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啟把信兒傳到戴柯這里的時候,戴柯冷靜的揮退了身邊的小太監,恭恭敬敬地給供奉的靈位上了一炷香,神情悲痛又帶著喜悅之色,跪著痛哭道:“主子,您可以瞑目了,小主子也有了嫡子,也過了十歲,玉真道人說的大劫也已經過了,以后小小主子也能安生長大,沒有夭折之虞,小主子也不會絕后了!”
戴柯好生哭了一場,想起當初主子臨死前還擔心七王爺會絕后之事,就忍不住心酸,不過如今的情況也讓戴柯振作起來,躍躍欲試的準備給小小主子接下來在宮里住的時間里伺候好小小主子,算是報了主子的恩情了。
不說戴柯這個忠仆的種種想法,宮外七王爺府邸,徒顯謙驟然得了戴柯傳的消息,也十分驚喜。
徒顯謙知道蘇啟是什么人,也知道蘇啟對他的父皇有多大的影響,也有野心的他不是沒想過拉攏蘇啟,只是蘇啟這個滑不溜秋的老狐貍不管對誰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包括太子,徒顯謙也不敢貿然做些什么。
徒顯謙不由好奇看著自己長大的戴柯到底讓蘇啟欠了什么人情,讓蘇啟也為自己的兒子說話。徒顯謙可不認為,一般的小人情,值得蘇啟冒這個風險給明萱出頭。即便蘇啟并不擔心得罪甄家,可也犯不著上趕著得罪人啊!
只是徒顯謙也有分寸,戴柯不是一般的奴才,對于徒顯謙而言,戴柯是個值得十分信任的人,既然戴柯沒有提起,徒顯謙也不準備過問。
徒顯謙也知道戴柯讓蘇啟這么說會有什么作用,最起碼甄貴妃母女是討不了什么好的,他那八弟還有十二弟怕也會受影響,高興地同時,讓人把明萱叫了過來。
當明萱聽說了這件事的時候,看見自家父王如此高興,不由有些不解,問道:“父王,這有什么可高興的,難道皇祖父還會因為蘇啟公公的話懲罰甄貴妃不成?
而且更值得懷疑的是,這位蘇公公為何會這么做?不是說這位蘇啟公公在宮中素來不偏不倚,不肯多說一句話,只一心侍奉皇祖父嗎?他如今都已經退了,難不成還會得罪甄貴妃為兒子說話?”
不是明萱多疑,只是他清楚,在宮中活了這么多年的人都是人精,這位蘇啟公公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總不能是老了之后心軟了吧!
不過也說不通啊,甄家雖在京城不算什么,可是在江南,可是一等一的土皇帝,蘇公公祖籍在揚州,族人同樣都在揚州,怎么這會兒上趕著得罪甄家?這對他沒有絲毫好處啊?
徒顯謙笑了笑,搖頭說道:“明萱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戴柯若是有這樣的能力,不至于還為你祖母守靈,父王猜著,戴柯充其量只是起了一個引子,蘇啟定然有其他原因才會這么做。
父王也派人去查了,手下人說最近蘇啟接到了揚州老家來的一封信,這封信的內容暫且不知道,但想必蘇啟態度之所以轉變與這封信關系不小,不過這都是父王的推測,也只與你說說罷了。你莫要傳出去。”
徒顯謙難得一回說這種不確定的話,也是想著明萱被人算計怕是心里不舒服,安慰他罷了,對徒顯謙而言,明萱更像是貼心的女兒,徒顯謙不想讓明萱受一絲一毫的委屈,哪怕知道明萱實質上是男兒身,一時之間這種心態也不容易改回來。
明萱自然是知道自家父王的心意的,欺身上前拉住了自家父王的胳膊,撒嬌道:“多謝父王關心,明萱無事,那甄貴妃母女有一日定然會自食惡果,明萱靜等著他們和甄家的下場!”
明萱的撒嬌并非是小女兒家的嬌嗔,所以已經換了尋常少爺們穿的打扮的明萱顯得是個調皮的小子,讓徒顯謙心里也松了口氣。
雖然他因為兒子的安危,把兒子當女兒養,可這不意味著他真想把明宣養成女兒啊!
徒顯謙心中愈發覺得,自己當初沒有真的按照尋常人家閨秀的養法把明宣養大,真是明智極了,不過這也多虧了兒子自小就調皮,讓自己沒有一時昏了頭,要不然的話,徒顯謙想到先前在太子跟前見到的那個矯揉造作的小太監,就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哆嗦。
幸好他沒把自家兒子養成那副德行,也不知道太子是怎么想的,竟然把那種上不得臺面的人帶在身邊,還十分優容,這不是惹人非議嗎?
腦子里七轉八轉的徒顯謙,聽了自家兒子的話,也回過神來。
雖奇怪明萱莫名其妙的篤定,徒顯謙也只以為明萱是嘴上不饒人,心里好笑的同時,更是對甄貴妃母女厭惡。
明萱安慰好一個擔心的老父親的心,回去自己的院子路上,見到一個眼生的小丫鬟鬼鬼祟祟的盯著自己,不由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