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挽天傾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賈珩:飛蛾撲火,義無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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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宮苑

隨著賈珩以及咸寧公主、李嬋月離開宮禁,這位麗人看著空蕩蕩宮殿,不由幽幽嘆了一口氣。

“娘娘,熱水準備好了。”這時,一個身形窈窕靜姝的女官進入殿中,對著麗人柔聲道。

宋皇后雪膚玉顏之上,神色幽幽閃爍,目中見著一絲悵然之色,道:“服侍本宮沐浴更衣吧。”

“是,娘娘。”周圍的丫鬟紛紛開口說道。

說話之間,麗人在幾個宮女的攙扶下,來到浴桶之前,此刻浴桶中放著花瓣,熱氣騰騰中,四周逸散著絲絲縷縷的清香。

雪美人白璧無瑕,膚若凝脂,一頭柔順的如瀑秀發垂落在香肩之后,在女官侍奉下緩緩褪去衣裳,那冰肌玉膚的小腿,更是恍若羊脂白玉。

賈珩這邊兒出了宮殿,正好碰到一身飛魚服的陳瀟。

“瀟瀟姐。”咸寧公主輕喚了一聲,清麗玉顏之上縈起喜色。

陳瀟點了點頭,轉而看向那蟒服少年,說道:“殿宇四方的警衛都布置的差不多了,有些話給你說。”

賈珩點了點頭,輕聲道:“我隨你過去。”

說著,看向一旁的咸寧公主以及李嬋月,說道:“你們先回去。”

咸寧公主道:“那先生和瀟瀟姐先去忙。”

因為陳瀟一直是賈珩工作上的助手,咸寧公主也沒有相疑,就帶著李嬋月與宋妍先一步返回晉陽長公主府。

賈珩說話之間,隨著陳瀟來到一座莊嚴、奢麗的殿宇之前。

賈珩道:“瀟瀟,怎么了?”

陳瀟眸光緊緊地盯著賈珩,低聲說道:“那人在京中的刺殺沒有成。”

賈珩點了點頭,道:“這事兒我知道,邸報上都寫了。”

陳瀟柔聲道:“宮中還賜了婚。”

賈珩輕笑了下,看向那柳眉星眼的少女,說道:“是啊,樂安郡主,以后就是我的夫人了。”

陳瀟那張清麗如霜的臉蛋兒微微泛起紅暈,輕哼一聲,說道:“早就是了。”

賈珩笑了笑,握著陳瀟的纖纖素手,凝眸看向那清麗的眉眼,問道:“好了,你在這兒護著吧,我先回去了。”

“你等等。”陳瀟忽而喚住賈珩,湊近賈珩耳畔,低聲說道:“她這幾天倒是很念叨你,常常拿著一方帕子,睹物思人。”

賈珩:“……”

陳瀟彎彎柳葉細眉之下,明眸粲然,靜靜地看向那少年。

果然在太湖的石公島上發生了不少事兒,否則,那位艷后不會拿著他的帕子……

真是不成體統,眼前這人就是大號的人形春…藥。

因為陳瀟身懷武藝,先前既然存了懷疑,就常常登上房頂,窺看宋皇后的一舉一動。

自也發現了宋皇后深夜之中的秘密。

而先前賈珩在餐桌之下的相戲,一下子就在陳瀟心底涌起,這下子就破案了。

賈珩低聲說道:“好了,也沒有什么可說。”

陳瀟目光擔憂,低聲說道:“你自己最好警惕一些,但凡走漏了半點兒風聲,就是塌天之禍。”

賈珩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好了。”

陳瀟道:“另外就是遼東那邊兒,葫蘆僧和中山狼說,因為豪格兵敗,女真方面已經打算與朝廷議和,使者已經去了神京城,近期應該會到神京。”

賈珩想了想,說道:“最近也就在這段時間。”

賈珩說完,也沒有多留,正準備返回寧國府。

忽而宋皇后的貼身女官念云,一襲女官服飾,自殿中行色匆匆的跑出來,一下子喚住了賈珩。

女官身形窈窕,眉眼婉麗,見到賈珩,面上喜色難掩,說道:“衛國公,娘娘召衛國公一同用晚宴,有事相詢。”

賈珩:“……”

陳瀟嗔白了一眼那少年,如玉的臉蛋兒上既有無奈,也有幾許羞惱。

賈珩看向那女官念云,低聲說道:“念云先去和皇后娘娘回話,我稍后就去。”

陳瀟冷哼一聲,忽而緩行幾步,湊到那少年的耳畔,低聲說道:“去吧,我給你望風。”

賈珩:“……”

陳瀟嘴角噙起一絲冷笑,說道:“這是心動了。”

兩個人已經進行到那一步了,她還能怎么辦?

賈珩沒有多說其他,只是整容斂色,隨著念云一路前往那宮殿。

宮苑之中——

麗人沐浴過后,已經換了一身宮裙襖裳,雖衣裙顏色素雅如蘭,但原本雪膚玉顏的臉蛋兒上,無疑更多了幾分紅潤。

賈珩進入殿中,朝宋皇后行了一禮,低聲說道:“見過娘娘。”

宋皇后柳葉細眉之下,晶瑩美眸凝露而閃,靜靜看向那少年,螓首點了點,輕聲說道:“子鈺,免禮平身。”

賈珩道:“謝娘娘。”

宋皇后柳葉細眉之下,美眸盈盈如水,凝視向那蟒服少年,心頭不由涌起一股歡喜,說道:“子鈺,坐。”

賈珩道了一聲謝,然后落座在圓桌對面的繡墩上。

宋皇后問道:“子鈺,這段時間在金陵處理新政,可還順當?”

賈珩沉吟說道:“回娘娘,順當還算順當,不過新政之事上遇到了軍屯的麻煩。”

其實,完全可以讓宋皇后派陳然整飭軍屯,或者主導新政,這樣既能貫徹天子的意志,得天子器重,又能安定宋皇后的心思。

宋皇后柔聲道:“軍屯?

賈珩簡單敘說了下經過,說道:“我親自去一趟安徽,一省的軍屯之事還算好料理,但隨著時間過去,全國諸省的新政推行還有不少阻礙,勢必還有諸般亂象,如今圣上推廣新政,正是用人之際,魏王殿下也當為圣上分憂才是。”

宋皇后心頭一動,素手擺了擺,屏退了四方垂手侍奉的女官念云,美眸盈盈如水,柔聲道:“子鈺,還請細言。”

賈珩湊近而坐,壓低了聲音,輕聲道:“圣上視四條新政為萬世之基,自然希望后嗣之君也能延續此等治政思路。”

宋皇后聞言,只覺腦海中閃過一道亮光,道:“那依子鈺的意思是,就是讓然兒他也幫著操持新政?”

“娘娘說的不錯。”賈珩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先前江南之地勛戚、士紳皆阻擋朝廷四條新政,楚王就從中多有奔走。”

宋皇后秀眉之下,美眸閃爍了下,柔聲道:“本宮先前聽咸寧提及過此事。”

賈珩湊近而去,落座在一旁的繡墩上,狀其自然地挽過那只纖纖素手,只覺溫軟如玉,肌膚嬌嫩。

賈珩壓低聲音道:“娘娘,這等關乎我大漢中興大業的新政,魏王同樣也不能落于人后,圣上揀選關乎后嗣之君。”

他現在能夠感受到四周并無內監和女官,而且瀟瀟正在幫著望風。

麗人卻嬌軀劇顫,那張妍麗玉頰泛起團團紅暈,胸腔中一顆芳心顫抖不停,下意識掙脫了一下,嗔白一眼那少年,羞惱道:“你別…胡鬧。”

這人說著說著,就動手動腳的,也不怕人瞧見。

“想你了,甜妞兒。”

聽著那直白而熾烈的話語,宋皇后臉頰滾燙如火,芳心“砰砰”直跳,卻在這時,

“你,唔”麗人剛要說話,卻見那少年已經湊近過來,扶住自家的肩頭,印在朱唇上。

“嗯…”麗人鼻翼膩哼一聲,也不敢聲張,輕輕推拒了下,心底幽幽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眸,任由那云卷云舒。

但卻不敢聲張分毫,只是一顆芳心亂跳,嬌軀綿軟如蠶,而那臉蛋兒上的紅暈一直延伸至耳垂,瑩潤欲滴。

幸在沒有多久,那炙熱和掠奪的溫軟、恣睢就倏然離去。

宋皇后秀眉之下,嫵媚流波的美眸緩緩睜開,隱有霧氣氤氳升騰,櫻唇瑩潤,低聲叱道:“你…你真是瘋了,讓人瞧見一星半點兒,我們兩個都得…死無葬身之地。”

說著,連忙看了一眼木質錦繡屏風方向,幸在宮人和內監以為兩人談的是魏王的秘事,早早退至廊檐下,沒有人前往偏殿,倒也并不相疑。

其實兩人所在的偏殿,所在的角落更是盲區。

賈珩目光沉靜,看向那麗人,說道:“娘娘來問計,總要付出點什么吧,放心,我都留意著呢。”

他這只是收點利息。

而且他方才同樣警惕到極點,可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雖然他不是什么武道大宗師,但方才就對環境有所探查,五丈之外沒有閑雜人等。

其實,這種時候反而不會有人疑心,等到了京城,那是萬萬不能再與甜妞兒有太多親昵了。

不過能夠感受到甜妞兒那種緊張之下的悸動,只怕這會兒都…淚眼汪汪了。

甜妞兒,就挺有意思。

麗人眉眼羞惱地看向那少年,嗔道:“就知道胡鬧。”

但心底也不知為何,卻有一股難言的怦然和悸動,裙下的繡花鞋不由并攏了下。

她這剛洗的澡……

賈珩倒也沒有太過分,迅速坐回原地,故意高聲說道:“娘娘舟車勞頓,不如先用飯吧。”

說著,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地吃著飯菜。

宋皇后心底卻余怒未消,眉眼蒙起羞惱,低聲道:“你再這般對本宮無禮,本宮非要治你個不敬之罪不可。”

賈珩喝了一口茶,神色淡淡說道:“娘娘不是也渴了。”

麗人那張雍美、豐潤的玉顏酡紅如醺,狹長、清冽的鳳眸盯著那少年,不由抿了抿粉唇。

見那少年神情微冷,麗人不知為何,又覺得芳心之中有些空落落的。

原本珠圓玉潤的聲音縈繞起幾許幽怨之意,說道:“如你所說,那本宮讓然兒回去向宮中上疏,請求督辦新政的差事。”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娘娘自己做主就好。”

說話間,拿起筷子用起飯菜。

這會兒真是有些餓了。

見那又轉而一副冷臉的少年,麗人芳心又是一陣氣惱,不經意間語氣婉轉悠揚,似有些小女孩兒的嗔惱,說道:“那楚王那邊兒呢?你是不是也給他出主意?”

聽著這親昵語氣,賈珩心頭暗呼頂不住,故作詫異說道:“娘娘為何會認為我會為楚王出主意?”

宋皇后被少年那雙灼然熠熠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冷聲說道:“甄家兩個姑娘不是都許給了你?”

這會兒的麗人,儼然是吃味不已的小女人情態。

賈珩打量著那豐艷、雍麗如嬌艷牡丹花的麗人,以輕不可察的聲音低聲說道:“可甜妞兒不是也將心許給了我了。”

小狐貍渾說什么呢?誰將心許給了你?你可別自作多情了,簡直胡說八道,她這也是為了…然兒的。

嗯,她就是為了然兒能夠在奪嫡一事上取得先機,這才假意籠絡。

不是,這個小狐貍就斷定了她不敢聲張,才這樣百般欺負她?

賈珩抬眸看向那氣度雍容、美艷的麗人,此刻感受到那麗人齒頰之間的香甜,心頭也有些欣喜莫名。

真是膚如凝脂,氣質如蘭的雪美人,坐在那里,就是一首詩情畫意,就是一闕綺艷生動的柳永詞,就是一株人間富貴花。

讓人忍不住徜徉其中,不能自拔。

所謂二手法拉利,也比一手的五菱宏光更能吸引男人的目光,但無疑前者費油。

似乎被那道意味深長的目光打量的有些不自在,宋皇后玉容微紅,抿了抿那瑩潤微微的丹唇,顫聲道:“子鈺,你不能再這樣放肆了,我將妍兒許給你,妍兒她青春靚麗……”

賈珩默然片刻,點了點頭,贊同道:“娘娘說的也是,妍兒是要年輕貌美一些。”

不知為何,聞聽此言,麗人美眸閃爍之間,芳心深處又有些惱怒不勝。

怎么說話呢你?嫌棄她老了是吧?

賈珩抬眸看向那眉眼又見幽怨之意的美艷婦人,定定說道:“菀菀類卿雖好,仍然難及正主萬一。”

推拉之間,麗人芳心轉惱為喜,

宋皇后豐美、明艷的玉容微微頓了下,芳心深處涌起陣陣甜蜜,但那張豐艷、雍麗臉蛋兒上反而卻現出一絲不喜,幽幽道:“本宮已經人老珠黃,半老徐娘,哪能比得上妍兒這等青春妙齡的少女。”

她昨個兒看那面銅鏡,眼角似乎都有一絲魚尾紋,似乎是因為父親去世以后,心頭郁結所致。

賈珩聲音輕不可察,目光落在麗人如玉肌膚臉上,說道:“甜妞兒正是盛花其時,宛如國色天香,美不勝收的牡丹花,讓人忍不住迷醉其間。”

我就圖你年紀大,我就圖你不洗澡……韻味兒足。

宋皇后柳眉輕揚,清冽鳳眸剜了一眼那少年,芳心涌起陣陣甜蜜,嗔怒道:“又說瘋話。”

麗人雖然口里說著“瘋話”,但心底之中卻不由涌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欣喜和甜蜜。

怪不得這般不知輕重,癡纏不清……

在這一刻,麗人就連心態似乎都年輕了許多,只是心底最深處還有一絲隱憂。

兩人就這樣如平常一般,慢條斯理地用著飯菜,只是賈珩在餐桌下時而碰那雙繡花鞋,時而引起麗人嬌嗔薄怒。

但有趣的是,那繡花鞋一會兒收回,一會兒又伸出。

嗯,一邊兒吃著飯,一邊兒玩著小游戲。

麗人艷媚眉眼間蒙起羞惱之色,似乎有些拿那少年無可奈何。

這人怎么就這般纏人。

麗人為了防止旁人起疑,又喚了女官過來撤換餐盤,這樣見兩人都是規規矩矩相對而坐,倒愈發無人相疑。

或者說,貼身女官念云原就是宋皇后從宋家帶出來,縱然心底存著一些狐疑,也不會聲張分毫。

說話間,兩人又來到一旁的暖閣,隔著一方小幾品茗敘話。

宋皇后默然片刻,柔聲道:“新政的確是陛下最為緊要看重之事,等到了京里,大概也就是舉朝忙碌此事了。”

賈珩點了點頭,朗聲道:“新政關乎我大漢中興大計,不容怠忽。”

提及崇平帝,賈珩也正色幾分,輕聲說道:“如新政大行,我大漢可再延續二百年國祚。”

有些事兒倒也不能深談,否則,情緒冷卻下來,女人在床上都能把你踹下去,畢竟是多少年的感情。

那種“城北徐公與我孰美”的操作,也是在情至濃時才能問出。

宋皇后螓首點了點,目光有些恍惚,輕聲說道:“陛下他這些年為了國事操勞,嘔心瀝血,本宮看著心頭倒也不落忍。”

賈珩默然了下,說道:“如今天下四海升平,外患稍去,正是我朝奮發有為,中興大漢之時。”

雍容華美的麗人細秀黛眉之下,那雙瑩潤如水的美眸嗔白了一眼那少年,如何不知少年正在轉移話題,不過倒不欲深談,說道:“下午了,本宮也要歇息了,子鈺也回去吧。”

她真擔心這個小狐貍,說著說著就開始胡鬧……不定就膽大包天地欺負了她。

萬一再珠胎暗結,天爺,她胡思亂想什么呢?

在驚鴻之間,那挺著大肚子的畫面,竟是在腦海中閃回,繼而麗人連忙將心底的紛亂思緒掃除。

其實,這個時候的麗人,更多還是享受那種與少年郎談天說笑的感覺,似乎心態也年輕了許多,倒還是不敢逾雷池半步。

賈珩目光定定看向那麗人,拱手說道:“那微臣告退。”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倒也不急于這一時。

說話間,蟒服少年在麗人的目送中,緩步出了宮殿,行走在廊檐上,深吸了一口氣。

此刻,理智的旗幟在情緒的海平面上重新飄揚。

也開始反思先前的膽大妄為。

剛剛立定身形,卻見那兩道劍眉斜飛入鬢的少女,雙手抱著肩膀,恍若清霜的玉顏上不由現出幾許冷峭。

賈珩問道:“瀟瀟,怎么了?”

陳瀟劍眉挑了挑,清眸瞥了一眼那少年,冷哼一聲,說道:“你真是不客氣。”

就仗著她幫著他望風是吧?

賈珩面色沉靜,嘆道:“其實,她也挺可憐的。”

雖然至尊至貴,號令六宮,但卻獨守空閨,長夜孤枕…這都是封建禮教的迫害。

陳瀟:“……”

你是可憐她?你就是饞她身子!

陳瀟玉容如霜,壓低了聲音道:“行了,你記住,你是在玩火,玩火必自焚。”

不過這樣也好,等將來或許不用她勸說,他就心安理得地舉起反旗。

她就是讓宮里那位知道,被親密之人背叛的苦澀滋味,當年父王那般信任于他,視四哥為長兄如父,結果卻連命都保不住。

賈珩默然了一下,低聲道:“飛蛾撲火,義無反顧。”

陳瀟實在有些受不了那酸文假醋,抬腳作勢踢了賈珩一腳,清斥道:“快走吧,咸寧還在家里等著你呢。”

什么飛蛾撲火,在她眼里就是好色如命,無法無天。

賈珩也不多言,目光溫煦幾許,看向那氣質英麗的少女,輕輕拍了拍麗人的削肩,低聲說道:“你也多注意一些。”

陳瀟點了點頭,對上那凝視的目光,芳心深處不由涌起一股暖流。

她和他夫妻一體,兩人的命運早已牽絆在一起,不分彼此,將來縱是大禍臨頭,她們也是一同承擔的。

賈珩也不多言,出了宮苑,向著晉陽長公主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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