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風云之大夏帝國

第六十七章 戰云起(三)

大漢國初平四年三月下,清河國東武城。

清河渡口。

數百艘船只往來穿梭,把一隊隊鐵騎將士送到對岸。

鎮軍將軍呂布和建威將軍顏良并肩站在清河大堤上,望著大河上忙碌的船只,低聲說笑著。

“孩子剛剛出生,你就渡河南下作戰,夫人會不會埋怨你?”顏良說道。

呂布搖搖頭,高興地笑道:“等我回來了,孩子就會喊爹了,哈哈……”

一個斥候縱馬飛馳而來,“陳太守急書。”

呂布急忙打開書簡匆匆看了一眼,兩道劍眉頓時緊鎖,面色冷峻。

“怎么了?”顏良問道,“陶謙又來催了?”

“他被曹操和劉岱的兩支大軍一前一后圍在巨野,形勢非常危急。”

“叫他往東郡方向撤,他不聽,非要往徐州方向撤,結果被包圍了。”顏良不滿地說道,“他既然不信任我們,為什么又要向我們求援?主公根本不應該讓你去救他。”

呂布笑道:“徐州是陶謙的老家,他不可能棄之不顧。要是來了北疆,他就是無根之萍了,所以,讓他朝東郡方向撤退是不可能的。這也是主公當初提出這個建議的原因。這樣一來,我們及時救援不及也不能算是我們的錯。正好消耗一下陶謙等人的實力,為主公以后的霸業打下基礎。”

呂布揮手命令站在不遠處的傳令兵即刻傳令,各部加快渡河速度。

“子善,你隨后渡河,趕到范縣附近接應我們。”呂布拍拍顏良厚實的肩膀,“我先走了。”

三月底,壺關。

平難將軍趙云急報驃騎大將軍,長安再次大亂。

三月中,李傕、郭汜終于反目成仇,兵戈相見。雙方屯兵城外,數次交戰。

此時,洛陽朝廷還沒有成立,合肥王還是住在長安的。

三月丙寅日(二十五日),李傕派自己的侄子李暹領五千大軍包圍了未央宮,強行督請天子移駕出宮。公卿百官毫無辦法,只能徒步跟在車駕后面,和天子一起到了城外李傕的大營。天子剛剛離宮,李傕的軍隊就沖進了未央宮,肆意搶掠財物,擄掠奸yin宮女。

郭汜大怒,率軍攻打李傕。

天子急忙派太尉楊彪、司空張喜、尚書令王隆、光祿勛劉淵、衛尉士孫瑞、太仆韓融、將作大匠梁邵、屯騎校尉姜宣等十幾名公卿大臣到郭汜大營中去調解。郭汜不予理睬,把他們全部扣做了人質。

李傕以天子的名義下旨,督請段煨率軍到長安,攻殺郭汜,而郭汜則以天子被李傕狹持,李傕縱容手下燒殺擄掠皇宮為名,督請段煨率軍攻殺李傕,拯救天子。

張濟、王方則先后急書段煨,請他以關中安危為念,不要率軍北上長安,以免袁術趁機入關,大家一起完蛋。張濟在書信中說,我和王方即刻趕到長安斡旋,盡可能讓李傕、郭汜兩人握手言和。此次長安之亂,和長安朝廷的公卿大臣們有莫大的關系,李傕和郭汜肯定是中了他們的離間計。

緊接著,更壞的消息傳到了壺關。

西涼的韓遂、馬騰接到了郭汜的求援書信,盡起西涼三萬鐵騎、一萬歸屬羌騎,打著勤王的旗號,急速殺向了關中,其前鋒大軍已經到了扶風郡的武功城。

大漢國初平四年(公元193年)四月。

四月初,西涼安定郡。

蕭關。

度遼將軍張燕率領鐵騎大軍飛馳而來,萬馬奔騰的巨大轟鳴聲震撼了原野。

定北將軍太史慈站在關隘城樓上,望著遠處鋪天蓋地的鐵騎大軍,眼內露出了興奮之色。

忽然,他臉色稍變,神情顯得極為不滿,“符翌怎么還沒到?讓狼吃了?”

張燕縱馬馳近關隘。看到太史慈大步走來,急忙飛身下馬行禮。

“符翌的鐵騎為什么還沒到?他們現在在哪?”

“正在路上,明天就能趕到。”張燕拍拍身上的灰,笑著說道,“賀蘭山下了一場大雨,鮮卑人耽誤了行程。”

“可有關中的消息?”張燕說完又急忙問道。

“我得到的消息說,李傕和郭汜已經打起來了。”太史慈說道,“另外,文約先生正帶著四萬西涼大軍殺向長安,壽成也在向長安進軍。”

張燕臉顯驚色。

“皇甫鴻呢?”

“皇甫鴻已經率軍去長安了。”太史慈拿出一份書簡遞給張燕,“他已經催了幾次了,要我們急速南下和他會合。我們明天上路。”

四月上,豐城。

馬騰和西羌將領車轄先后率軍趕到槐里城。扶風郡太守是郭汜的故吏,遵從郭汜軍令,出城相迎。

馬騰要糧草,這位太守拿不出來,急忙向郭汜稟報。郭汜回話給馬騰,糧草都在長安城和霸陵。要想得到糧草補充,只有打長安,或者直接去打霸陵。馬騰大怒,你請我來相助,我二話不說,馬不停蹄就來了,你卻連糧食都不給。你耍我啊。

馬騰帶著大軍直撲豐城,怒氣沖天地趕到郭汜大營里,和郭汜大吵起來。

太尉楊彪、司空張喜急忙勸解,希望馬騰能顧全大局,趁著袁術大軍尚未趕到長安之際,勸和郭汜和李傕,先把天子送回長安城去。郭汜一聽火氣就大了,拔刀就要砍楊彪,“你什么意思?這個時候還要和李傕言和,你想讓我死啊。”

楊彪指著自己的脖子說:“你砍啊。如今天子被挾持,我們被扣做人質,天子和朝廷威儀掃地,社稷傾覆在即,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還不如死了。”

馬騰聽說袁術的大軍已經殺到關中,關中局勢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嚴重,馬上急告韓遂,請他加快速度,迅速趕到豐城會合。

兩天后,韓遂帶著親衛騎日夜兼程到了豐城,此時他的大軍還在兩百里之外。

馬騰看到韓遂,先是遞給他一道圣旨。天子命令韓遂和馬騰立即攻殺袁術。韓遂隨便掃了一眼,問道:“袁術的大軍到了哪里?”

“藍田,距離長安兩百多里。”馬騰說道,“還有一個壞消息。”

“什么壞消息?”

“羌人跑到霸陵投靠李傕去了。”馬騰大笑道,“車轄太無恥了。李傕給了他一個官,給了他幾車錢財,他就象狗一樣,屁顛屁顛地跑到李傕那里去了。”

韓遂微微一笑,“稚然這幾年在長安呼風喚雨,已經沒有過去精明了。上次是他對不起我,這次輪到我對不起他了。北疆軍可有消息?”

“聽郭汜說,北疆軍還沒有渡河。”

“這消息準確?”韓遂懷疑地問道,“北疆軍至今還沒有渡河?”

馬騰湊近韓遂,低聲說道:“這是樊稠的舊將張苞送給郭汜的消息,不會有錯。”

“好,好,一切都在我們的算計之中,這次我們總算搶在了北疆軍的前面。”韓遂笑道,“急告郭汜,立即整頓軍馬,連夜殺向霸陵。”

馬騰猶豫片刻,小聲問道:“文約兄,陛下在霸陵,如果……”他十分擔憂地搓搓手,惶恐不安地說道,“我們還是先拿下長安吧,你看呢?”

“壽成,救回天子,控制了天子和朝廷,也就等于拿下了長安,占據了關中,將來甚至還可以平定天下,中興社稷。”韓遂拍拍馬騰的肩膀,低聲勸道,“霸陵有我們的人,天子不會罹難的,你放心吧。”

“但是……”馬騰指指南方,“袁術距離長安只有兩百多里了,如果他急速殺到……”

“袁術的目標是長安,是關中,天子如果被弒殺,對他來說可是天大的喜訊,所以他不會救天子,更巴不得我們和李傕打起來。他到了藍田后,大軍肯定要停下腳步,以便觀望形勢,伺機誅殺我們和李傕、郭汜等人。因此我們會有足夠的時間擊殺李傕,救回天子。”韓遂笑道,“天子一旦到手,我們馬上殺了郭汜,聯手皇甫鴻、王方、張濟等人攻打長安。這時候北疆軍應該到了。北疆軍一到,袁術還有什么機會攻占關中?袁術這個人太算計了,沒有破釜沉舟的決心,怎能成就大事?這次我們贏定了。”

馬騰將信將疑,心里忐忑不安。

四月中,霸陵。

李傕駐馬河堤之上,望著遠處逐漸推進的敵軍,眉頭微皺。

“叔叔,韓遂、馬騰和郭汜的大軍加在一起只有兩萬人不到,而我們卻有三萬多人。實力差距這么明顯,他們也敢打?”李傕的侄子李利輕踢馬腹,策馬走近李傕,疑惑不解地問道,“韓遂為什么不等他的軍隊趕到才發動進攻?是擔心袁術搶先動他們嗎?”

李傕搖搖頭。韓遂和馬騰放著防守空虛的長安城不打,卻迫不及待地督軍殺到霸陵,的確出乎自己的預料。難道韓遂的目標是天子?李傕回頭看看駐馬停在河堤下的車轄等羌族諸種首領,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冷笑。

“王方還沒有渡過渭水河?”李傕轉頭看看身后的李儒,憤憤不平地說道,“當年我曾救過他的命,誰知道他今天竟然這樣報答我。”

李儒輕聲嘆息,“王方和張濟相約在新豐城會合,然后一起到霸陵。看樣子,他們不想介入你和郭汜之間的爭斗,所以……”

“所以他們連天子的安危都不顧了?”李傕冷哼幾聲,十分不滿。接著他想起什么,又問道,“張濟離開潼關后,關西由誰駐防?他的侄子張繡嗎?”

“應該是的。張濟最喜歡這個侄子,對他很信任。”李儒說道,“大人不要擔心關西的趙云會隨時殺進來。以我看,北疆軍之所以至今還滯留在黃河對岸,十有都是因為關西戰局緊張。袁術此次占據關中的決心很大,他為了保證趙云的大軍不能及時趕到關中支援,肯定在關西戰場上投入了重兵。”

“趙云不能來,楊鳳、張白騎難道也不能來?”李傕若有所思地說道,“文優,你說他們是不是在等驃騎大將軍曾炩?”

李儒沒有說話。如果曾炩親自趕到河東,今年關中的形勢就要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到那時,就不是李傕能不能活下去的問題,而是大家能不能活下去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