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挽天傾

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 賈珩:還是若清知冷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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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兔西落,金烏東升,不知不覺就是一夜的時間過去。

帷幔之內,脂粉香氣靡靡,充斥著四周,讓人心神迷醉。

此刻,道道金色晨曦日光自雕花窗欞照耀而下,落在窗前的地毯上,可見地毯上衣裙胡亂地扔著。

賈珩醒轉過來,轉眸看向一旁躺著的并蒂雙蓮,目光怔怔,就有幾許出神。

昨晚真是讓瀟瀟擺弄了一通,顧若清整個在床帷之間的表現,反而扭扭捏捏起來。

顧若清那香腮勝雪的妍麗肌膚上,似因在睡夢中,呼吸均勻,白里透紅,比之玫瑰花不遑多讓。

而不遠處,一手抓住顧若清衣襟之前豐盈的陳瀟,同樣陷入香甜的睡夢之中,那張明媚臉蛋兒豐潤如霞。

賈珩掀開被子,正要起床,自是驚動了身旁的兩位佳人。

就在這時,顧若清似是輕輕“嚶嚀”一聲,睜開顫抖不停的眼睫,轉眸看向賈珩之時,那張白里透紅的臉蛋兒上現出一抹羞惱之色。

昨天這人真是對她折騰個不停,而且后面還讓她一字馬……

這人簡直是荒淫無度,荒唐透頂。

而師妹也在一旁助紂為虐,二人臭味相投,當真是不進一家門,不是一家人。

這會兒,陳瀟也醒轉過來,那一叢彎彎睫毛顫抖了下,也旋即睜開美眸,宛如清露凝結的眸子,盈盈如水地看向那少年,低聲道:“今天,你不是要去視察防務,我陪你一同去。”

賈珩笑了笑,道:“你不陪著若清說說話?”

陳瀟輕笑了一聲,說道:“我和她的話,昨天就已經說完了。”

想起昨天師姐的扭扭捏捏,這會兒也有些心頭好笑。

“誰想和你說話。”顧若清也輕哼一聲,妍麗無端的玉容上,滿是羞惱。

昨晚,可以說顧若清平常多少有些“端著”的架子,似乎一下子都被放了下來。

賈珩也不多說其他,問道:“那咱們起來吧。”

說著,拿過放在床榻上的蜀錦錦服,系上一條錦袍腰帶,而后出了廂房,喚著一個丫鬟,準備早飯。

陳瀟這會讓穿著衣裙,轉眸看向那婉麗眉眼當中,滿是羞惱之色的麗人,柔聲道:“你我師姐妹同侍一夫,這還有什么可羞惱的?”

顧若清似是橫了一眼那麗人,春韻嫵媚無聲流溢,說道:“你早就算計這一天的吧?”

陳瀟輕笑了一下,道:“我算計什么?不過是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罷了。”

顧若清:“……”

顧若清秀眉彎彎,晶然美眸瑩潤如水,而后,也不多說其他,只是窸窸窣窣穿著裙裳。

這邊廂,賈珩用罷早飯,也沒有在房中多待,離了廂房,在錦衣府衛的簇擁下,視察著城頭上的事務,主要是鼓舞著蓋州衛城的守城將校。

而后,賈珩與水溶沿著蓋州衛城巡視。

北靜王水溶低聲道:“女真韃子知我軍需糧秣,皆自蓋州城轉運,故而多次派出騎軍騷擾,這幾個月間,我城中將校,數次打退韃子的鐵騎,海州衛城的賈芳將軍也派騎兵接應糧秣,兩座城池都能做到前后呼應。”

賈珩問道:“女真可曾派水師,在海上截取我軍糧道?”

這就是長途海運之戰的弊端,即遼東之地的糧秣本就不多,需要從山東以及天津衛以船只海運過來。

北靜王水溶容色微頓,低聲道:“女真方面舟船水師被我大漢擊敗,已無成型的水師,目前尚無此事發生。”

賈珩說道:“這兩座衛城就暫且站穩了腳跟,剩下的就好辦了。”

北靜王水溶而后隨著賈珩巡視著衛城的防御設施,此刻,巍峨高立的城墻四方的一座座角樓上滿是手持弓弩和火銃的兵丁。

而炮臺之上,一門門紅夷大炮,炮管黑黢黢,似是無聲散發著烈烈殺氣。

此刻,衛城的防御設施,皆是嚴陣以待。

賈珩道:“王爺,這段時間與女真韃寇作戰,我軍士卒傷亡多少?”

北靜王水溶低聲說道:“這段時間,傷亡大概有五六千人,不過軍中醫官經過診治,一半能夠重新歸建。”

賈珩說道:“如此就好。”

北靜王水溶低聲問道:“子鈺,什么時候京營領軍出關?”

賈珩想了想,道:“可能就在五月份。”

他回京以后,還要調撥兵丁,軍需糧秣與軍械箭矢都要準備到位,不可能如大明堡宗一樣,從決定出兵到率領大軍出征,攏共也就幾天。

北靜王水溶道:“那再堅持兩三個月,應沒有什么大礙。”

北靜王水溶又道:“我在這邊兒搜集了一些山參和貂絨,子鈺回去以后,可否代我送給王妃。”

賈珩道:“王爺,可以派府中下人一同返回神京,再將東西交辦過去吧。”

自從上次被北靜王水溶懷疑以后,他現在也要不自覺地避嫌。

北靜王水溶笑道:“子鈺,你這不是順道兒了。”

賈珩想了想,低聲說道:“那好吧。”

而后,兩人心思各異,在蓋州衛巡視起來。

而就在巡視過后,已是傍晚時分,夕陽西下,晚霞滿天,一片金紅,映照了西方天穹。

賈珩而是返回廳堂,看向那其樂融融的師姐妹。

陳瀟放下手中的書冊,凝眸看向賈珩,輕聲問道:“回來了?”

賈珩道:“蓋州城這邊兒差不多了,明天前往海州衛城。”

說著,近得前來,看向麗人,道:“看什么呢?”

陳瀟容色微頓,柔聲道:“洞玄子三十六式,行了吧?”

賈珩:“……”

這話自然是玩笑話,此刻一眼看去,卻見是一本《武經總要》。

賈珩道:“若清呢?”

“她在里面。”陳瀟低聲說道。

不大一會兒,顧若清從里廂出來,麗人換了一身剪裁得體的朱紅裙裳,那張肌膚勝雪的臉蛋兒上,吹彈可破,白里透紅,身形纖細婀娜,而衣襟卻鼓鼓囊囊,慷慨而富有。

賈珩笑道:“若清這身打扮,在屋里穿穿也就得了。”

當真是艷絕人寰,顛倒眾生。

顧若清款步近前,美眸凝視那少年,羞喜交加地看向那少年,說道:“忙完了?”

賈珩道:“視察完了,等明天,咱們去海州城,看看阿濟格的兵馬。”

顧若清道:“那我和你一同去。”

陳瀟接過話頭兒,提醒道:“已經春二月,女真久攻不克,只怕會有其他的陰謀詭計,可能會聯合西北的準噶爾人與和碩特人。”

賈珩道:“想要平滅遼東,這些干擾是少不了的。”

所謂唇亡齒寒,圍繞在大漢周方的這些番邦異族,見大漢的心腹大患遼東女真被平滅,肯定會生出危機感。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

這邊廂,第二天,賈珩在陳瀟與顧若清的陪同下,前往位于抗清第一線的海州衛。

而海州衛城,河北提督康鴻與賈芳也得知了賈珩將要過來視察的消息。

康鴻率領手下軍將,快步而來,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笑道:“卑職見過衛國公。”

賈珩伸手虛扶,面色溫和,說道:“康提督請起。”

而不遠處的賈芳,同樣向賈珩行了一禮,目中見著崇敬之色。

賈珩贊許道:“兩位將軍,在此鎮守城池,一守幾月,勞苦功高,我這次回京,定向圣上為兩位將軍請功。”

先前在朝鮮的戰事軍報與奏疏已經遞送給神京,相關有功將校的封賞,只怕也在路上,而屯住在蓋州與海州兩衛牽制女真八旗精銳的康鴻與賈芳,乃至北靜王水溶等人,同樣不能厚此薄彼。

康鴻心頭微喜,說道:“我等也是略盡本分而已。”

賈珩笑著贊道:“不是誰略盡本分,都能夠抵擋住女真的數萬八旗精銳的。”

眾人說著,賈珩進入海州衛的城中。

此刻,來到海州衛城的城頭上,賈珩身后玄色披風呼呼作響,此刻拿起單筒望遠鏡,眺望著遠處的一頂頂白色帳篷,說道:“女真兵馬軍容還是如此嚴整?”

雖然經過了消耗,但阿濟格率領的這支八旗精兵也有四五萬人,但卻沒有長期頓兵堅城之下的士氣萎靡。

“前不久,女真方面又增派了兵馬,外面的兵力,估計應在六七萬人。”康鴻說道。

賈珩道:“在此穩扎穩打,主要是牽制住女真的兵馬。”

說著,凝眸看向賈芳,喚道:“賈芳。”

“國公,末將在。”賈芳抱拳應諾。

賈珩輕聲說道:“康提督是沙場宿將,見兵事不在一戰之勝,你平常要多向他請教才是。”

這也是對自家的青年小將敲打敲打。

賈芳聞言,正色幾分,拱手說道:“國公所言甚是。”

賈珩提點道:“我軍只要能夠拖住女真的兵馬,為朝廷在關外出兵創造機會,這水師北上的戰略目的,也就達成了,否則縱然多殲滅了萬兒八千的女真兵卒,如果海州衛城一失,蓋州衛城孤掌難鳴,那平滅遼東就沒有那般容易了。”

賈芳拱手道:“末將謹遵國公教誨。”

賈珩輕輕拍了拍賈芳的肩頭,笑道:“等關內兵馬大舉進攻,女真勢必有所調動,那時就是我大漢水師的機會,賈芳,你可敢率一支輕騎,直撲盛京,活捉那女真的小皇帝?”

敲打完畢,也需勉勵幾句。

賈芳面色一肅,抱拳道:“國公放心,赴湯蹈火,沖鋒陷陣,末將在所不辭!”

賈珩笑著拍了拍賈芳的肩頭,以資鼓勵。

康鴻見著這一幕,暗道一聲,這位衛國公當真是潤物無聲。

這邊廂,顧若清一襲織繡圖案精美的飛魚服,柳葉細眉之下,那雙清眸目光盈盈地看向那舉重若輕的少年,只覺芳心微顫,平靜無波的心湖中,漣漪圈圈而生。

只是,與那在自己懷里怎么都吃不夠,床幃之間變著花樣欺負自己的模樣,實在難以聯想到一起。

這是一個人?

之后,賈珩在康鴻、賈芳的陪同下,視察著海州衛城的防務。

另一邊兒,距海州衛城僅僅五里的軍帳中——

阿濟格正在與前來率兵馳援的碩塞,兩人圍著一張桌子開始敘話。

碩塞道:“十三叔,攝政王那邊兒已經與準噶爾,和碩特約好,就在這兩個月,漢人西北與藏地必定大亂,漢廷自顧不暇,只能先平叛兩地,我大清集中兵力,先將漢廷在此地的兵馬趕下海。”

阿濟格道:“幾路兵馬夾攻,漢廷自己就會分心。”

“王爺,斥候說,漢廷的衛國公已經到了海州衛城。”這時,一個馬弁拱手道。

兩人神色就是一變,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目中看到凝重之色。

阿濟格眉頭緊鎖,低聲道:“賈珩小兒到海州了,莫非是有什么陰謀?”

這就是賈珩的名頭。

“賈珩小兒這次帶了多少兵馬?”

“并未見帶多少兵馬,只有數百扈從。”那馬弁開口說道。

阿濟格暗暗松了一口氣。

碩塞想了想,說道:“或許漢廷并不想自蓋州、海州兩地出兵,只是以江南水師拖住我們。”

阿濟格目光咄咄,冷聲道:“用兵之道,虛虛實實,縱然漢廷真有牽制之意,一旦這里兵馬留存不夠,漢廷的水師定然打到盛京城下。”

碩塞低聲說道:“話是如此說,但如果漢軍出塞,我軍兵力仍是不足。”

阿濟格想了想,說道:“那時再分行分兵不遲。”

碩塞面色默然,心頭漸漸蒙上一層陰霾。

如今,大清危急存亡之秋,也只能見招拆招了。

時光匆匆,歲月不居,時節如流,不知不覺就是十來天過去——

賈珩沒有在遼東的蓋州衛與海州衛兩座城池多做盤桓,勉勵了一眾將校,而后,乘著樓船,浩浩蕩蕩地向著神京城鼓帆駛去。

一艘艘杉木舟船鼓起風帆,乘風破浪,終于在崇平十九年的三月初,抵達天津衛。

這座天津衛城自從賈珩駐節在此以后,漸漸成為大漢征討朝鮮方面的軍需倉庫,不少軍需糧秣、被服、皮甲就近在此采購,為此吸引了各地的商賈,聚集此地。

這就是戰爭帶給城池的繁榮效應。

此刻,楚王陳欽就在城中主持運輸軍需糧秣等事,聞聽賈珩將要泛舟而來,就帶領著一眾扈從,來到港口迎接賈珩。

“王爺,衛國公船只。”王府長史廖賢,指著遠處海面上的一艘懸掛著“賈”字的巨大船只,對著楚王陳欽說道。

楚王陳欽那張俊朗、白皙的面容上,似也帶著絲絲縷縷的欣喜之色,高聲道:“是子鈺的船只。”

而樓船之上,賈珩此刻就立身在甲板上,手中拿起一根單筒望遠鏡,通過鏡片,同樣倒映著楚王陳欽的身影。

一艘船只緩緩抵近海岸,賈珩在錦衣府衛的簇擁下,下得船只,站在陸地的岸上。

楚王陳欽快行幾步,笑了笑,說道:“子鈺,許久不見。”

賈珩看向楚王陳欽,朗聲道:“勞動楚王殿下出城相迎,實是過意不去。”

楚王陳欽面上不以為意,笑了笑,說道:“子鈺在外間出生入死,小王只是出城而迎,何談勞苦?”

眾人寒暄著,賈珩在錦衣府衛的扈從下,浩浩蕩蕩地前往天津衛城。

見賈珩臉上略有幾許詫異之色,楚王臉上帶著繁盛笑意,解釋說道:“最近天津衛城來了不少商賈,這座小城,最近熱鬧了許多。”

賈珩說道:“如能形成一方商賈齊聚的港口之城,也能帶動周方百姓,以之營殖產業。”

隨著航海時代的到來,沿海的城池才會成為經濟的發動機。

楚王笑了笑,溫聲道:“子鈺所言甚是。”

賈珩道:“王爺,此地非說話之所,還是進城吧。”

眾人說話之間,三五簇擁著,進入天津衛城衙門。

此刻,天津衛城中,一眾知曉賈珩從朝鮮返回的士紳和百姓,都佇立在街道兩側,墊著腳,看向那從城門樓的一輛高頭駿馬,打算一睹賈珩的真顏。

可以說,賈珩就是如今大漢的頂流,在整個大漢都享受較高的矚目。

天津衛衙門——

賈珩說話之間,舉步進入衛衙官署,在條案后的太師椅上落座下來。

看向一眾將校,沉聲說道:“如今,朝廷水師已經在遼東的蓋州衛、海州衛兩座城池,站穩了腳跟,但能否持續成為兩根釘子,牢牢釘住女真韃子,還要看后勤方面供應是否及時,而在座的各位雖然位于后方,但重要性同樣不可或缺。”

下方的一眾將校,聞聽此言,臉上多是見著欣然之色。

勉勵幾句,賈珩也沒有多說。

楚王陳欽道:“子鈺遠道歸國,風塵仆仆,本王準備了接風洗塵的宴,子鈺等下一起用些。”

賈珩然后落座下來,隨著楚王陳欽一起用著飯菜。

楚王陳欽道:“子鈺,這次朝鮮之行,威震韃虜,而朝鮮這次重回大漢藩屬,鰲拜也死于子鈺之手,女真經此一敗,國勢愈發衰微了。”

賈珩低聲說道:“誠如王爺所言,如今平滅女真的時機已至,我這次返回神京。”

楚王陳欽心頭微動,分明有些意動,低聲說道:“子鈺,我也隨子鈺一同返回神京。”

這次,他怎么也要隨軍而行,不能使魏王轉美于前。

賈珩道:“這邊兒的后勤軍需糧秣,還離不得王爺在此坐鎮操持。”

楚王陳欽道:“小王讓廖長史留在這里,為大軍轉運糧秣,先前也是廖長史費心操持。”

楚王府長史廖賢,起得身來,整容斂色,朝著那蟒服少年行了一禮,說道:“衛國公,先前就是廖某主持的軍需糧秣運輸,雖不敢萬無一失,但必竭心盡力,為大軍奔走。”

賈珩劍眉之下,銳利目光打量著廖賢,直讓后者心頭陣陣發虛,默然了下,說道:“那大軍糧秣運輸,就托付給廖長史了。”

廖賢拱手道:“多謝衛國公信用。”

賈珩而后,也不多言,眾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氣氛熱烈,直到傍晚時分,賓主盡歡。

賈珩也返回楚王準備的下榻公館。

此刻,陳瀟與顧若清一個著暗紅色衣裙,一個穿水綠色長裙,此刻已經沐浴而畢。

賈珩落座下來,閉目養神。

陳瀟柳眉挑了挑,語氣頗為嗔怪,輕聲說道:“這會兒,怎么又喝了一身酒氣。”

顧若清則是走到近前,喚著丫鬟去準備冷水河毛巾。

賈珩道:“楚王請我喝酒,也不能太過推脫。”

在蓋州是與北靜王水溶喝了酒,等到了天津衛城,又與楚王喝,回了神京,再找晴雪兩個喝。

過了一會兒,丫鬟端上一銅盆冷水和毛巾,顧若清近前,拿過毛巾在賈珩的臉龐擦來擦去,將熱汗一點點攢干凈。

賈珩點了點頭,贊道:“還是若清知冷知熱。”

顧若清:“……”

陳瀟則是輕哼一聲,懶得反駁。

新鮮感過去,他自然就知道誰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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