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風云之大夏帝國

第二章 九門之戰(一)

曾炩得到二將,喜不自勝。

這次他帶來的軍隊是第一軍和第三軍以及一萬無極衛,于是,曾炩爽快的讓顏良做了太史慈的副手,讓文丑做了呂布的副手,兩人都是領校尉的軍職。這樣的事情,讓一邊的張純很是吃味,自己手下的兩個小小的都賊曹,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兩千石的官員了。

顏良和文丑也是驚喜交加。本來,他們能加入征北將軍府,成為曾炩這樣一個英雄的手下就已經很滿意了。他們以為能成為一個軍司馬就不錯了,畢竟征北將軍的麾下的人,都是一刀一槍殺出來的軍功。

兩人拜謝了曾炩,對曾炩更是感激的不得了。從心底里,他們發誓此生絕對的忠于曾炩。

大帳內,張牛角趴在案幾上,就著微弱的燭光,看著一張破舊的絹制地圖。張白騎就坐在他旁邊。

張白騎原名叫張澤,字子蔭,他過去曾經是冀州安平國的茂才(茂才和孝廉差不多,都是郡國向朝廷舉薦的人才),很有學問,但他家境貧寒,沒有門路,一直得不到任用。張澤善武,好打抱不平,為人仗義,在當地非常有名氣。后來遇上張角,加入太平道教。他是太平道教七十二小渠帥之一。因為他喜歡騎一匹白馬,所以黃巾軍的士兵都叫他白馬小帥。

張白騎本來在太原,黃巾軍占領太原之后,張牛角讓他帶領兩萬大軍前來支援冀州戰場。

“子蔭,斥候的消息準確嗎?”張牛角抬起頭來,小聲問道。

“大帥請放心,我們的部隊得到涿郡當地百姓的支持,消息來得快,來源也非常可靠。占領的征北軍騎軍的確已經趕到滹沱河邊,估計現在正在渡河。”張白騎神色凝重地說道。

“我們沒有和騎兵作戰的經驗,部隊和他們接觸,恐怕要吃虧。”張牛角緩緩說道,“七萬騎兵,它的戰斗力應該非常驚人。”

“怕什么,過去匈奴人,烏丸人,鮮卑人屢屢寇邊,甚至十幾萬鐵騎南下,漢軍基本上都是死守城池或者聞風而逃,罕見和他們對決沙場的。但最后還不一樣被我們大漢國的軍隊打敗了。武帝時期,將軍李陵以六千步卒從大漠回撤,匈奴人八萬大軍跟隨圍攻十幾日不能破。可見騎兵肯定有騎兵的弱點,步兵有步兵的長處,只要應用得當,完全可以戰勝敵人。大帥不要擔心。”

張牛角看了一眼信心十足的張白騎,笑了起來。

“子蔭好豪氣。我們三十五萬人,對付他七萬騎兵在人數上的確占據絕對優勢,雖然裝備和實力都差一截,但是消滅他們應該沒有問題。現在的關鍵是時間,我們拖不起。我們必須在五月之前拿下完整的常山國和趙國,將曾炩堵在這兩國之外。這樣,我們才有足夠的地盤生產糧食,我們黃巾軍才不會挨餓。我希望能和他們在九門直接對決一戰,一戰定勝負。”

“敵人勢弱,他們又非常狡猾,估計不會這么做的。不出意外的話,他們一定會很快的回到中山國,留在滹沱河以西的漢軍最多不會超過五千人。看情形他們對守住九門沒有信心,準備隨時放棄常山國,和我軍在無極城決戰。”張白騎笑著說道,“上黨郡的援軍很快也要趕到,那樣,我們就有四十萬大軍。曾炩留在冀州的十萬大軍絕對不是我們的對手,只要我們消滅了曾炩的這十萬大軍,那么,整個冀州都會是我們的了。”

可是他們忘記了張角兄弟留給他們的慘痛教訓,仍是將軍隊的戰斗力和軍隊的數量直接掛鉤。這已經注定了他們的慘敗的結局。

“燕子有消息嗎?”張牛角接著問道

“褚帥的部隊已經到達源氏,他現在正在等我們前去會合。”張白騎回答道。

黃巾軍左校部隊的行軍節奏掌握的非常好,他們一直緩緩而行。左校認為這樣可以保證士兵們有旺盛的戰斗力和充沛的體力,到了九門之后,可以迅速拿下城池。

今天,他們追著張純的腳步,來到了白渠枝水的邊上。

藍色的天空,干干凈凈,一塵不染。白色的浮云三三兩兩,悠閑地飄在空中。花白的太陽嬌弱無力,懶洋洋地望著下面一望無際的平原。

白渠枝水一帶是一塊巨大的平原,一塊膏腴之地。

此時還是早春,地里的莊稼還沒有開始下種。

左校站在大平原上,放眼四望,心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舒暢和歡悅。那種空曠,那種雄渾的空曠,讓人心曠神怡,忍不住要放聲大喊。

他縱聲狂呼起來:“蒼天……已死……”

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大地在震顫,感覺到太陽在抖動,感覺到天空在旋轉。

一般的馬蹄聲打破了平原上的寧靜,也驚醒了沉浸在悲痛中的左校。黃巾軍的斥候們象驚弓之鳥一般,從大軍的后方,從七八個不同的方向,狂奔而來。左校剛剛得到釋放輕松愜意的心,猛然之間劇烈地跳動起來。大事,出了大事,這么多斥候同時跑回來,一定出了大事。

他默默地站在平原上,默默地望著疾馳而來的士兵,突然感覺到地面是真的在震動,而不是自己的幻覺。

他渾身打了一個激靈,猛地吼了一嗓子:“擊鼓,準備迎敵。”

猛烈而激昂的戰鼓聲沖天而起,響徹了空曠的平原,回蕩在空蕩蕩的天地之間。

“左帥,左帥,敵人的騎兵,敵人的騎兵……”最先到達的斥候渾身汗透,上氣不接下氣,吞吞吐吐。

左校面色如常,沉聲問道:“多少人?”

“數不清,鋪天蓋地……”

“左帥,敵人的騎兵朝我們殺過來了……”其他的斥候陸續趕到,一個個面如土色,緊張地都喘不過氣來。

“多少人?誰的旗幟?”左校不動聲色,平靜地問道。

“太多了,一眼望不到頭。”

“是征北軍,我看到了曾炩那個妖魔的戰旗。”

“距離我們只有三里,只有三里路了。”

左校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一股涼意直沖腦門。征北將軍?那個殺死大賢良師,殺死地公將軍和人公將軍的妖魔?

“你看清楚了?”左校的聲音開始發抖,有激動,也有恐懼。

幾個斥候一起點頭,大聲說道:“左帥,我們的確看清楚了,是征北軍的騎兵。”

左校的心隨著地面越來越強烈的震動幾乎要跳出心臟。征北軍,我們終于要和征北軍對決了。名聞天下的曾炩本身就是一個傳奇。和這樣的人對決,未嘗不是一件人生的快事。如果能夠站上了他,不僅為三位大人報了仇,我左校更會名揚天下,而黃巾軍也將摧枯拉朽般的推翻腐朽的大漢國。

左校臉上顯出一絲笑意。戰,你死我活的慘戰!

“傳令,全軍準備應戰。

“三軍立即密集布陣,梯次防御,縱深越長越好。”

“后軍的長矛兵,盾牌兵立即集結到前軍列陣,弓箭兵緊隨其后。”

“把所有車輛都推到最前面去,組成車陣。”

戰鼓聲一陣密似一陣,從大軍的各個角落里不停地響起,此起彼伏。各色戰旗在空中飛舞,五彩繽紛,讓人眼花繚亂。傳令兵就象暴雨來臨前田野上的飛燕一般,在大軍擺下的陣勢里進進出出,忙忙碌碌。

左校連續下達命令,一道接一道的命令。

此刻他心如止水,再也不泛波瀾。他一直望著大平原上的天際之間,期盼著萬馬奔騰的壯觀場面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遠處的地平線就是藍色和黑色的分界線,涇渭分明。

下午的風稍稍有些大,寒意十足,旌旗飄揚之間發出巨大的啪啪聲。黃色的長巾不時被風吹到臉上,柔和而溫暖,這讓左校想起了張角,想起了張角的微笑,想起了他溫和的聲音。他的心顫栗起來。

張角的死,間接導致了黃巾軍在很短的時間內,基本上也就一個月的時間內,瞬間分崩離析了,失敗了。他生前想創造一片人間樂土的夢想隨著他的死去成了南柯一夢。千千萬萬的百姓,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張角身上的百姓,突然之間再次失去了所有的希望,重新跌回到無邊的黑暗和苦難里。

左校抬起頭來,望著藍色的天空,望著無盡的蒼穹,眼睛里充滿了絕望。

為什么?為什么蒼天如此不公?天下這么多的百姓在受苦受難,他為什么視而不見?天下的惡人那么多,他為什么還要保護他們,繼續殘害可憐的百姓?他為什么還要奪去天下蒼生唯一的希望?

轟鳴聲漸漸可聞,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巨大。

左校突然猛踢馬腹,沿著大軍的前沿陣地飛奔起來。

他高舉黃色天字大旗,縱聲狂呼:“蒼天……已死……”

黃巾士兵們同聲呼應,“黃天當立……”

聲音霎時間響徹平原,響徹天空,傳去很遠很遠。

隨之所有的士兵都竭力高呼起來:“蒼天已死……”

天地之間突然沖出一桿大旗,一桿黑色的漢字大旗。它就象幽靈一般,破天而出。接著密密麻麻的騎兵戰士涌了出來。

“擂鼓……應戰……”

左校用盡全身力氣揮舞著黃巾戰旗,策馬狂奔,嘴里不停的高聲叫喊著。

黃巾官兵們在主帥的連番鼓動之下,在戰鼓的激勵之下,一個個熱血沸騰,士氣如虹,視死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