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戴維準備體面些的自己跳出來,跟自己的龍媽直接對線,展露自身價值,以博取那渺茫的一線生機時,卻發現紅龍媽的面龐似乎露出一抹嫌棄之色,然后原地扇動著雙翼,原地一蹬,便飛向了天際群山深處。
“啊這......”這劫后余生來的實在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在確定龍媽已經飛遠了之后,都憋的快要窒息的戴維這才猛的鉆出來,甩開滿頭滿身的赤紅灰燼,大口喘息著。
遙想著先前幾乎與死神擦過的可怕遭遇,后腦殼還隱隱有些發僵。
只是他依舊有些不明白,先前龍媽明明至少應該是發現了卓爾的存在,可為什么沒有斬盡殺絕呢?
這般想著的他本能的扭頭掃了一眼,面龐便僵硬了起來,眼中露出與先前龍媽如出一轍的厭棄神情:
就看到兩名劫后余生的卓爾就這么上半身鉆在龍糞堆里,齊齊撅著半拉屁股,其中一個還屎尿齊流著,活像是兩條茅坑里不住蠕動的蛆。
若是換做是他自己,也多半不愿為了弄死兩條蛆朝著自己拉的粑粑上踩上一腳。
那不神經病嘛!
傲慢
眼見這些詞眼頻繁出現在自己意識中,尤其每次出現時都會讓他的腦殼隱隱有種發脹的感覺,戴維忽然心中一動:
難道自己這個金手指還是充能的不成?只不過自己還沒找到使用它們的方法?
聯想著最開始兩次無意間使用出它們時的境況,戴維心中一動。
他感覺,自己似乎找到了關鍵所在。
但他卻不敢冒然嘗試,萬一自己的能力真的是充能式亦或是需要相應的媒介呢?
如果事實真的是那樣,而他又頭鐵的將自己的底牌一股腦的給甩出去,卻沒能把這倆卓爾給直接弄死......
不,以那名卓爾頭領表現出來的種種,以現在的他想要將對方弄死似乎都不太可能。
等等......
舊大陸、新大陸、海門關港口......
一個個路上道聽途說的信息自意識中流淌而過。
‘船!’
‘是了,她們肯定得駕船把我給運回去。’
所以......
‘我只要想辦法把她們的船給燒了不就行了?!’
至于事后暴怒的卓爾會不會對自己窮追不舍下死手?
呵呵,他太了解卓爾了,不,是他的那位先祖太了解卓爾了。
卓爾精靈這種生物,但凡只要給她們留下一線往上爬的希望,她們就會賭到底,直到把自己的褲衩子都給壓上。
而無論是此時還是彼刻,身為紅雛龍的他對于卓爾來說,那就是金光燦燦的籌碼。
還是足以翻身逆天改命的那種!
換句話來說,真到了那時候......
“我才是爸爸!呵呵呵呵呵。”
就在戴維打定主意無聲冷笑時,脖頸傳來微涼的觸感。
他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身后兩名卓爾的彎刀架了上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驟然擺脫來自龍媽的死亡威脅,即便再次回到最開始的境況,他的心情竟是意外的還不錯。
當即如條咸魚一樣徑直躺在了微涼的戈壁上,以此表示自己沒有任何反抗的欲望。
畢竟他六肢都被一起捆了起來,就連尾巴都未能幸免,總沒辦法像人類一樣舉爪投降不是?
而且以巨龍的習性來講,他要是真來個張牙舞爪,那絕對會被卓爾視為決一死戰的開端。
眼看著這條紅雛龍竟然如此的配合,兩名原本已經做好了費上一番周折的卓爾面面相覷,然后還是身為卓爾頭領的希婭特無奈開口道:
“過來幫忙。”
“啊?我......我來?”
剛撿回一條命的卓爾法師看著眼前近乎與幼年角馬差不多大小的紅雛龍,一想到要靠她這柔弱的軀體一路抗到至少還有四五十公里外的港口去,腿肚子就已經開始隱隱打起哆嗦起來。
希婭特叉著腰環視了一圈滿地的血漿和精靈下水,回以看白癡和廢物的眼神:
“不然呢?你能用你那不入流的亡靈法術讓我們這些已經碎成渣倒霉姐妹們來個死者起舞?”
“那至少得用到五環的死亡之舞......”卓爾法師羞愧的低下了頭。
“又或者現在幫我們這位親愛的紅龍小寶貝兒解開束縛,然后賭他會不會在打哈氣的時候順便把你一起給烤了?”
被提及的戴維終于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卻連借機插嘴爭取片刻自由的念頭都欠奉。
他知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只是看著眼前兩名卓爾的尷尬境遇,依舊有些幸災樂禍起來。
穿越這么久,終于輪到他看別人樂子了。
“......”至于卓爾法師的腦袋垂的更低了。
“那你還愣著做什么?過來抬啊!”希婭特強忍著一刀砍了這個蠢貨、然后等回去再砍了她的入職中介人的沖動。
因為龍母的忽然降臨,原本作為紅龍儲備糧的兩名卓爾尸體也不知道被扔到哪兒去了。
如果在明日天亮之前不能將這條紅雛龍帶上船,她就得考慮拿這位唯一的屬下開刀了。
“我......”感受到森然殺氣的卓爾法師只能哭喪著張臉,屈下身姿,干起了原本屬于戰士們的活計。
次日晨曦,兩名卓爾抬著因為饑餓隱隱開始有些躁動的戴維,待終于看到了停靠在海岸的船只身影,希婭特長舒了口氣。
“我主萬祈,羅絲至高,船還在。”
她從看到龍母的那一刻起,就一度擔心船只有沒可能被對方一口龍息給燒了。
如今看來,她的運氣還沒糟糕到那種程度。
有著這條真紅雛龍在,她至少還握有翻身的底牌。
“我真的走不動了......隊長......”一路顫顫巍巍的卓爾法師當場給跪了。
這條紅雛龍實在是太重了!簡直就像是在抬一整塊實心的鐵礦石。
希婭特甚至看都懶得看這個廢物一眼,抬手對著海岸吹了個口哨。
一刻鐘后,一路假寐的戴維就被船上接應的幾名卓爾抬進了船艙里,待聞到某種淡淡的草藥味道后,他睜開了眼睛。
卓爾的船艙略顯陰暗卻靜謐,在穿過狹窄的甲板通道,戴維很快就被眼前完全迥異于藍星的景色所吸引。
船艙的墻上掛著用精美蜘蛛絲編織而成的帷幔,它們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詭異的幽光,不知作用的陶罐和雕像裝點著每一個角落。
在船艙的正中央,一張由漆黑陰沉木制作的書桌占據了小半的空間。
上面擺放著堆疊的書籍、羊皮紙、墨水瓶和筆,最顯眼的便是那本正攤開在書桌上的紅龍書,在靠近書桌與舷窗的角落里,還有一只鋪著冬狼毛皮的舒適搖椅,以供船長在漫長的航行中閱讀與思考。
目睹這一幕的戴維微微瞇起眼,對于那名卓爾頭領的威脅度再次調高了一檔。
畢竟不怕敵人太強大,就怕敵人有文化啊。
他敢篤定,關于一條普通紅雛龍所能造成的所有威脅,對方一定都有相應的應對經驗與備案。
比如,應對巨龍的吐息。
可隨著這群卓爾將他繼續抬往下一層后,戴維瞇起眼角漸漸露出笑紋。
如他所料,即便強如那名卓爾船長,在歷經重重波折與生死危機回到她最安心的船上后,也不免放下了些許戒備。
只要沒有那名卓爾頭領親自看守,他感覺成功率至少高了大半!
隨著來到船艙最下層,就沒有那么舒適了,整個下船艙都被濃厚的黑暗籠罩,唯有微弱的燭光點綴其中,墻上掛滿了黑色的銹跡斑斑的鏈條和鐵環,墻角的赤紅余燼上,則堆滿了花花綠綠的龍蛋,也不知道是這幫偷盜者偷摸了多少龍巢的成果,此外地板上還布滿了一圈奇怪的符文,散發著讓戴維隱隱有些熟悉的氣息。
那是龍巢中來自母龍血脈中輻射出的魔能氣息。
來自龍之傳承的答案,自潛意識中浮現出來。
這幫卓爾竟是通過魔法符文模擬了出來,以此保證龍蛋的存活與孵化率。
剛驚嘆于此的戴維忽然注意到了墻上的鐵索,險些當場罵娘。
幾乎都不用去猜,就是為了束縛類似他這樣提前破殼的雛龍。
這意味他即便真的成功燒了船,還是得免不了得跟卓爾們繼續斗智斗勇。
只是令他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幾名卓爾并沒有第一時間將他束縛到墻上,其中一只更是樂呵呵的掰開戴維的尾巴根,進而朝著他的泄殖腔撥去:
“聽說你還是條自主孵化的真龍?來,岔開來讓姐姐瞧瞧,希望是條小公龍就好了,咯咯咯。”
而這個看似出格的舉動不但沒被制止,另外三名卓爾竟也是好奇的翹首以待。
畢竟這個問題可是關系到此次貨物的價值。
市場上雄性巨龍的價值高了兩倍不止。
相比起雌性巨龍那漫長的發情周期,精靈雖然同樣遠遠遜色于人類,但也算快的多了不是。
自從一次偶然間的運輸事故,原本被和雄性卓爾一同被視作奴隸的龍裔卓爾在與高等精靈的戰場中展現出不俗的破壞力后,雄性巨龍的價值就一路水漲船高。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卓爾們對于龍蛋破殼與甄別雛龍性別時總是樂此不疲。
死卵、龍獸、真龍乃至雄性真龍,價值簡直天差地別。
所以每到這時候,那感覺大抵便和藍星賭石的老緬差不離。
但戴維哪里知道這出,聯想到卓爾那糜亂的天性,滿心以為這幾名欲求不滿的卓爾想要對才出生僅兩天的自己動強了!
‘畜生啊!!!’
年幼的紅雛龍,悲憤欲絕。
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