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說,為妻則強,為母則剛,你呢?二房混亂成這樣,你都沒自省一下?你老爺是真的蠢,但人不壞。你真的是又壞又蠢!”歐萌萌對王夫人其實還是客氣點,至少收回了拐杖,又把下巴撐著拐。無奈的看著雖說跪在自己面前,但那假模假式的不以為然,都要溢出頭頂的假兒媳婦。
她對王夫人記憶點就真的還是87版的電視劇,就是王夫人一巴掌打在金釧臉上,那狠戾,多少年過去了,也沒有從腦中去除。雖說她也不知道前因后果,不過,那臉算是刻在腦子里了。
“老太太不喜歡媳婦,盡可打罵,可老太太當著媳婦的兒子的面,這般折辱媳婦,是想逼死媳婦嗎?”王夫人一下子就一臉我要去跳河,大家別攔我的樣子。不過跪在那兒,動也沒動過。
歐萌萌無語了,回頭看看賈政和寶玉,“我說錯了?”
“老太太怎么會錯。”賈政果然是渣男本色,立刻說道。
“老爺,老太太說愚妻不懂管家,方才如此混亂。那大房呢?榮府若是交到大房手中……”王夫人真的氣得七竅生煙了。
說別的,她可以裝愚,裝木,但是現在說什么因為她,二房才如此混亂,這其實不是說二房,而是置疑她在榮府管家的這十幾年。
要知道,當初就是因為大房元配張氏逝世,大房續弦立不起來,以要自己管家之名,這才讓二房住榮禧堂。現在這個都被置疑了,就是要奪她的管家權,更是讓他們離開榮禧堂。
寶玉不懂中間的彎彎繞,他以為只是老太太跟親娘之間起了沖突。這時就顯出他與賈政關系差了,剛賈政挨打,他還要糾結一下該怎么辦。現在母親挨罵了,他立刻就爬下刑凳,跪在歐萌萌的面前,拉著她的手淚流滿面。
歐萌萌還沒來得及說啥,王夫人一把就抱住了傷病的寶玉痛哭起來:“我的兒,這個家已經容不下我們了……”
歐萌萌有點無奈的拿著拐敲敲磚地,她沒碰寶玉,因為她看到了寶玉那痛不欲生的表情。所以王夫人說是愛兒子,這份愛也十分的假了。人家才挨了打,你這么抱他,這是傷上加傷吧?
總算也是剛打兒子余威還在,王夫人立刻不敢再嚎了,但還是抱著兒子,全身顫抖,讓寶玉知道,自己是被婆婆欺負的小可憐。
歐萌萌還伸出拐,分開他們,但也沒讓寶玉再起來。
王夫人還想
“你別說那些有的沒的,再說我讓人封了你的庫房,我們查賬。”歐萌萌冷冷的盯著王夫人的眼睛。
王夫人一下子就禁了聲,連哭都不敢哭了。生怕真的跟她說的,封庫查賬。
“我就說接黛玉來榮府教養一事,是不是同你們議過,你們是不是同意了?想好了再說,你兒子當時就在。”歐萌萌冷笑了一下,她不知道王夫人做了什么,而賈母的記憶里,也只有王夫人近兩年把王熙鳳娶進來后,就有點飄了,不怎么當她一回事了。但歐萌萌可是一路從教職走行政,最后做了十多年校長的女人。她管理的學校加學生可是上千人。王夫人管家這么多年,怎么可能是查不出東西的。當然,現在看王夫人那臉色也知道,估計賈家快搬空了,才會急急的娶個人進來,填坑。不過這會,歐萌萌沒空管這個,她要先把王夫人的氣焰打下來。
“所以老太太還是為了林姑娘,覺得媳婦做得不好;接人,媳婦有什么資格說不行;您派人去接后,媳婦便讓璉兒媳婦好生準備……”王夫人聲淚俱下。
歐萌萌點頭,側頭看向寶玉,“聽明白你娘說的啥沒?”
寶玉呆了一下,不知道老太太怎么意思。
“她先說,我還是為了你林妹妹,覺得她做的不好,什么意思?意思是我現在鬧成這樣,就是為了你林妹妹,說我偏心;第二句,接人,她有什么資格說不行,意思是,她本不愿,是被我逼的;第三,我派人去接后,她就讓你璉二嫂子去處置你林妹妹來之后的事務,所以有錯讓我找你璉二嫂子,別找她。”歐萌萌笑著搖頭,再轉向賈政,“你說,她說得對嗎?”
賈政呆了,他那貧乏的大腦,真的三四年,就沒像今天這般動過這么多心思。特別是女人管家這事,他這四十多年,就沒管過這些俗事,他哪知道對錯,但立場還不錯,立刻說道,“老太太,王氏就是那無知的蠢婦,原本就不是那精明……”
“滾!”歐萌萌深深的被賈母打敗了,真的,她現在覺得自己學校里,從上到下,真的,都是好人了。全是人精,說話不累啊。她們從出社會講究的就是點到為止,說多錯多,結果呢?難道上天覺得她不知足,于是特意罰她到這個蠢人的世界里,告訴她,曾經的同事,學生們有多可愛?現在她誰也不恨了,她恨賈母,養一屋子蠢貨,自以為高明,其實她才是這本書里最大的蠢貨。
“老太太,原諒太太吧!她年紀大了,精力不濟……以后寶玉一定對林妹妹好,加倍的好。您原諒母親吧!”寶玉忙爬上前,哭著替母親求著情,他多少聽明白了一點,母親不想接林妹妹,所以消極怠工了。但是那是他的親娘,他能怎么辦?只能寄希望于,老太太疼他,原諒母親。這是他這些年,不斷替人頂罪的心得。
歐萌萌和王夫人一塊瞪著寶玉,雖說兩人觀點不同,但是這回殊途同歸了,都一個目標,麻煩您離林妹妹遠一點。
“從我說接,到她今天到,前后兩個月,六十天。你說讓璉兒媳婦準備,你告訴我,你讓準備了什么?安排黛玉住在哪?可準備下人、衣裳、首飾?”歐萌萌低頭,她逼近了王夫人的面門,逼視著她眼睛。
王夫人怔了一下,瞠目結舌。說是讓王熙鳳準備,可是,她才是當家人,她真的關心,六十天里,哪怕只是過問一下,只怕都把事情安排得妥妥當當了。自己好像真的沒法狡辯什么。心中更恨,原來老太太這些日子,就是冷眼旁觀,就是等著自己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