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府
賈珩沿著回廊行著,亦步亦趨而行的陳瀟,忽而開口問道:“你先前見了師姐一面?”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先前是見過了一面,她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煩,高閣老的兒子在糾纏他。”
“我知道,上次她用了你的令牌解了圍,五城兵馬司的人問過此事。”陳瀟柔聲道。
賈珩點了點頭,也不多言。
而后,兩人沿著抄手游廊來到廂房之中,此刻廂房中,燈火通明,燭火輝煌。
此刻,雅若所在的廂房之中,高幾上,燭火明亮,隨風搖曳不停。
雅若一襲朱紅色裙裳,身形端正,而頭上蓋著一方紅蓋頭,紅色蓋頭頭巾之下的那張嬌憨面容,紅若胭脂,顯然已是頗為期待,甚至手里的那方手帕都攥了幾個來回。
不多時,就聽到外間腳步聲漸漸傳來。
雅若幾乎將一顆芳心提到了嗓子眼。
而后,伴隨著呼吸聲漸漸臨近,賈珩的溫厚帶著一些沉穩的聲音傳來:“雅若妹妹。”
雅若輕輕應了一聲,說道:“珩大哥。”
旋即,賈珩拿過玉如意挑起那紅色蓋頭,而后,可見那張嬌憨酡紅的臉蛋兒,已然紅若胭脂,眉眼中滿是期待的歡喜。
對上那一雙黑葡萄的眸子,只覺晶瑩剔透,明亮熠熠。
雅若只覺眼前一亮,凝眸看向那少年,如黑葡萄的眼眸,明亮瑩瑩地看向那少年。
剛要說話之時,雅若忽而就是一愣,分明是瞧見賈珩身側同樣身著紅色嫁衣的陳瀟,目中就是詫異莫名。
“珩大哥,她是…”雅若揚起那張秀美、艷麗,幾如蘋果紅潤撲撲的臉蛋兒,詫異問道。
賈珩輕笑了下,道:“雅若妹妹,怎么不認得了?這是你瀟姐姐。”
雅若道:“瀟姐姐。”
陳瀟輕聲道:“今日是大婚之日,也不能讓你珩大哥來回跑著,兩人現在在一塊兒就是了。”
雅若點了點頭,說道:“我聽瀟姐姐的。”
賈珩此刻斟滿了酒,端將過來,低聲說道:“雅若,咱們先喝一杯合巹酒罷。”
這次大婚,順順利利,也沒有什么幺蛾子,其實也是一樁好事兒。
雅若“哎”地應了一聲,接過酒盅,在賈珩的幫助下,纏繞過賈珩的胳膊,旋即,兩人對飲一杯。
而雅若那張嬌憨爛漫的紅蘋果臉蛋兒上,酡顏如醺,目光癡癡而望地看向那少年。
賈珩柔聲道:“好了,咱們早些歇著吧。”
雅若玉容微頓,輕輕應了一聲,旋即,看向一旁的陳瀟,問道:“瀟姐姐她…”
賈珩低聲說道:“雅若妹妹,上次在棲遲院不是和你蘭姐姐一同伺候過我?”
雅若那張妍麗如雪的臉蛋兒似是嫣紅如血,輕輕“嗯”了一聲,垂下美麗螓首,而后也不多言。
賈珩攬過麗人的削肩,低聲道:“好了,雅若,咱們等會兒早些歇著吧。”
雅若輕輕“嗯”了一聲,道:“珩大哥,我給你寬衣。”
賈珩點了點頭,也不說其他,任由雅若幫著伺候著自己更衣。
雅若紅著臉蛋兒,看向賈珩的腰帶,伸手想要解著腰間纏繞的腰帶。
這會兒,陳瀟在一旁說道:“雅若,我來吧。”
說著,近前,幫著賈珩解著腰帶。
而雅若也解著自己的嫁衣,掀開一方刺繡著大團芙蓉花的錦被,而后,向著被窩而去。
陳瀟輕聲道:“這次成婚以后,打算在京城待多久?”
賈珩道:“還不知道,這幾天先陪著你們兩個吧,等到了重陽節,再與釵黛完婚。
之后,就能離開神京,前往天津衛和威海衛,操演舟船水師。
這次回來主要是與當初定情的女子完婚,此外就是看看自家幾個閨女。
至于爵位,的確是停滯了太久了。
陳瀟點了點頭,道:“那也好。”
說著,拉過賈珩的手,兩人一同上了床榻。
賈珩此刻掀開被子,看向那紅著臉蛋兒,虛席以待的少女,打趣說道:“雅若,等急了吧。”
雅若顫聲說道:“珩大哥,說什么呢。”
賈珩近前而來,握住麗人的纖纖柔荑,湊至麗人白里透紅的臉蛋兒,噙住了那兩瓣瑩潤微微的唇瓣。
雅若輕輕“嗯”了一聲,眸中不由泛起濃郁至水的霧氣,而那張嬌憨、明艷的臉蛋兒漸漸浮起兩朵宛如芙蓉花的紅暈。
賈珩輕輕撫過彈軟,垂眸之間,嗅著那少女秀發間的絲絲縷縷的清香,湊到麗人的臉蛋兒,輕輕親了一口,只覺滿口脂粉香軟流溢。
雅若芳心甜蜜不勝,微微睜開明眸,黛眉之下,眸光瑩潤如水,而后,就覺前襟傳來陣陣異樣之感,猶如過電一般,嬌軀顫栗不已。
而另一邊兒,陳瀟看著這一幕,輕哼一聲,道:“你真是好功夫。”
賈珩:“……”
瀟瀟這叫什么話?
合著看他大展手腳,還要歡呼喝彩?
賈珩也沒有多作耽擱,近前而去,摟著雅若的肩頭,看向那容顏明媚如花霰的臉蛋兒,輕聲道:“雅若,我們以后就在一塊兒吧。”
雅若感受到那令人驚心動魄的盤桓,柔聲道:“珩大哥。”
賈珩兩道劍眉之下,目光微動,抬眸看向那容顏明麗的少女,柔聲說道:“雅若,從此以后,咱們就是夫妻了。”
雅若“嗯”了一聲,旋即眉頭蹙了蹙,而后漸漸舒展開來,睜開眼眸之時,借著迷離而閃的燈火,看著那張冷峻、削刻的面龐,一寸寸刻入心底。
而一方漆木高幾之上,燭火搖曳不定,橘黃光影倒映在軒窗上。
賈珩垂下頭來,湊到麗人柔潤微微的唇瓣邊兒,只覺陣陣清香流溢而來。
也不知多久,賈珩攬過雅若的肩頭,看向那麗人嬌憨明麗的眉眼,低聲道:“雅若還好吧。”
“還好。”雅若輕哼一聲,臉頰酡紅如醺,聲音當中則滿是嬌俏和酥膩。
此刻,與珩大哥肌膚相親,心頭的某種感覺卻難以排解。
賈珩這邊廂,不由輕輕捏了捏雅若的豐膩臉蛋兒。
陳瀟此刻看向那蟒服少年與雅若兩人在一起,那瑩潤如水的清眸當中也現出幾許思索之色。
雅若從此以后就能跟他夫妻一體了,等到來日,蒙古的騎兵能夠牽制京營的將校,然后幫他成就大事。
賈珩此刻緊緊相擁著雅若,少女那一具溫軟如香玉的嬌軀在懷中肆意。
而此刻,一方漆木高幾之上,兩根涂著雙喜字的蠟燭上,一行蠟淚涓涓而淌,在蠟燭底端匯聚了一圈。
也不知幾次搖曳,蠟燭已經燃燒了小半截兒。
賈珩眉頭緊了緊,凝眸看向雅若秀麗、酡紅的臉蛋兒,心不由神涌起一絲欣然。
這大抵是蒙古女人不同于漢族女子的樣子?
陳瀟看向那少年,輕哼一聲。
賈珩頓了頓,轉頭看向陳瀟,卻見陳瀟遞上了一方帕子。
賈珩愣怔了下,旋即明白過來,擦了擦,而后,拉過陳瀟的纖纖素手,然后湊到那麗人豐膩紅潤的臉蛋兒。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坤寧宮
卻說自太廟婚禮結束以后,宋皇后沒有在熙和宮隨著崇平帝大宴群臣,而是在內監的簇擁下,快步返回坤寧宮。
此刻,重檐勾角的殿宇中,一架架淡黃色帷幔掛起的朱紅梁柱之側,一眾內監與丫鬟垂手而候。
“啊啊”
宋皇后剛剛來到殿中不久,就聽到嬰兒咿咿呀呀的哭聲,帶著一股奶聲奶氣。
雍容華美的麗人進入殿中,眉眼浮起關切,說道:“孩子這苦鬧的,這是還沒喂著呢?”
“娘娘,剛剛喂過了,這會兒大概正鬧人呢。”六宮都總管太監夏守忠白凈面皮上滿是笑意,說道。
宋皇后笑了笑,柔聲道:“去讓人抱過來,讓本宮瞧瞧。”
可以說,麗人對自家這一對兒龍鳳胎可謂是愛煞了,尤其是對女兒,這是宋皇后唯一的一個女兒。
一個嬤嬤聞聽這番吩咐之言,轉身就去里廂,抱著一個小孩兒緩步過來,笑道:“娘娘,小皇子來了。”
而嬤嬤則抱著另一個女孩兒,快步而來,蒼老面容上爬滿了繁盛笑意。
而宋皇后那張猶如花霰的雪膚玉顏上,就有笑意縈帶而起,垂眸看著那眉眼頗有些相似那小狐貍的小孩兒,就是接著抱過來,哄了一會兒。
然而,或許是宋皇后的“偏心”之舉,讓一旁的女嬰感到失落,這會兒哇哇哭了起來,“媽媽”
媽媽這種稱呼,幾乎部分中外古今,都會喊著。
宋皇后輕笑了一聲,說道:“芊芊,讓母后瞧瞧。”
宋皇后的女兒,大名喚作陳芊,小名芊芊。
那嬤嬤連忙將女孩兒抱將過來。
“媽媽。”女嬰喚著,口齒自然是不太伶俐,奶聲奶氣。
另一邊兒,那男孩兒也開始哇哇哭了起來。
夏守忠笑了笑,說道:“娘娘,小皇子這會兒也想讓娘娘抱著呢。”
宋皇后輕笑了下,說道:“這都抱不下了。”
說話之間,就是從一旁的嬤嬤手里接過小皇子。
宋皇后捏了捏小丫頭粉膩嘟嘟的臉蛋兒,笑了笑道:“她們兄妹,一個賽一個粘人。”
夏守忠輕笑了一聲,道:“小皇子和小公主,這也是和娘娘親昵一些。”
正在兩人說話之時,外間一個嬤嬤,忽而稟告說道:“陛下駕到。”
不大一會兒,就見身穿一襲明黃色龍袍的崇平帝,在戴權等幾位內監的陪同下,舉步邁入殿中。
“臣妾見過陛下。”宋皇后將兩個孩子遞給嬤嬤,邁著款步盈盈的步伐,在幾個嬤嬤的陪同下,對崇平帝相迎而去。
崇平帝點了點頭,目光凝眸看向正在抱著孩子的嬤嬤,柔聲說道:“梓潼,哄著兩個孩子呢。”
看著那一對龍鳳胎,崇平地心頭同樣欣然不勝。
宋皇后輕笑了一聲,說道:“陛下,兩個小家伙剛剛吃過奶,剛才正鬧人呢。”
“朕看看他們。”崇平帝點了點頭,聲音無比輕快說著,近前,從嬤嬤手里抱過那嬰兒,笑道:“喚父皇。”
女嬰顯然還不會喚著,只是咿呀呀。
崇平帝看向一旁面容雍美、豐麗的宋皇后,輕笑說道:“這兩個孩子看著又胖了一些。”
宋皇后雪膚玉顏酡紅如晚霞,美眸沁潤著明媚動人的笑意,輕聲說道:“平常可能吃的有些多,這看著都白白胖胖的,要不了多久,就能長大了。”
陛下看著這兩個孩子,比著往日都要高興一些,那樣對身子骨兒也會好一些。
念及此處,麗人心頭的愧疚之意,反而漸漸淡了一些。
宋皇后姝美、雍麗的臉蛋兒上,漸漸現出一抹繁盛笑意,柔聲道:“陛下,先到暖閣里歇會兒吧。”
崇平帝點了點,抱著那懷中的孩子,低聲道:“梓潼說的是。”
兩人說話之間,進入暖閣之中,落座下來。
崇平帝一邊兒逗弄著孩子,一邊兒說道:“子鈺這次與瀟兒成親完婚,朕也去了一樁心病。”
宋皇后那張香肌玉膚的臉蛋兒上,似是縈帶起淺淺笑意,似是打趣道:“也就陛下這樣寵著他,哪有岳父不停給女婿賜婚的道理?”
也沒有岳母…給幫著生孩子的道理。
嗯,這都不能多提。
麗人只覺芳心驚跳了一下,那張宛如芙蓉的玉頰兩側浮起酡紅紅暈,借著傍晚夕光映照,愈發明艷動人。
崇平帝不由失笑了下,輕聲道:“子鈺他畢竟是一個情種,朕倒也有成人之美,況且瀟瀟也不是外人,如今找到好的歸宿,朕心頭也是欣然的。”
宋皇后那張豐潤臉蛋兒微微泛起酡紅紅暈,柔聲道:“子鈺他定能好好報答陛下的,那遼東應該也能迅速收復過來。”
的確是好好報答…
麗人將一道明媚目光投向崇平帝懷中的嬰兒,神色恍惚了下,心頭不由陷入思量。
崇平帝此刻,點了點頭,目色微頓,說道:“這點兒,朕倒是從未懷疑過。”
事實上,崇平帝倒也不是沒有想過換人征討遼東,畢竟京營大軍的戰力已經磨礪出來,可當初西北之戰時候,南安郡王率兵大敗虧輸,已經給崇平帝在心頭敲上了一記警鐘。
為了萬無一失,平定遼東的人不能換人。
宋皇后笑了笑,柔聲道:“來日,也算是一段君臣佳話了。”
當然,這兩個孩子的事兒卻不能暴露出來,只怕君臣頃刻反目,連她也要遺臭萬年。
決不能讓陛下知曉真相。
崇平帝道:“是啊,善始善終,的確是一段佳話。”
宋皇后看向那中年帝王,倒一時未接話,心頭也不知在想著什么。
崇平帝默然片刻,忽而問道:“梓潼,宋璟回京了吧?”
宋皇后溫聲說道:“陛下,回來有兩天了,現在吏部候缺兒。”
宋家老大宋璟,先前因為宋老太公病逝,而前往杭州府守孝,后來經過奪情,仍沒有返京,直到現在。
崇平帝點了點頭道:“如今晉陽在金陵長期不歸,讓他到內務府問事。”
宋皇后聞言,心頭一跳,低聲說道:“是,陛下。”
陛下終于不再猜疑防備,打算用著他們宋家人了?
崇平帝而后,也不再說其他,而是在宋皇后的侍奉下,回得寢殿歇息。
翌日,天光大亮,道道金色曦光照耀在庭院中,亭臺樓閣恍若披上了一層金色紗衣,美輪美奐。
而昨夜剛剛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秋露,此刻一棵梧桐樹葉之上可見露水滾動,在陽光照耀下,光影變幻,似在斑駁著圈圈虹光。
賈珩睜開眼眸,轉過臉來,將擁過麗人圓潤削肩的手輕輕松開,打算小心翼翼地抽離掉胳膊。
然而還是驚醒身邊兒的少女,只聽“嚶嚀”一聲,而后少女睜開如黑葡萄一樣的眸子,待看清一旁少年的面容,待對上那雙銳利如劍的目光。
憶起昨晚的種種癡纏,少女一張粉膩嘟嘟的臉蛋兒,漸漸羞紅彤彤,幾如三尺云錦絢麗難言。
驀然,那張嬌憨、明麗如富士蘋果的臉頰羞紅彤彤,低聲道:“珩大哥,我服侍你起來吧。”
在蒙古一族,女子對男人可謂百依百順的老媽子,所謂新娘,自然是新娘親。
賈珩輕輕拉過麗人的纖纖素手,面上笑意溫煦,柔聲道:“好了,你等會兒多睡一會兒。”
雅若慵懶無比的聲音中帶著幾許遲疑之意,目中現出一抹擔憂,柔聲道:“珩大哥…這不好吧。”
這會兒,陳瀟已經起得身來,笑著接過話頭兒道:“沒有什么不好的,我服侍你珩大哥更衣起來。”
雅若剛剛撐起一只胳膊,一張豐膩的臉頰羞紅如霞,忽而就覺得異樣陣陣傳來,眉眼嬌憨的少女,細秀眉頭微微蹙了一下,嬌憨爛漫的臉蛋兒上,不由現出絲絲縷縷的痛色。
賈珩輕笑了下,捏了捏雅若的豐膩彈軟,說道:“好了,別逞強了,我和你瀟姐姐先一塊兒起來。”
陳瀟也伸手按住了想要起身的雅若,說道:“你再多睡一會兒。”
雅若輕輕“嗯”了一聲,然后目光依依地看向賈珩。
賈珩拿過衣裳,迅速穿將起來,然后在陳瀟的陪同下,穿上一襲直裰青衫,然后轉眸看向轉身來到梳妝臺前的少女。
陳瀟正在拿著碧玉綠簪插在蔥郁秀發之間,低聲問道:“等會兒我去向秦氏敬茶?”
賈珩笑了笑,道:“這個倒不必。”
瀟瀟的性子,有時候還是彎不下腰的。
陳瀟默然了片刻,說道:“去敬一杯茶,倒也沒有什么的。”
論起來,可卿也算是她的堂妹,都是一家人。
賈珩輕輕“嗯”了一聲,說著,吩咐著丫鬟準備著早飯。
賈珩與陳瀟圍著一張漆木小幾敘話。
陳瀟道:“錦衣府昨天派人遞送了消息,姑姑那邊兒最近要乘船回京。”
賈珩聞言,心頭微動,轉眸看向陳瀟,柔聲道:“孩子那邊兒,沒什么吧?”
晉陽還有他的大兒子賈節目前都在金陵居住,說來,這也有兩年沒有見過了。
這會兒,節兒應該會喊爹爹了,再不見見,真就要喊他珩叔了。
“孩子都快兩歲了,從金陵那邊兒乘船過來,應無大礙。”陳瀟放下筷子,柔聲說道。
賈珩默然了下,說道:“等過來也好,我在京中也念叨的慌。”
他這二年對晉陽母子真實虧欠良多。
陳瀟冷哼一聲,似有些不滿說道:“我倒是沒有看出來。”
自從那妖后有了孩子以后,只怕這人的一多半心神,已經轉移到那兩個孩子身上,姑姑那邊兒,早就拋之腦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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