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福妻

番外:生未同衾死同穴(蕭九前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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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阮死的那天,蕭九正在屋內,畫著女子的畫像。

正巧,溫仲懷來看他,便無意提起:“今兒晌午的時候,我路過平陽侯府,嘖嘖,見府外有人哭泣,我便問了怎么回事,結果你猜怎么的?”

蕭九依舊握著筆,頭也未曾抬起:“怎么?”

語氣,平淡無奇。

溫仲懷撇了撇嘴:“平陽侯夫人,好像……歿了。”

蕭九握住的筆微頓,墨汁滴落在宣紙上,畫上的女子有些模糊了。

死了?

那個總是說自己很幸福的人,怎么就死了?明明說自己幸福,卻怎么舍得死了。

蕭九難以冷靜,身子微微顫抖。

半響后,他丟下手里的筆,便朝著府外走去。

溫仲懷愣在原地。

他從未見過如此不冷靜不理智的蕭九。

蕭九坐在馬車內的時候,只覺眼前一黑,朦朧一片。

曾幾何時,他覺得自己命懸一線,和現在情形,倒是相似。

他不甘心的掙扎也未曾想過閉眼,直到最后醒來,卻發現自己不是躺在草叢之中。屋內有淡淡的的茶花香味,然后他便聽到推門聲。

先是一雙鞋,再是一身淺色的衣裳。蕭九努力的睜眼,終于看清了眼前站著的人。

那是,一張女子的臉,一張他再也熟悉不過的臉。

夏家三小姐……那個曾經走進他生命里,卻又匆匆逃掉的人。蕭九沉穩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一擊,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愫在身體里化開。那滋味,那是自己終于找到了心里空掉的那一塊一樣。

“公子……”夏阮的臉上掛著擔憂。“可好些了?”

她……喚他公子。

蕭九的心,又再次被刺了一下。

許久,他才想起。

當年母親上門提親,夏阮根本未曾和他見過,最后夏家還未來得及應下這門親事,夏阮的母親李氏便跳河自盡了。連帶著李氏肚子里的孩子,也一起沒了。

他站在遠處。看著女子撲在母親的尸體上。哭的厲害。

或許就是那時,她便成了他的魔怔。

李氏去世,他和夏阮的親事。便也沒了。

那一日,他想了許久,直到眼光刺進眼里,微疼。

他試著去忘記。可是。那個名字,總是出現在他的身邊……

不少人說。夏家三小姐是個掃把星,克死了父親又克死了母親和尚未出世的幼弟。他聽了之后,便會反駁。

那樣的純善的一個女子,怎么可能是掃把星。

但是他的聲音太小。他的力量也太微弱。所以,沒有人會相信他。

再后來,他去夏家想見夏阮的時候。才知道夏阮居然帶著夏雯逃跑了。

離開了……

他那時便知曉,她已消失在他的生命中。和他形容陌路。

以后漫長的生命中,再也沒有人能讓他如此心動。

蕭九頹廢了很久,甚至學會了喝酒。他的酒量不好,通常喝的大醉。

直到他的四姐被張家休掉,成為一個瘋子一般的存在后。他才恍然大悟,自己有什么資格頹廢下去?

他開始考取功名,日夜苦讀。試圖忘記那個心里的人,朝著朝著京城走去。外祖父想要阻攔他的腳步,所以在途中才會找人追殺他。那時,他逃了出來,告訴自己不能死。

只是,身體里的血液流失的太快,他覺得周圍一片冰冷。

他那時,才微微慶幸,幸好當初夏阮并未嫁給他,在這一段感情里,幸好他只是藏在暗處,她未曾發現。在東陽縣的那些日子,即便她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他也沒有什么遺憾了。

他能認識她,便是萬幸。

但緣這個東西,當真玄乎。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他從前,不信。

可是睜眼后,卻是信了。

他愛的苦,所以,上蒼將她送到他的身邊來了。

但下一刻,傷口上傳來的疼痛,在清清楚楚的告訴他,他的處境任然是危險的。

蕭九不想自己連累夏阮,便喝了藥想藥離開。

結果夏阮卻攔住他,皺著眉頭說:“公子為何要走,是我做的不對嗎?”

他怔了怔,搖頭。

他恨不得就這樣一直在她身邊,可是現在……由不得他。

“留下吧,起碼……要等身子康復呀。”夏阮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從袖口里拿出一個紙包,像是哄孩子一樣哄他,“這是桑葚,你嘗嘗,很甜的。只是這些綠的,尚未好熟透,有些澀。”

記憶中,稚嫩的嗓音,和眼前的人,重疊在了一起。

“好。”本是古水一般的眼,頃刻掀起了大浪。

他要做的,便是護住她,不再逃避。

接下來的日子,他按照自己計劃好的腳步,中了狀元又獲得了建廣帝的信任。在去洛城的途中,認識了禾月。

如同蕭九想的一樣,禾月,便是那個傳聞病怏怏的四皇子。

秦朔,秦字去頭為禾,朔字去一邊為月。

禾月,便是秦朔。

眾人介意秦朔身子病弱,不喜出府走動。可誰又能猜到,秦朔不止出了府,還游歷西域各國,甚至成為了西域名聲赫赫的存在。

他在洛城的日子,秦朔問他:“蕭家人,是注定要謀反的,唔……你很可怕?”

“四皇子說的,我不明。”蕭九只是淡淡地說,“蕭家,向來輔佐明君。”

秦朔聽了之后,將酒樽放在他的眼前,“好一個輔佐明君,在你的眼里,何為明君?”

“不濫殺無辜,不聽信奸臣之言。”蕭九給秦朔又添了一杯酒。“便是明君。”

那一日,他便站在了秦朔的身后。

對于權力,蕭九從未有太大的渴望。一切,都是他用來保護身邊人的工具。

幼弟和幼妹都已不在,四姐經常神智不清。他的身邊一片渾濁,唯一能讓他心神安寧的,便是夏阮的身邊。

有段日子。夏阮迷上了下棋。

她的棋藝和她的廚藝。是相反的。那雙精巧的手,明明能作出很美味的佳肴,可是在下棋上……卻是輸的慘烈無比。

夏阮每次都會撇撇嘴:“你不會讓讓我?”

“唔?讓……”他笑著搖頭。“若是讓了,你便不知怎么進步了。”

夏阮哀嚎了一聲:“你不讓,我都不知怎么和你下了,我要去找別人……我……”

“等等。”蕭九心里一澀。咳嗽道,“你若給我做些糕點。我便讓你一些又何妨?”

夏阮高興的蹦了起來,然后丟下棋子就跑去廚房,親自給他做了許多糕點。

他所有的原則,在她面前。似乎都不存在。

偶爾,夏阮也會釀酒給他嘗。

他的酒量,也逐漸的在那段日子里。練好了。那一日,桃花開的正好。她站在樹下,安安靜靜的抱著酒壇,然后對他笑,說:“韶成,過來。”

他走到她身邊,將她凌亂的發絲,理了理道:“我送你茶花可好?就送狀元紅和十八學士。”

“茶花?”夏阮愣了楞,卻不知為何,但還是點頭,“好。”

蕭九在那一刻,覺得這一生,圓滿了。

前朝有一個很出名的故事。慶隆帝喜歡上了一個女子,但是女子卻不知眼前的人,是皇上。有一次,慶隆帝無意一次問起這小姐,要什么樣的男子才能讓她動心呢?小姐想了很久才說,能為她種出狀元紅和十八學士的人,才是對她真心的人。

那位小姐的意思,便是若有人這么像呵護茶花一般真心對她好,那么這個人才是她值得嫁的人。

后來,慶隆帝親自養了無數的茶花后,才將狀元紅和十八學士養好。這位小姐,自然也就進了后宮,陪在慶隆帝的身邊了。

他自小便學習養茶花,也是因為這個故事。

帝王尚且能這樣為一個女子付出,他又為何不能?

蕭九的茶花送出之后,鄴城便出了大事。

他匆匆的帶人去了鄴城,結果卻遇見了李長風。后來,蕭九才知道,原來夏阮的母親,是李長月唯一的妹妹。

成國公的外甥女……他配的上嗎?

他,只是蕭家的庶子。

蕭九抿唇,決定等天下天平之后,再告訴夏阮這一切。現在,他沒有把握,能讓四皇子登基,更沒有把握,自己不會戰死。所以,他要做的,便是等一切安定下來。

安定下來,他便可以給她一個,完整的一切。

只是,往后的日子里,蕭九覺得自己為何那么稚嫩。他這一生,從不會后悔任何事情,包括無能為力的時候,也從未后悔過。

但是,他后悔了,他后悔沒有在唐景軒出現之前,告訴夏阮,自己喜歡她。

唐景軒的出現,讓他的世界黑暗了起來。

夏阮不再屬于他一個人,她會陪在唐景軒身邊,做糕點給唐景軒用,還會買不少東西,哄唐景軒高興。

他開始逃避,想欺騙自己,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漸漸地,他開始疏遠夏阮。

而夏阮是個極其敏感的女子,他這么做,夏阮立即便知曉了。

她離他,似乎越來越遠。

到了最后,她同他講的,便是:“我要出嫁了。”

蕭九將拳頭攥的緊緊地,壓抑住心里的妒忌,低吼道:“你值得更好的。”

夏阮抬起頭,微怔。

下一刻,她的眼角微紅,“我……我都這個年紀了,我……”

夏阮身子微微顫抖,然后往后退了幾步,最后轉身逃跑。

蕭九心里空蕩蕩的,他為何會這樣失態。他應該做的便是,將她敲暈了直接帶走,然后關在只有他的世界里,溫柔待之。

夏阮的是個對感情很認真的人,從她對夏雯的態度上。蕭九便能猜的清清楚楚。

夏阮對唐景軒,一心一意。

蕭九知道,來日夏阮成親了。若是有人在問起,蕭韶成是誰,她怕是……會忘了。

她現在笑的很開心,也很幸福。

這是他一直期望的。

蕭九喝了一夜酒,最后趴在棋盤上。閉了眼。

他已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他覺得自己很愚蠢,莫名其妙的愛上了她,再莫名其妙的追隨她。甚至最后,還莫名其妙的未曾將心里的愛慕說出來。

他愛她,愛到骨子里。

可是對于她而言,他的出現。無非是她心上,小小的漣漪。成親之后。再過個幾年,她怕是會忘了曾經有他這么一個人。

只是,他不甘心,萬念俱灰。

夏阮。像是他生命里唯一的色彩,可現在……色彩消失了,而夏阮也沒了。

夏阮成親那一日。他并沒有去。

他聽著外面的喜樂師,捂住了眼睛。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他忘不了,因為忘了夏阮的他,便不再是蕭九。

他沉迷于朝政,手里握住的權利也越來越打。秦朔勸他,要注意身體,多多歇息。

他只是淡笑,若是他的休息,他的腦海里,便會想找個那個人。

蕭九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會做出破壞她幸福的事情。

因為,成親后他曾遇見過夏阮。

夏阮笑著說:“我很好,很幸福,你呢?”

他的心,疼的厲害,卻依舊笑著回答:“和你一樣。”

她好,他便是好的。

身邊的人送了他不少女子,每一個他瞧著每個似乎都像他,但是心里又知道,這些人壓根不是她。

最后,秦朔無奈的跟他說:“唔,夏家還有個四小姐?你要不……”

“不必了。”蕭九婉拒。

多一分,少一毫,長的再相似,也不是夏阮。

他一直未曾去打擾她的生活,他以為她真的如她所言那樣,過的很好。

直到,后來四皇子登基,六皇子戰敗。她跪在府外求他救唐景軒的時候,他的心,差點停了。

他恨唐景軒,為何又要救他?

她知道不知道,這樣對他,有多殘忍?

蕭九沒有去理會她,以為她跪一會,便會離開。

可是,這一跪,便是許久……

屋外有人在念:“你看見了嗎?那個東西,便是池鷺……唔,又叫夏侯鳥。”

夏侯……

他聽的心煩意亂,畫著的女子,不知為何變成了池鷺。

最后,他認輸了。

蕭九拿著畫好的池鷺圖,走到屋外,看著那個女子的時候,大吃一驚。

昔日,嬌嫩的女子,如今鬢間,居然已經生了白發。

她還那么年輕,怎么會如此的蒼老。

他既心疼,又怨她沒有保護好自己,本來關懷的言語,到了嘴邊,卻變成了:“我平身最憎被人脅迫,你是第一個。罷了,帶著這副池鷺圖回去,不必再來這里,你來日定會后悔,今日為平陽侯所做之事。”

夏阮拿過池鷺圖,給他磕了一個頭,便轉身離開。

蕭九看著眼前消失的背影,話也說不出來。

他在府外站了許久,直到溫仲懷來找他的時候,才氣急敗壞的將他抓緊了屋子:“她已經嫁人了,你還在想什么……她可是平陽侯夫人,你……不要再想了。皇上,會生氣的。”

他雙眼血紅,抓著溫仲懷,嗓音嘶啞:“放了唐景軒,告訴他,若再辜負阿阮,我便殺他全族,一個也不會放過。”

溫仲懷嚇的不再說話。

他跌跌撞撞,朝著屋內走去。

院子里,種著的桑葚樹,還未結出果子。

他以為自己站的很高,卻未曾想過一天,自己站的高,卻要用這份權利來保護自己的情敵。

溫仲懷說的對。

她早已是平陽侯夫人了,什么都不能挽回了。

他還在,等什么?

一切一切,在他以為自己會將她遺忘的時候,才發現什么都太遲了。無論身邊的女子長什么樣,他的心里。只有那么一個人。

或許,從年幼時,她看見哭泣的自己,然后拿出懷里的桑葚時,他便已經沉淪。

所謂孽緣……永遠都是沒有結果的。

忘不掉……他畫了無數副女子的畫像,每一副都是夏阮的容顏。

他沉淪在夢中,不愿醒來。

直到溫仲懷告訴他。平陽侯夫人。歿了。

她,就這樣死了。

馬車搖搖晃晃,在平陽侯府外停了下來。

平陽侯府。很冷清,周圍基本沒有什么人影。蕭九不敢相信,堂堂的平陽侯夫人歿了,府邸里居然沒有太大的動靜。

他用了全身的力氣。才維持自己的腳步,不顯凌亂。

溫仲懷不知是何時駕馬跟來。在他要跌倒的時候,扶住了他。

“九哥。”溫仲懷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帶著歉意,“對不起。”

蕭九搖頭:“你沒有什么對不起我的。走吧。跟我去看看她。”

唐家人看到他和溫仲懷來了,嚇的全部跪在地上。而遠處,有一個女子長的極其相似夏阮。

蕭九以為自己看走了眼。

他甩開溫仲懷的手。疾步走到女子的身邊,才發現。這并不是夏阮。

這是夏雯。

溫仲懷追了上來,對著女子便問:“平陽侯夫人的尸首呢?”

“什么?”夏雯驚的退后一步,“什么尸首。”

溫仲懷還來不及再問,蕭九便吼道:“阿阮,她在哪里。”

什么尸首?他不信,她怎么就可以丟下他,就這樣走了。

夏雯被吼的害怕,然后指著不遠處的院子說,“那……那邊。”

蕭九轉身便朝著院子奔去。

那處院子,叫品茗院。

他走到院子里,發現這里極其偏僻,而院子里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這里,還不如他府上一個婢女住的地方……可這里,便是夏阮住的地方。

蕭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是說她很幸福嗎?不是……

她到底受了多少苦,才會住在這樣的地方。蕭九腳步像是浮空了一樣,慢慢地朝著院子里挪動腳步。

在屋子里的丫環還在打鬧,在見到他之后,便問:“你是誰?夫人如今還未換好壽衣,你不可以……”

蕭九沒有搭理丫環,直接推開了她。

床上,躺著一個人,里衣上還有紅色的血跡。

她的眼睛,似乎望著某處。

蕭九看到后,差點癱軟了身子。

溫仲懷似乎也發現了什么,他指著墻上的畫說:“九哥,這是你畫的,池鷺圖?”

蕭九走到床邊上,此時的夏阮閉著眼睛。只是短短的幾月,她像是瘦了一大半。一張憔悴的容顏上,不見昔日的半分美艷。

他握住床上的人的手,輕聲喚道:“阿阮?阿阮……”

那個人只是睡著,依舊沒有說話。

他依舊不敢相信,輕聲喚道她的名字:“阿阮……阿阮……”

眾人皆罵他無心,可是誰又知道,他的心,早已放在她的身上了。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走了。

一句話,也未曾給他留下。

“阿阮,我錯了,我不該那樣和你說話,我錯了……”蕭九將她冰涼的手,貼在自己的面頰上,“求求你,和我說說話,哪怕……罵罵我也好。”

溫仲懷看了許久,才走上前來說:“九哥,她已經死了。”

蕭九聽了這句話,氣的嘶吼:“她沒死,她只是睡著了。”

溫仲懷驚的退后一步,沒有再說話。

唐景軒來的時候,他已經將夏阮屋子里的東西,看了一個遍。

最后,他在放池鷺圖上不遠處的小盒里,發現了幾朵干枯的茶花。

那花,縱使是干枯了,他依舊認了出來。

這從前,他從她的茶花。

狀元紅和十八學士。

他轉身問唐景軒:“茶花呢?”

唐景軒退后,不敢說話。

蕭九低吼:“茶花呢?”

“嗚……回大人話,茶花已經被侯爺拿出去賣掉了。”小丫環嚇的渾身哆嗦,“夫人也是不肯的,但是那會夫人病了,被侯爺打了,沒有力氣反抗。她……她讓奴婢去摘的這些茶花。奴婢知錯了,是夫人的錯,不是夫人,奴婢不敢摘這花的。”

蕭九將茶花握緊,許久后,才轉身抱著夏阮的尸首,準備離開。

“她父母的墓地的地契,拿來給我。”蕭九對唐景軒道,“知道了嗎?”

唐景軒嚇的早已丟了魂,趕緊點頭:“知道了。”

蕭九記得,夏阮以前總擔心,她去世之后,父母的墓地會被人拿走。

蕭九知道,不會的。

他還在。

等葬了夏阮后,蕭九看著手里的茶花。

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他從一開始忘記的東西,在記憶里慢慢的復蘇。

那個時候他忘記了……

夏阮并不知茶花的故事。

而且,慶隆帝是前朝最后一個皇帝,為了保護心上的女子離宮,最后被人活活的燒死在了大殿之中。

生死兩茫茫,再也不相見。

大秦六十七年,平陽侯夫人夏氏役。

大秦六十八年,平陽侯早年追隨六皇子之事遭揭發,被奪侯爺封號,降為庶民,永世不得入京。

大秦六十九年,唐氏一族死于京城之外,死相極為慘烈。

大秦七十二年,長安侯蕭九歿。后在東陽縣,和一座無名孤墳,合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