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我成了病嬌戰神的掌心寵

第一百三十六章、斯人已逝

顧不上那羊奶山藥羹,靜姝慌忙躺上床榻,胡亂蓋上衾被。

玲瓏會了意,迎到門前,福禮道:“侯爺,主子今日在花園吹了風,渾身不舒坦,剛睡下。”

葉靜川納悶,靜姝一向康健,如何這些日子就成了弱不禁風的閨閣小姐。莫不是心病所致?

看向桌上的羊乳羹,葉靜川摸了摸那碗,尚溫熱著,再看向床邊胡亂擺放的繡鞋,搖了搖頭。

示意玲瓏她們退下,葉靜川搬了矮凳坐到靜姝床邊,隔著床幔說道:“為兄不知該如何勸你,可如今這天下已不是當初的太平盛世,父親此番以退為進,求的是你的平安,圖的是葉家的前程。若不能重掌軍權,葉家只能任人擺布,在這亂世中再無立足之地。”

靜姝也知兄長肩挑定遠侯府的未來,步履維艱,睜開眼睛小聲喚道:“哥哥!”

葉靜川摸摸她的腦袋:“今日瑞王派人上門提親,要納你為側妃。”

靜姝微愣,恍然大悟:“難怪那日進宮,圣上說再賜我樁姻緣。”

葉靜川心生怒火:“真當我葉家無反抗之力,一而再、再而三地拿捏你的婚事。”

靜姝勸道:“哥哥莫惱,如今旨意未下,便仍有回旋的余地。”

葉靜川遲疑著開了口:“靜姝可有想過再嫁?你與他,一如我與念汐,怕是有緣無分。那日,許晏清送你回府,與我私下提及,若你有再嫁的打算,他的心意從未變過。”

靜姝默然,對于許晏清,她總是心懷愧疚。

葉靜川見她不語,不再多言,指指一旁的酒壺:“十五年的陳釀,你留著細細品。”

次日清晨,宮中傳出消息,宸妃自戕了,君王輟朝三日。

蒹葭宮中,陳太后和周皇后聞訊趕來時,便看見永慶帝懷中抱著宸妃那滿是鮮血的身子咆哮:“若是救不活宸妃,朕便要你們太醫院給她陪葬。”

太醫院的章院史領著左右院判跪在地上,大義凜然地說道:“臣下死不足惜,還請陛下節哀,宸妃娘娘早已沒了氣息,縱使醫圣在世,也無還魂之力。”

永慶帝又道:“今日當值的奴才何在?為何讓宸妃一人待在屋中?”

領頭的內監哭啞了嗓子:“陛下,娘娘說是昨夜睡得不踏實,想睡個回籠覺,奴才們這才在屋外候著。”

永慶帝重重地咳嗽了幾聲,恨恨地砸了一旁的福祿花瓶:“混賬東西,竟不留下個奴婢在屋里守著。”

陳太后揮手,讓屋里跪著的一干人等退了出去,出聲勸道:“宸妃既是打定了主意要離開,守的了一日,卻守不得千日。皇帝,你想開一些!”

永慶帝看著懷中沒了溫度的那榮悠,似睡著一般,一如往日那般清麗無雙,握緊了那已被包扎好的手腕,慟哭:“竟對自己下此狠手。”

永慶帝難以置信,今日上朝前,宸妃還勉強睜著惺忪的睡眼送自己出了蒹葭宮,不想早朝剛過一半,便有宮人進殿傳了話。

永慶帝甚至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回了蒹葭宮,只記得昨夜宸妃在自己耳邊低語:“鈺郎,這一世我不曾為自己活過。若有來世,你我做一對尋常夫婦可好?”原來這就是告別。

陳太后看著他茫然無措的模樣,很是心疼,原以為皇帝已沒了心腸,未想他也會痛心欲絕,慈母之心終是占了上風,摸著他的頭頂安慰道:“皇帝,人都走了,你讓她早日入土為安,斯人已逝,忘了吧。”

永慶帝猛然抬頭,問道:“可是母后逼迫了她?”

陳太后怒斥:“皇帝,你把這蒹葭宮看守得比那雍州的城郭更加密不透風,哀家如何能脅迫于她?你那剛認回的皇子前腳踏進了雍州地界,她后腳便自裁了。她為誰而死,至死心中念的是誰,皇帝是真的不知嗎?”

陳太后方才那點憐憫之心已蕩然無存,轉身拂袖而去。周皇后片刻不敢多留,生怕被無辜遷怒,跟隨太后急急離去。

永慶帝自嘲一笑,摸著宸妃的面頰說道:“你真傻,即便他不是我的兒子,我也不忍心責怪于你。你何苦用自己一命換他性命!”

直到夜色漸深,顆米未進的永慶帝才緩緩走出,與劉成說道:“宸妃不喜熱鬧,停棺三日后將她送去皇陵地宮,待百年后以皇后之禮與朕同穴合葬,務必加派人手守住地宮入口。”

劉成見圣上出了屋,激動得老淚縱橫:“陛下放心,老奴這就安排下去。陛下,可要即刻派人將齊王追回?”

永慶帝搖頭:“不必了,宸妃早就算好了,兩日兩夜,足夠他逃出生天。傳書老三,讓他將宸妃自裁之事散到賊營。這痛心疾首的滋味,他衛司遠也該嘗嘗。”

兩日后,雍州傳來消息,齊王滅了隨行的禁軍,銷聲匿跡了。

葉靜川聽聞此事,趕回府還,親自說與靜姝:“如此看來,之前種種皆事出有因。”

靜姝默默地坐下,喜憂參半,欣喜郎君舍棄自己實屬無奈,憂心這腹中胎兒能否平安落地。一旦天家知曉自己身懷衛家子嗣,只怕還要連累定遠侯府。

當著兄長的面,靜姝不敢透露一字。她不愿讓兄長為了自己陷入這兩難的境地,強作鎮定:“事到如今,真相如何已不重要。如哥哥之前所說,我與他此生怕是難續前緣。”

葉靜川微微嘆息:“你想開便好,天下好男兒不止他一個。”

送走了兄長,靜姝的心亂了,無論如何,自己定要護住這個孩子,眼下自己脈象平穩,想來胎兒安好,不由吩咐起錦瑟和玲瓏:“此事萬萬不能被他人知曉。”

玲瓏有些擔心:“許世子也知道此事,可會有危險?”

靜姝搖頭,許晏清的為人自是可以信過:“無礙!”

苦思冥想了一晝夜,靜姝也未曾想到萬全之法,待肚子大了,如何瞞天過海,更何況侯府中就有天家的郡主。

就在靜姝絞盡腦汁也無計可施之際,葉靜川又進了曉風苑:“許晏清想私下見你一面,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