧侯去皇兄那演一出戲,讓皇兄恩準你們和離。”
接著看著江元音,夸張地嘆了一口氣,道:“如此,本王也算不負你先前所托,助你和離了。”
說完他朝二人擺擺手,“走了走了,不必相送。”
李霽展扇,走得是大步流星,笑得是如沐春風。
誰讓這小子,先前敢算計他。
李霽一走,江元音立即先發制人,一臉認真地詢問齊司延:“侯爺是不是何處得罪王爺了?王爺總故意逗侯爺。”
“何以見得?”
“王爺故意惹惱侯爺,”江元音眨眨眼:“不過以侯爺的才智,一看便知,萬不可能上王爺的當。”
齊司延墨眸里,是認命的縱然,邁至她身側,下了結論:“我看任誰都比不過阿音聰慧,會拿捏人心。”
什么正話反話,悉數讓她說了。
江元音淺笑,最是溫柔無害,不待齊司延張口詢問,主動將李霽同她的聊天內容,轉述與他聽。
她只說了個大概,討巧地避開了某些他應當不會樂意聽的細節。
齊司延聽完,墨眸深深,狀似隨意地問道:“如此說來,阿音是打算和珩王結伴同行了?”
“不知你們相中了何處?”
江元音搖頭,堅定地強調道:“珩王自有珩王的去處,我們的去處,當由我們一起決定。”
她主動挽住齊司延的手臂,柔聲道:“之前侯爺整理的畫卷,我覺得處處都不錯,一時難以抉擇,不如就辛苦侯爺做主挑個地吧。”
齊司延屏息:“我挑?”
“嗯,不過府邸門牌寫什么,還是得由我來決定。”
齊司延那點微妙的情緒,瞬間消散無蹤。
他眉目舒展,甚至不再追問李霽和她的談話細節,沉聲回道:“好。”
午后,江元音和齊司延一道出了侯府。
馬車停在了東南邊的巷弄。
這邊不同于東邊的高門大戶,甲第連云,也沒有西邊的熱鬧喧囂,算是汴京城最安靜的區域。
齊司延目光落在整理帷帽的江元音身上,再次確認:“真不用我同你一道去?”
“不用,”江元音無礙道:“這事用不著侯爺出面。”
她又勸了一句:“侯爺放心,有青鳶、沉月跟著呢,我吃不了虧。”
語罷,戴上帷帽,下了馬車。
江元音要見的是個老熟人,此次謠言中,被她“害慘了”的齊婧涵。
這些謠言中,力證她是個毒婦的證人,除了江家一家,還剩下齊婧涵。
在開始同李霽的計劃前,她來找齊婧涵確認一些事,也給她指條明路。
齊婧涵若能迷途知返,與她合作,她自不會虧待她。
否則,齊婧涵便將是她計劃中一環。
繞過狹窄的巷弄,清秋叩響了一戶老舊的大門。
沒多久,便聽到一陣小跑聲。
大門被齊婧涵的貼身丫鬟急切拉開,看到站在門口的江元音主仆一怔。
這時齊婧涵的聲音由遠及近,嬌俏而期盼:“子楓哥哥,你終于來了……”
話音剛落,她看到門口的人也是一愣。
齊婧涵臉色驟變,駐足盯著江元音:“江元音?”
江元音大大方方地摘了帷帽,迎上她失落震驚的目光:“是我。”
從一句“子楓哥哥”,她可以確定,那些謠言中,有關齊婧涵的一切,不僅僅是順嘴說的。
想必,許子楓已經出面,同齊婧涵說好了,讓其出面同江家人一起,坐實他們散步的謠言。
齊婧涵本能地后退了半步,隨即好似想到了什么,鎮定下來,譏笑道:“怎么?你真面目被揭穿了,遭了罵,害怕了?想來求我?”
江元音但笑不語地望著她。
蠢人就是話多,自己什么都沒問,她近乎什么都招了。
齊婧涵抬手抬手摸摸自己的鬢發,一臉小人得志的說道:“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你好好跪在我面前,磕它幾十個響頭先!”
江元音半點不惱,越過她往里屋瞟了瞟,平靜問道:“進去談?”
“談?我同你有何好談的?!”齊婧涵激動道:“江元音,風水輪流轉,這一回,是你死到臨頭了!”
陸氏、齊明宏雙雙死在獄中,齊文臺被流放,她一夕之間從人人艷羨,養尊處優的國公府的四少夫人,變成下堂婦。
全是眼前的女人害得!
江元音漫不經心地環顧了下這簡陋的屋子,輕蔑道:“是啊,風水輪流轉,只是看起來,也還沒轉到你這啊。”
她故意激怒齊婧涵,道:“一個住在破敗小屋的下堂婦,說我死到臨頭?真是大言不慚。”
“你閉嘴!”齊婧涵被踩到了痛處,藏不了一點的反擊道:“當初子楓哥哥休我,都是被你這個毒婦逼得,他現在已經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了,很快便會接我回國公府了!”
江元音勾唇輕笑,繼續詐她,問道:“他便是這般誆你,讓你過幾日站出來控訴我嗎?”
“子楓哥哥不會誆我!”齊婧涵激動強調:“他很快便會接我回國公府的!”
許子楓是她唯一的倚靠,她相信也只能去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
從齊婧涵的話里,江元音已能猜到許清的下一步。
她看著齊婧涵,不再惡語相向,也不低聲示好,而是平靜認真地說道:“你比誰都清楚,那些謠言是假的,我今日過來,不與你算新仇舊恨,只跟你談一筆交易。”
“我不需要你編造謊言,你只需站出來如實以告,我可以給你一筆錢,送你離開汴京,保你此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