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賈璉在學院里戰戰兢兢的不敢犯一點錯,學業更是不敢放松。
榮國府里賈赦也接到了從揚州來的一封信。賈赦打開信以后,很是長出了一口氣。
“你看林海也沒說什么不是?他林海是靠著咱們榮國府起來的,派來舉薦的人竟然幫著二房,全然不顧我這個榮府的當家人,他哪有理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賈赦頗為自得的對賈敬言道。
賈敬從賈赦手中接過信,看了一遍之后,心中的擔憂卻也無法放下。
“赦弟,這件事不是這么簡單的,賈化為人如何,如海未必知道,且我聽朝廷里的風向,如海快要被調入京城了,將來如海的前途怕是不差了。
而你先前那番作為,就算如海寬宏大量,心里勢必也有個疙瘩,就算你是對的,也不能不依不饒,說到底,咱們寧榮兩府,還是沒落了啊。”
賈敬情緒有些低落,讓對面的賈赦見了心里也不舒服。賈赦對待堂兄賈敬時,是親近敬畏的,因為堂兄賈敬是他們這一輩唯一考上進士的兄弟,又是賈氏一族的族長,在族中威望深重。
“敬堂兄這話說的我如何不知?可是林海未免也欺人太甚,說白了,這個賈化不知是那個疙瘩里蹦出來的,在外人面前攀附咱們賈家也就算了,可在咱們面前,竟還敢腆著臉想要連宗,何等荒唐!
不說別的,他林海難道不知堂伯的名諱嗎?尋常人家尚且知道避諱,他們還自詡書香世家,若是咱們與賈化一個被革職的落魄官員連了宗,咱們還有什么顏面?什么阿貓阿狗都能攀附的嗎
我看,林海如今不過是仗著和太孫的幾分情分,便想著在榮國府頭上拉屎,呸!想得美!”
賈赦越說越是激動,賈敬聽著雖腹誹賈赦的不學無術,但也清楚,賈赦說的不無道理,這同樣是他的心結。
賈敬一開始聽說賈化想要與榮國府連宗,便是最反對的,但賈敬沒想到榮國府里,除了賈赦以外,賈母與賈政竟然都有心同意此事。
要知道賈敬的父親名諱為代化,一旦與賈化連宗,便犯了他父親的名諱,賈敬心里如何不膈應?更別說,這個賈化不過只是一個被革職的官員,什么時候起復還得看他們賈家幫不幫他,竟如此拿大。
而只看賈化此人,因著賈赦反對他連宗的事情,便投了二房,想要故意設計賈赦對太孫產生不滿,進而達到打壓賈赦父子的目的。
若說此事說明了賈母與賈政夫婦的短視,畢竟榮國府說白了是一個整體,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可惜賈母與賈政夫婦卻不明白。
而賈化的作為也說明了他刻薄寡恩,貪權圖利的本性,這種人不管在哪都是禍患,誰又敢親近呢?
也是因著這個賈化,賈敬對遠在揚州的堂妹夫林海,心中也有了芥蒂。只是如今礙于形勢,他只能勸為他出頭的賈赦給林海致歉低頭,尤其是林海很可能是朝廷新貴的情況下。
其實賈敬自己也是有苦難言,他的孫子無端的被做了媒,結果他是在事后才知道此事。對方還是疑似太子私生女的人,可身在局中的賈敬卻知道,這個秦可卿雖僥幸與太孫長得有幾分相似,卻也不是太子的私生女。
其實秦可卿是他們寧國府先前孝敬的那位主子,廢太子,如今的義忠親王的私生女。
僅僅知道一點半點風聲的人,都以為寧國府是得了好處,畢竟有一個當今太子的女婿,寧國府也有了保障,可問題是并不是如此啊!
但賈敬卻是不敢反抗,此事說到底是端坐在龍椅上的那位做的主,就算他再嫌棄這個孫兒媳,也不敢反抗。
所以賈敬也希望榮國府能與寧國府互相扶持,更甚者將來拉寧國府一把,這般寧國府才有希望。
而榮國府里,賈璉賈珠均有幸進入太孫所在的求知學院里讀書,這讓賈敬十分眼紅,也正是因此,賈敬認為,賈氏一族的未來在這兩兄弟身上。
賈敬原先還比較傾向于榮國府二房,一方面是賈赦因著當初廢太子的事情不得不退出人們的視線,反而由二房掌家。
另一方面,賈政原先在外邊的形象也比較好,為官怎么樣且不說,至少孝道這方面,在賈母的刻意宣傳下是不用懷疑的。
可現在,賈敬在官場上歷練的越多,越是看得出,榮國府真正可靠的,其實還是賈赦在的大房,尤其賈赦厚著臉皮得了太子兩分看重,成了內務府的一個小官之后。
賈敬雖然是兩榜進士,但也并沒有所謂文人士子的傲氣,因為他是勛貴世家出身,知道所謂的體面并不實用,反而是賈赦這般,伏低做小忠心的人才能讓頂頭上司青眼有加,當然若是你能有能力那就更好了。
而賈赦這人,雖然也是勛貴出身的紈绔子弟,但勝在人脈廣,腦子也好使,在字畫金石篆刻古玩上也有幾分心得。
而太子給賈赦安排的正是內務府的古董房總管一職,管的是禁宮之中的各色年代久遠的寶物,正好合了賈赦的長處,這般知人任用,可見太子對賈赦并無太多意見。
而他們寧國府以后就不一定了,有一個很可能得罪了太子太孫的前廢太子私生女的宗婦,他們寧國府出去交際怕是都是要受到不少異樣的眼神。甚至賈敬寧愿孫子賈蓉娶得是尋常人家的女兒,只要家世清白就行。
不過這些想多了也沒用,只能盡力補救。
而賈赦其實也知道賈敬的難處,也沒再說什么氣話,只是為賈敬出主意。
“敬堂兄,其實不如你把蓉兒親自帶到身邊教養,讓他好生讀書,想辦法考入求知學院,如今太孫瞧著還要在學院里讀幾年書,若是讓蓉兒在太孫跟前露個臉,那就再好不過了!
你也莫要擔心太孫殿下記仇,畢竟說起來蓉兒也只是無妄之災,太孫寬宏大量不會為難蓉兒的。
當然若是蓉兒能有敬堂兄您這般才華,那以后寧國府就不愁了,內宅的事情雖嚴重,但也不會嚴重到哪里去的!”
賈敬聽了賈赦的話頗為心動,考慮了片刻,便道:“赦弟你說的不錯,蓉兒是寧國府的獨孫,最差我也要讓他在京城立足的本事,不然算計太多也沒用!”
賈敬這話完全是有感而發,他看到榮國府下一代有興起的跡象,心中自然著急,可惜獨子賈珍還是不成器,讓他只能把希望放在賈蓉身上。
賈赦聽了卻是略有警醒,他深知敬堂兄在官場上也有不少見識,很多事情比他考慮的要周到些,而敬堂兄都有這樣的感慨,可見情況也相差無幾。
故而,從這以后,賈赦遇事時,會多想一想,這也影響了賈璉,父子二人漸漸都把心思放在實事上,這反倒合了太子太孫兩位殿下的心思,以后這父子二人再次振興了榮國府,這就是后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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