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行？
聽完這番話的戴維整條龍再次震驚了，心道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可問題是......
本來他倒是還真留了顆腦殼下來，和其他食人魔腦袋串在一起放在臨時巢穴里掛了起來當做戰利品的。
結果就被提亞瑪特之怒給直接挫骨揚灰了呀！
等等！
誰說就一定要用原版的呢？
反正他在那場戰斗中使用了暴食權能將那只食人魔的記憶都吞噬消化了小半。
‘不就是緬懷下愛人嘛！’
‘我給他現場捏一個不就得了。’
‘說不定比他們食人魔的原版儀式還見效些呢！’
傲慢
眼見傲慢自己都吱聲了，戴維也就不客氣了。
“那你等等，我找找看。”
旋即戴維就在綠龍尼法朵拉和野蠻人洛辛德有些疑惑與吃驚的目光中將尾巴直接伸入了自己的嘴巴，由咽喉進入，然后徑直在熔爐般的胃腔里顧自翻找了起來。
那形態，便宛如一條永恒的銜尾之蛇。
‘我今早剛吃了顆名叫摩那多食人魔的腦袋，這會兒還沒消化完呢。’
戴維徑直傲慢的糊弄起了世界、因果與時光。
權能——傲慢
尾巴尖當即探到了一顆圓圓的東西，勾住它的眼眶，然后在所有人與龍目瞪口呆的注視下：
“YUE！！！”
一顆已經仿若被煅燒的通紅的食人魔顱骨，就這么被戴維從胃囊里給拽了出來。
只不過食人魔的顱骨半徑已經快趕上身為幼年紅龍戴維自己的腦殼了，從咽喉吐出來后徑直卡在了口腔里，活像是那些作死吞燈泡的網紅主播們。
戴維費了好半天勁，才通過類似蛇類下頜骨脫臼的辦法，才啵的一聲，將那顆食人魔腦袋給取了下來。
就那么施施然的放在了已經徹底呆滯的野蠻人面前。
“你看看是不是這顆？”
“啊......？”一旁的紅龍莉茲麗特的腦子已經直接放棄了思考。
“這！？”遠處躲在角落偷窺的白龍墨菲勒被這場面駭到往后縮了兩步，屁股差點沒把營地周邊的木墻給懟歪來。
“這到底是怎么辦到的？”綠龍尼法朵拉整條龍都快傻了。
她反正是不可能相信戴維真能在胃里保留一顆食人魔的腦袋五年之久。
“摩那多！我的愛人！！！”那邊的野蠻人卻已然撲了上去，宛如瘋狗撲食。
滋！
蠻子的嘴巴當場就被燙起了一陣青煙，但依舊不管不顧，就這么生吞炭火似的將這顆依舊泛著紅光的食人魔顱骨給咔嚓咔嚓的給一口口啃碎咽進了肚子里。
若不是經歷過精靈篡改的眷屬儀式獲得了不俗的火焰抗性，這會兒估摸著已經掛了。
這完全顛覆三觀的操作也是將一眾龍與卓爾看的一愣一愣的。
更離譜的還在后面，那將食人魔顱骨生吞的蠻子竟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幻覺似的，完全遠離了疼痛，一副如在夢中的癡迷樣子：
“摩那多，真的是你......真好，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永生永世，永不分離。”
而事實也的確如他們所看到的那樣。
洛辛德在囫圇吃掉了戴維賦予了所有關于摩那多那部分被吞噬記憶的那枚顱骨后，就幻視到了當初和戴維腦海中一樣的走馬燈。
那是有關一頭名叫摩那多食人魔的一生。
尤其再次夢回摩那多跟自己‘洞房花燭夜’的新婚當晚，這名蠻子不由涕淚橫流，嚎啕大哭起來。
就在一旁‘仁慈’的戴維等的有些不耐煩了想著要不要趁著這名勇士正達到人生的高潮送他上路時。
洛辛德也終于借助摩那多的眼睛看到了當年與紅龍戴維于林中的那場致命遭遇戰。
隨著戴維那仿若深淵吞噬天地的大口張開，所有記憶于此化作終結。
回過神來的洛辛德當即掙扎的抬起了上半身，就這么被捆著跪在戴維跟前，竟是露出了一個仿若堪破一切生死輪回、放下一應世俗仇恨煩惱、如同‘得道高僧’般的笑容：
“感謝您的仁慈與賜予，我洛辛德的人生，已經沒有絲毫遺憾可言，您可以開始懲戒我這個幾次三番去襲擾您的罪人了。”
原本都已經準備動尾巴處決的戴維看到如此模樣的蠻子，只覺不可思議，出于不解與好奇問了一句：
“我如果記得沒錯，我不光殺了你老婆，還順帶弄死了你的那些族人與戰士吧？你現在就因為這個，就放下所有仇恨，甘心去死？”
他不理解啊！
“仇恨？也許在此之前，我的確盲目的被仇恨所沖昏了頭腦。
“但摩那多已經讓我看到了那日的真實情景，獵人與獵物之間，形勢逆轉，角色顛倒，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這本就是自然法則所在。
“她既然做好了狩獵您的打算，就必然同樣做好了被您所擊敗吞噬的準備，如果這也需要強加上仇恨的話，恐怕我們高山野蠻人，早已舉世皆敵了。
“況且，由于您的恩賜，我能夠感覺到，摩那多并未真正的死去，我的愛人，她已經永遠與我融為一體，活在我的深深的腦海里，也亦將與我一起，經歷毀滅，與重生。
“至于我那些死去的族人們，則是受到了高等精靈刻意隱瞞關鍵情報的蠱惑，如果我該憎恨的話，更多也該是憎恨那些身為禍患之源的精靈們。
“我們高山野蠻人雖然沒接受到什么文化，但關于仇恨這一點，我們還是分辨的很清楚的。”
聽完蠻子這番話，身為穿越者的戴維更不理解了。
畢竟就算是前世那些滿口哲學道義、勸人切勿沖動、一臉仿佛看破世俗紅塵的專家，你要是在街上正當防衛殺了對方精神病忽然發作的老婆，再一嗓子雪崩埋了對方全家，估摸著這會兒也得動了紅塵火，操著菜刀就來你家。
但不理解沒關系，有龍能理解或者分辨，當即看向一旁眼中不停閃爍著魔法靈光的綠龍尼法朵拉。
“真話。”暗中動用了二環探知思想的尼法朵拉給予了來自她的判斷。
戴維表示依舊不能理解，但大為震撼。
不過他不理解不要緊，反正這名蠻子表示‘我已經逐漸理解了一切’就行，當即煽動起對方心中那朵名為仇恨的火苗：
“來自高山野蠻人洛辛德氏族的勇士，
“想要親手為自己的族人報仇雪恨嗎？
“想要對那群傲慢的高等精靈揮起屠刀嗎？
“想要在余生追尋生命的意義嗎？
“想要，真正的......活著嗎？”
話說到這里，早已經放下一切一心求死的野蠻人勇士依舊一副心如止水，引頸就戮的模樣。
直到聽到戴維最后補的那句話：
“與你的愛人一起。”
洛辛德猛地抬起頭，原本清澈安寧的眼瞳也如同燃起某種名為渴望的烈焰，斬釘截鐵道：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