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風云之大夏帝國

第三十章 受降

第三十章受降

“父王,漢營出兵援助南線了。”阿里王子興沖沖地回頭稟報道。

忽羅寒迫不及待地問道:“哪一面出動了援軍?

“東面,是東面。”忽羅寒目光一厲,沉聲道:“那么,我們向東去

“嗚……嗚嗚……”蒼涼的號角聲起,南河城東門大開,焉耆軍向潮水一般傾瀉而出,朝著東面鋪天蓋地的卷去。

忽羅寒從一個草原大漠的大單于,到成為一個皇帝般的人物,四十年來,錦幄玉帳,醇酒美人,已消磨了他的壯志。但是他畢竟是從腥風血雨中拼熬出來的人物,當他走投無路的時候,胸中那腔傲氣和浸yin入骨的兇狠便又煥發出來,再度成為一個梟雄。

他不能接受南越大漠的建議,如果穿越大漠,當他到達鄯善的時候,他就一無所有了,率領著一群叫化子似的族人,他得卑躬屈膝地向曾經的臣屬之國討好,得放下王族的身段向那些原本絕不會放在他眼里的曾經的奴仆一個個的乞食。

也許,忍辱負重、臥薪嘗膽,的確有東山再起的一天,但他不是勾踐,他也不想做勾踐,他是草原上的雄鷹,大溢中的猛虎。雄鷹,就算死亡來臨的那一刻,它也會展開翅膀,奮力向上飛翔,直到力竭而死;猛虎,就算即將逝去,它也會努力維持它王者的尊嚴,不會在百獸面前俯首貼耳。

于是,他放棄了對他忠心耿耿的阿古麗,連帶著她的族人,以及與其部落一向同進同退的拔赤部、東嘎羅部,用他們的決死一戰,吸引圍城大軍,破壞他們的部署。

南河城并不是一座正南正北的城池,它的角度稍稍有些傾斜,所以曾炩從西而來的主力等于扼守住了西北角,阻住了西進北上的道路,而自車師而來的軍隊則扼守住了東北角。正東方卻是大海,如果赴援南城的是西北方向的大軍,那么他就沖向西北方向,趁其移兵出營,尚未來得及添補空虛的機會突圍出去,到北山去與曾炩再做周旋。如果赴提的人馬來自東北一線,那么他就向東面進攻,突破漢軍的防線,先向東再向北,去北匈奴。

得到阿古麗送回來的消息以后,他已經派人探查過消息的真偽。他知道阿古麗說的消息是真的,大漢南方三路諸侯真的發兵攻擊大漢北疆了,北疆軍隊已沿大江一線布署防御。

正因為了解了這些情形,他才相信了阿古麗的話,相信曾炩一定會急急回師,保他的根基。

可是曾炩突然再次兵圍南河城,打破了他的幻想。

翻越南部大漠到鄯善,他可以盡量保存族人的性命,卻必須得舍棄戰馬,草原上的漢子離了戰馬,當他們趕到南疆的時候,與乞丐何異?他現在不得已而選擇的這條路固然漫長一些,兇險一些,卻是風險與機會共存的一條路。一旦這條路走不通,他也可以繞道去鄯善,族人的損失會大一些,但他帶出去的將是精銳中的精銳。有馬才有兵,有兵才是草頭王,權力,他是一刻也不想放棄的。這樣的話,他只能放棄阿古麗,而不能讓她知曉自己真正的打算。

做為先鋒突圍,固然死傷慘重,但是并非沒有一線生機,在此存亡關頭,她的族人,包括拔赤部、東嘎羅部誰也無法推諉退卻,只前決死一戰。然而如果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他們是去做誘餌的,是必死無疑的,就算阿古麗肯,她的族人肯嗎?拔赤部、東嘎羅部肯么?當舍則舍,才是梟雄所為。

如今,阿古麗率領著三部勇士,用慘烈的犧牲連破漢軍防御陣勢,東北一線的漢軍終于沉不住氣出兵援救了,他的機會來了

“嗚……嗚嗚……”雄渾悠長的號角聲傳來,草原上無數小黑點從前方滾滾匯聚而來,漸漸形成一線洶涌澎湃的惡濤狂潮,向高雅蘭的中軍大營滾滾而來。

高雅蘭全身披掛,站在望樓上,看到如潮般涌來的焉耆兵,不由怵然色變:上當了南城那么多焉耆兵,那么慘烈的攻勢,竟然……只是佯攻?

眼見人馬如潮,蹄聲如雷,聲勢驚人的焉耆鐵騎滾滾而來,高雅蘭無暇多想,立即下令迎戰,箭矢如雨,鋪天蓋地而去,沖在最前面的約兩千焉耆騎兵高舉圓盾遮住頭面要害,一刻不停地繼續撲來,在他們后面,大隊的人馬就像一柄鋒利無匹的彎刀,劃出一道勁疾的弧線,直指重甲鐵騎的側翼。

這支可怕的裝甲部隊曾經給焉耆人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他們清楚這支重裝騎兵擁有多么可怕的戰斗力,同時對他們的弱點也已看得清清楚楚,他們需要其他諸兵種的密切配合,他們對戰機和地理的要求特別高,當這些條件失去的時候,這支重裝甲騎兵就是一群廢物。

所以,當阿里王子親率大軍沖鋒在前的時候,突然發現了這支隊伍,立即主動迎了上去。

重甲騎兵還沒有跑動起來,沉重的甲胄在重量沒有化作動能之前,使得他們無比笨拙,而焉耆人已經用兩千人的隊伍充做人墻抵擋箭雨,為他們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沖到了重甲兵的面前。一場慘烈血腥的屠殺開始了……

“忽羅寒,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千軍萬馬的戰場上,竟然呈現出一片異樣的寂靜,只有阿古麗王妃撕心裂肺的吶喊聲隨著風聲嗚咽。阿古麗王妃喊罷,將頭一仰,彎刀一橫,便劃向自己的咽喉。

“鏗”一聲金鐵交鳴,久戰力竭的阿古麗王妃拿捏不住,彎刀脫手飛去,她愕然看向拔罕,卻見拔罕須發如飛,大聲咆哮道;“大單于已經拋棄了我們,如今王妃也要棄我們而去么?”

阿古麗慘笑道:“拔罕,你告訴我,如今這種情形,我們還能做甚么?”

拔罕大聲道:“不為我們自己,也要為城中拋下的老弱婦孺想一想;不為我們自己,也要為這些追隨我們的勇士們想一想,王妃,我們現在不該為他們的出路著想么?”

阿古麗王妃呆呆地道:“事已至此,我們還有什么法子可想?”

拔罕咬了咬牙,沉聲道:“投降曾炩要的不是一座空城,要的是我們的人,我們投降,保一族性命。”

阿古麗怔怔地看著他,拔罕老淚縱橫:“我的兩個兒子,都為大單于戰死了,他們都是死在漢軍之手,你以為老拔罕就愿意投降?可我們還有第二條出路么?王妃,這已是我們唯一的選擇了。”

風徐來,卷動阿古麗蒼白臉頰上的發絲,她凄然一笑,幽幽地道:“投降?投降?他們……還會相信我么?”

拔罕大聲道:“為什么不信?我們交出所有的兵馬,接受他開衙建府的統治,他還有什么不能相信的?咱們打打殺殺,又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族人的生存?而今,大單于已棄我們而去,我們不該為自己的命運有所打算咯?阿古麗”

阿古麗深深地吸了口氣,艱難地回頭,向她那些渾身浴血的戰士們望去,久久不發一言……

焉耆人突圍,本在曾炩的預料之一,在他的預料中,是希望焉耆人棄城突圍的。因為圍攻南河城要么耗時太久,要么需要付出重大代價。而敵軍棄城,盡管敵軍多了一線生機,對曾炩來說,也是壓力大為減輕。

焉耆人向南突圍,卻比較出乎曾炩的意料之外,他與眾將商討戰事時,本來估計焉耆人最有可能向北突圍逃走的,因此他親自駐軍于西北方,堵住了北去的必經之路,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焉耆竟然選擇了向南突圍,向南走,必然是要經大漠逃向鄯善。

曾炩意料之外也不禁大為佩服忽羅寒的隱忍心計,后世大漠之雄鐵木真幾起幾落,最慘時身邊只剩下寥寥幾人,最后還不是東山再起?在草原上,聲望和血統,就是招納部眾的最好招牌,敗走鄯善雖然比逃向北方的慘烈陰柔了一些,不過理智地說,確實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曾炩屯兵于北,一開始還想觀敵形勢再做行動,不想焉耆人孤注一擲的突圍速度太過猛烈,南線防御陣地一連兩道防線接連失守。這樣猛烈的攻勢,這樣密集的沖繹,把曾炩心中最后一絲猶疑也打消了。他正想派人赴援,加強南線防御,卻不曾想到距南線更遠的高雅蘭已經先行赴援。

緊接著,忽羅寒親率心腹部族的勇士突出奇兵,打了東線軍一個措手不及。曾炩大驚之下急忙率軍接應東路軍,當他人馬趕到時,忽羅寒已突破重圍,望東而去。隨他逃逸而去的人馬約有一萬五千人,其余人馬或戰死沙場,或被曾炩的大軍重重圍困起來。

這時阿古麗和拔赤部、東嘎羅部兩部首領拔罕、嘎嘎羅來了。阿古麗是她的部落少族長,其父沒有兒子,她成為單于王妃以后,她的部落就等于并入了忽羅寒本部氏族,不過該部仍然擁有相當大的自主權,忽羅寒也是通過阿古麗才能指揮調動這個原本地位并不弱于他的部落,同樣屬于王姓的部族。

該部漢化程度較高,基本已放棄游牧,改以南河城為中心從事農耕和工商,南河城中以她的部落人口最眾,而拔罕是拔赤部族長,嘎嘎羅是東嘎羅部族長,在焉耆匈奴部落中同樣擁有極高的號召力。同時,三部亡命南突,為匈奴同族爭取生路,卻顯然做了大單于的棄子的經歷,這些東行的將士心中有數,對此他們不免心中有愧,于是當這三位極具號召力的重要人物同時現身招降時,身陷絕境負隅頑抗的匈奴將士便放棄了抵抗。

曾炩此時剛剛趕到軍中,一見曾炩的帥字旗來到近前,阿古麗三人便已下馬等候,待曾炩出現,阿古麗不顧腿上鮮血淋漓,掙扎上前,跪拜于地,雙手舉起卷刃的彎刀,大聲道:“野狼部阿古麗率動拔赤部、東嘎羅部向夏王乞降。但求夏王慈悲,恕我焉耆部眾死罪,阿古麗詐降在前,不敢求赦,請夏王斬我一人,以敬效尤。”

拔罕和嘎嘎羅聽了同時搶上前來,同樣跪伏于地,雙手舉起手中兵刃,大聲道:“夏王,戰陣之上,各為其主,使計施詐、用間埋伏,無所不用其極。我等愿棄械投降,效忠夏王,請恕阿古麗王妃不死”

被漢軍團團圍困的焉耆兵緊握兵刃,緊緊盯著曾炩。只見曾炩策馬而前,走到三人面前,還未開口說話,負責東線防御的高雅蘭、顏良忽也鐵青著臉色趕了來。二人都是一身戎裝,渾身浴血,到了曾炩面前一言不發,便跪了下去。緊接著,馳援南線中計上當的曾堯,也匆匆趕了來。

曾炩看看又在身前跪下的三人,忍不住問道:“你們這是做甚么?”高雅蘭悶聲悶氣地道:“我等中計,讓忽羅寒逃出重圍,特向王爺請罪。”

曾炩淡淡地道:“若圖長勝,自古何憚用兵?一勝一負,乃兵家常勢,豈可遽以此傾動任事之臣?曾炩用將,只看將勇怯、兵強弱、處置何如,豈會因成敗而論英雄,起來”三人對視一眼,向曾炩抱拳行了個軍禮,然后同時站起。

曾炩又道:“忽羅寒逃向東面,就是本王也不曾預料。幸好我留下子龍駐守交河城,哼他忽羅寒以為能從南河城逃走,就能從我曾炩的包圍中逃出生天么?也太不把我曾炩當回事了傳令趙云,派兵截殺忽羅寒,我不希望有一兵一卒掏出西域地界”

聽到曾炩的話語,阿古麗三人冷汗直冒,沒想到忽羅寒如此安排,曾炩竟然還有后手這簡直是難以想象。只是他們卻是不知,曾炩用兵,一向求穩,不管后方如何安定,從來都是要留下足夠的防守兵力的,絕不會搞什么傾巢而出的動作。就像上一次圍攻南河城,他就留下了曾堯防守車師,這一次只不過被高雅蘭將留守的人換成了趙云而也。

“曾堯、顏良”二人一個愣怔,同時搶前一步,下意識地應道:“末將在。”

曾炩厲聲喝道:“你們馬上集結所部,全力追擊忽羅寒殘部,不容他有片刻喘息之機待到趙云將軍的大軍出現,給我圍殲了忽羅寒,提他的人頭來見我”

二人一見楊浩要他們將功贖過,親自追擊忽羅寒,不由得精神大振,立即大聲應道:“得令”二人立即翻身上馬,大聲吆喝著召集本部將士,迅速追擊忽羅寒去了。

高雅蘭四顧茫然,訥訥地道:“王爺……我……我呢?”

曾炩看看她散亂的發絲、染血的戰袍,汗津津風塵滿面的臉龐,聲音柔和下來:“這些日子,也真難為了你。現在夫君回來了,這個擔子,當然我來挑”

高雅蘭眼睛一濕,所有的委曲、擔心和這些日子的緊張、焦慮全在曾炩的柔情一語中一掃而空了,要不是此時正在千軍萬馬之中,眾目睽睽之下,她真想撲進曾炩懷中,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

眼見得曾炩與高雅蘭情意綿長的模樣,阿古麗觸景傷情,鼻子一酸,淚水頓時模糊了她的眼睛。她趕緊又俯低了些,不愿被人看見自己的軟弱。

曾炩撥馬看看這三個匈奴首領頜,略一沉吟,忽然摘下了自己的佩劍,“鏗”地一聲連鞘扔在了匍匐在地的阿古麗王妃面前。

阿古麗先是一怔,隨即恍然大悟,她棄了手中刀,一把抓起紫影劍,大聲道:“請夏王信守承諾,善待我焉耆百姓”說罷,阿古麗“嗆啷”一聲拔出寶劍,便決絕地割向自己的咽喉。

“王妃”拔罕和嘎嘎羅大驚失色,搶上前來就要奪她手中刀,那些被圍困起來正靜觀其變的焉耆兵也騷動起來,再度舉起了他們手中的兵刃。

曾炩冷眼旁觀,匆匆一掃,已將眾人反應盡皆看在眼里。阿古麗舉劍劃向咽喉,曾炩的動作卻更快,他一伸手,手中馬鞭便甩了出去,一卷,紫影劍自阿古拉手中飛出。

阿古麗已仰起頭來,雙眼緊閉,可是卻覺手中一緊,接著就是寶劍脫手而去。阿古麗霍然睜眼,詫然向曾炩看去。

曾炩抖掉被纏住的紫影劍,徐徐收回馬鞭,朗聲道:“本王一統西域,轄下各郡縣,麾下各將校卒,乃到地方各族百姓,一視同仁,不偏不倚,焉耆既誠心歸順本王,本王豈有不善待之埋?這一點你盡可放心。從今日起,本王就任命你為焉耆太守,暫負責焉耆所屬九縣軍政一切事務。九縣就有原來的焉耆九城分別設立吧”

阿古麗有些不敢置信,呆呆地道:“夏王是說……我……”

“不錯,中原那邊的情形,想必你也很清楚,印信官憑現在來不及頒發,本王的貼身佩劍就是你的印信官憑,你持此劍開衙建府,持此劍為本王打理焉耆。焉耆連番戰事以致糜爛,若不能盡快收拾,難捱今冬。如今秋高氣爽,若不盡早使勇士們返回部落,打草備冬,今冬人畜恐難以撐得過去。你須速速籌措此事,若今冬真今天寒地凍,不能支撐時,亦可持此劍向涼州求取部分余糧,維系焉耆百姓性命。”

阿古麗先是滿臉的驚訝,隨著曾炩一聲聲吩咐,漸呈感動與信服地一聲還劍入鞘,左手持劍往沙地上一拄,右手握拳往左胸一按,沉聲道:“阿古麗遵王爺所命”

阿古麗、拔罕和嘎嘎羅的主動乞降并出面招納受圍的焉耆兵,為曾炩爭取了寶貴的時間,如果等他解決這些陷入重圍決死一戰的焉耆兵,再發兵追趕,那至少得耽擱半日功夫了,而今他卻能馬不停蹄追著忽羅寒下去。

曾堯、顏良在前,張郃居中,曾炩在后,三路大軍急急東行。高雅蘭把她掌握的大江一線的最新戰況向曾炩說了一遍,然后擔心地問道:“夫君,那個阿古麗前番詐降,險些傷了我的性命,你說她這一次會是真心投降么?”

曾炩道:“我們馬上要面對的,是完全的一統我大漢江山,所以務必得盡可能集中全部力量以應其變,同時要應可能的穗定內部,哪怕是皙時的穩定。焉耆是西域道上最強大的一股勢力,就算是連番受挫,剩下來的力量也不容小覷,如果把他們裹挾往東,那是非常不穗定的一個因素;如果把他們留下,馬上由我們實施統治,那又得留下一支比他們更強大的力量鉗制他們,這樣不成啊,非常時行非常事,我也只能施以羈縻之策了。”

曾炩頓了頓,又道:“以阿古麗的性子,這一回詐降的可能不大,如果她真的仍是詐降,她現在的負累比我們更大,唯一的選擇也只有帶著老弱婦犒棄焉耆舊地而逃,給咱們添不了多大的麻煩。何況,今冬他們不好熬啊,我想就算只為了族人著想,她眼下也不能不降,如果我回師中原能成功地把一統江南,那么阿古麗就更加不敢生起異心。”

“喔……”高雅蘭睨了曾炩一眼。抿抿嘀咕道,“我就說呢,同樣是臨陣受降,尉犁王就得可憐兮兮地被拿去長安城軟禁,而阿古麗詐降在先,血戰于后,居然獲此恩遇,拔罕和嘎嘎羅被帶到軍中,說是要借他們的身份盡量招降忽羅寒余部,實則是充作人質,而阿古麗卻得以留在焉耆,還做了焉耆太守,這待遇……可著實有點不同呢。”

曾炩乜她一眼,失笑道:“莫非你以為你家夫君見那阿古麗年輕貌美,起了憐香惜玉的心思?”

高雅蘭撇嘴道:“人家可沒那么小心眼,你是三軍主帥呢,這個時候還開玩笑江南叛逆大軍已兵臨城下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是這時候還有尋花問柳的那個心思,嘿嘿,我就真服了你。”

“呵呵,大敵當前,怎么就不能開玩笑了?談笑用兵,那叫風度。”微微一笑道,“打尉犁和焉耆不同,此一時彼一時也。當時正是殺一儆百的時候,而且尉犁幾乎已完全漢化,我們很容易直接進行統治,對膽敢反抗者的處罰便不能不重。而今,焉耆雖然到手,卻是一個燙手的山芋,人家既然降了,就不能臨陣殺俘,否則惡名傳開,有害無益。若不殺俘,這么龐大的一股由匈奴族人組成的力量,現在我又急于東返,騰不出手來進行統治,就只好恩成并施,制其首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