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閨秀

第一百八十四章、李義源夫婦的下場

這話把李學堅都氣笑了,這是什么歪理?

可顯然,他說的很有道理,李小冉很是贊同,“二哥,這家里可不能沒有你,再說,我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說著轉向李學思,他擺擺手,“別看我,我是一定要去的,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那好吧,咱們一塊去,快去快回,明天上午就能回來了。”她知道不可能說動小哥,干脆答應下來。“二哥,你早上不用等我們,直接帶著他們往前走,我和小哥去良山縣城找你們,到時候,讓江淇在城門里等著我們就行了。”

她說著去拿了身男裝換上,挽了頭發,又扯了塊黑布塞進懷里,李學思看的瞠目結舌,結結巴巴的問:“你,你原來早有準備啊!”

她抿嘴道“當然,要不然被人看到,豈不是很快就能追查到我們身上。”

李學思撓了撓頭,豎起大拇指夸道:“還是冉兒想的周到。”

“既然知道,此行你不準私自行勸,一切都要聽她的,知道嗎?”李學堅嚴厲的告誡道。

他撅嘴道:“知道了。”

看著二人漸漸消失的背影,李學堅站立良久,三道嶺,他們從出生到如今居住了十幾年的家,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李小冉并沒坐騾車,騾子哪有馬跑的快,這馬管控再嚴,總有些特權階級會擁有一兩匹,她來的時候就已經和那個車夫嘮了一路,了解了許多他們不知道的事,比如說,這鎮上就有個大戶,兒子是一個將軍的副將,前年立了功,回鄉探親的時候就給家里留下了兩馬匹,這讓整個鎮上引為美談,談論了整整一年。

以她和李學思的身手,偷兩匹馬根本不在話下,這兩匹馬雖然已經老矣,但跑個百八十里路不在話下,二人扯了塊布包在馬蹄上,偷偷走了幾丈過才騎了馬朝三道嶺飛奔而去。

李小冉前世就會騎馬,至于李學思,他身手不錯,訓服一匹馬自然不在話下,等到他們到達三道嶺時,天已經蒙蒙亮了,二人將馬栓在村外的林子里,將黑布蒙在臉上,就悄悄的進了村。

村子里一片寂靜,二人輕車熟路的摸到了李家大宅,辯了方向,鉆進了李義源書房。

書房里的床上,赤條條睡著一男一女,男的正是那人渣李義源,女的卻是個年輕漂亮的媳婦子,李小冉認得,此人正是李家一個管事的媳婦。

李學思一見這場所,被嚇了一跳,李義源還是孝中,沒想到竟然這樣明目張膽的干出這種事來,也不怕李老實夫婦從墳里跳出來指責他。

“妹妹別看,小心長針眼。”李學思雖然不太懂,可是男人在這方面向來是無師自通的,他反應過來忙捂住妹妹的眼睛,低聲道:“我去,把這對狗男女……咔嚓了。”他說著做了個抹脖子的陰狠動作。

二人來的時候就已經商量了,李義源謀奪他們財產都可以原諒,但他害李義河上戰場生死不明,肖想傅氏,竟然喪心病狂的想要用強,這是不能原諒的。

他一次次的想要害他們,這樣的人再留著,那他們還不如集體抹脖子自盡了呢!

李小冉不自在的嗯哼了一聲,心想別說看了,這事我和哥哥也做過,你捂著眼睛也沒用。她低低的道:“還是我來吧!”

無論是前世今生,她手上都見過血,她怕李學思第一次,過不去心里的那道檻。

“不,我答應二哥,要親手替爹娘報仇的。”他堅定的道,從袖口摸出一把匕首,低聲道:“那女人怎么辦?”

跟他們有仇的是李義源,那女人雖不正經,卻沒傷害過他們,他一時有些猶豫。

李小冉眼里毫無溫度,淡淡的道:“她又是什么好人,一塊送她上路吧,讓他們黃泉路上做一對野鴛鴦。”

李學思有些猶豫,她心里暗嘆一聲,若是在現代,她不會牽連無辜,可此時,她卻要小哥心狠起來,婦人之仁,在這亂世只會害了自己害了別人。

“你不殺她,就先打暈她吧!”最終,她還是退了一步,心里卻沒有他的天真,這個女人在李義源死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她的命運。

打暈了那女人,睡夢中的李義源竟然還挺警覺的,霍然睜開眼睛,只是,沒等他適應這屋子里的黑暗看清,李學思的匕首就割斷了他的喉嚨。

作惡多端的李義源就這樣睜著眼睛,到死都不能瞑目。

俗話說夜路多了遇見鬼,別看他沒當幾年官,可這幾年為了替三皇子斂財,沒少害人命,出行明里暗里的隨從不下二十人。

出了傅氏的事,他醒來后,臉上青腫的眼睛都不到了,只留下個小縫,他覺得沒臉見人,叫人上了藥悶在屋子里沒出屋。

這藥可是三皇子賜下的,不過一個晚上,這青腫竟然消了大半,他這才出來,帶了人想去尋李學堅的麻煩,可沒想到,得到李小冉一家竟然連夜離開此地的消息,把他氣的暴露如雷。

他費盡心機,處心機慮的想要傅氏成為他的女人,為了這個執念,他足足努力了將近二十年,可沒想到,那么多的家業,他們竟然說舍棄就舍棄了,這讓他無奈之余又有些不舍。

他急召了身邊的侍衛,讓他派出人去尋找,在他看來,他們連夜出村,怕是不會貪黑趕路,十有會在鎮上四弟那住宿,現在走不了多遠。

沒想到,那些廢物追了半天,跑出去好幾十里路也沒追到人,就都回來復命了。

他知道這些人根本沒把他們當回事,也不好說自己的那點小心思,一腔怒火都發到為他辦事的那個管事身上。

這個管事也是個妙人,很會揣測主家的心思,知道自打費氏和王枝兒進門后,他好像收心養性,不在女色上頭上心,可實際上,背地里他禍害的女人可真不少,其中不乏是些良家婦女,只是他善后做的好,又舍得錢財補償,因此并沒鬧出事來。

他敢這樣做,無非是仗著是三皇子的“老丈人“的身份。

管事的知道他看好了一個剛守寡不久的寡婦,可又不能明著把人納進府里,因此想了個輒,自己把人抬了回來,明著是自己的女人,可只有他們幾個知道,那女人是給他預備的。

可能是多年來對傅氏那種欲求不得的心態,讓他的心理扭曲起來,對這些嫁過人的,有丈夫的女人格外感興趣,因此他一發火,管事的立馬把那女人送了過來。

他滿腔的怒火在那女人軟語溫存下降了下來,把外面守著的人調走,就摟著那女人進了屋,按到書案上,想像著傅氏在他身上承歡的模樣,不禁紅了眼睛,心肝寶貝的叫個不停。

二人一通顛龍倒鳳,他發泄了個痛快,這才累極了睡了過去,沒想到讓李小冉和李學思趁這空鉆了進來,丟了性命。

殺了人,李學思手直發抖,一松手匕首“咣當”掉到了地下,他額頭冷汗直流,往后退了幾步才喃喃道:“我,我殺了他,他這個畜牲,這個人渣,該死……”

李小冉過去拍了拍他那并不寬厚的肩膀,柔聲安慰道:“小哥,殺的好,這種人該殺,你是為爹娘報仇,是為民除害,大家都會感謝你的,不要怕,跟我走,我們離開這里……”

他困難的吞咽了下口水,定了定,苦笑道:“冉兒,我是不是很沒用?”

之前信誓旦旦的要保護他,要殺了那人為爹娘報仇,可沒想到,自己竟然這么沒有。

他微微有些懊喪,李小冉柔聲道:“不,小哥,你做的非常好,我們誰也不是天生的心狠手辣之人,殺了一個活生生的人,還是有著血緣關系的親人,你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好了。”

李學思見她這么鎮靜,心里也跟著平靜下來了,拉著她的手道:“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們走吧!”

他的神色平淡,李小冉看了心里略微放松了些,低聲道:“先等一下。”說著檢查了一遍屋里,搜尋出一個匣子,打開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沓厚厚的銀票。

合上匣子,她冷哼一聲,“也不知道他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害了多少人家才得了這么多的銀票。”

李學思看的咋舌,“幸虧你想的周到,把這些銀票拿走,別人只會以為他的死是為了因為財。”

二人將銀票裝好,空匣子扔到地上,又布置了一下屋子,為了做的逼真,又去了張氏的屋里。

看著張氏蒼老的容顏,她的心里一點也興不起一絲同情,這一切都是這個女人自找的,將她的屋子翻了翻,將一共二百多兩銀票和首飾都一古腦的打了個包袱裝好,然后二人正要離開時,張氏突然醒了。

看到屋子里有兩個蒙面的人,她那不聰明的腦子立刻懵了,嘴也比大腦先反應一步,“啊”的一聲尖叫,李小冉因為要放過她,心里一直不甘,正注意著她,一看不好立刻竄上前去,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壓低了聲音危脅道:“不想死給我閉嘴!”

張氏嚇的眼淚鼻涕橫飛,身下很快發出騷臭味來,竟然是嚇的失禁了。

李小冉厭惡的皺了皺眉,真是個欺軟怕硬讓人惡心的女人,這兩口子可真是一對。

她抬手剛要把她打昏,心里突然轉過一個念頭,壓低了聲音逼問:“我問你,田氏是怎么死的?”

張氏愣了愣,狐疑的看向她,有些驚恐的問:“你,你是誰?”

“我是誰?我是田氏派來向你索命的。”她惡狠狠的道。

李學思聽了哭笑不得,不知道妹妹怎么會在這關頭還有閑心來嚇唬她,讓他意外的是,張氏竟然驚恐萬分,好像遇見了鬼似的,雙手揮舞著大叫,“不是我,不關我的事,我不是故意要害死她的……”

話說到這兒,李學思明白了,怪不得妹妹當初就認為,奶奶的死跟張氏有關系,原來,這不是她平白的懷疑,而是真的確有其事。

“說,你到底怎么害的田氏?”李小冉又緊了緊手,張氏被她掐的差點上不來氣,困難的哭道:“你,你先,先放手,我,我說,我都說……”

她松了松手,張氏一雙賊眼溜溜的亂轉,試探的問:“你,你是冉兒?”

李小冉心里苦笑,剛才一急,聲音上露出了破綻,沒想到這個張氏倒不是一無是處,一旦反應過來,也是有些腦子的。

只是,她無論如何是不能承認的。

她立刻緊了緊手,又掐緊了

他的脖子,冷聲道:“我看你是活夠了……”

張氏嚇的大叫,“我說,我說……”

可沒等她說出來,李學思過來,一刀捅進她的心臟,在李小冉詫異的目光中,惡狠狠的道:“她認出你來了,不能留下她……”接著又解釋道:“她害死了奶奶,爺爺的死事實上也跟他有關,這樣的人不能留。”

李小冉苦笑,“我不是怪你,我只是想知道,她到底做了或是說了什么,讓奶奶逝世的。”

“人都沒了,說那些干什么,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說不準剛才她的叫聲就把人招來了。”

二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出了村,進了林子找到馬,離開了三道嶺。

此時天已大亮,村民們已經陸續有人起來,二人出了村才上的馬,馬蹄上又包著布,因此并沒有人聽到看到他們,也就沒有人知道,李家大宅中,一個朝庭命官和他的結發妻子,在一個夜晚,被人殺人謀財。

李小冉想的很周到,布置了一個歹徒入室搶劫,被主人發現后殺人滅口的現場,這個案子很快報到了上邊,可這里地處偏僻,他又不過是個知縣,活著時是貴人的走狗,死了也就毫無用處了,因此查了一遍,沒查到什么后,這個案子很快找到了替罪羊,將那個倒霉的暈在李義源床上的女人和管事,判了個斬立決就算結了案。r1152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