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跟我玩兒心眼?”江若男在他額頭又敲了一下,“我跟你說的是什么?我說的是這花能吃的問題嗎?我說的是你什么東西敢在外亂吃的事兒!”
“但這……”三寶還想犟,抬頭一看江若男舉起的手,嘟著嘴不敢再說什么了。
“我還以為你真不怕呢!”江若男收了手,“現在能聽進去了吧?以后還敢不敢亂吃東西?”
三寶連連搖頭:“不吃了,那個花好苦的,以后我才不會再吃了。”
“那其他東西呢?出去看著什么鮮艷好看的,還吃不?”
“不吃了不吃了,都不吃了!”三寶連連下口保證,說了好幾遍,然后才又抬起頭,眼睛撲閃撲閃的,“媽媽,那我不用再每天寫那么多字了吧?我都寫不好的……我以后不亂吃東西了,真的,媽媽,我就不用寫字了吧?我以后出去玩兒真的不會再吃什么了……”
江若男之前對三寶是很放心的,因為這小孩兒雖然好吃饞嘴了一點,但是很有教養,不會因此霸占食物,在外也不會因為貪吃隨意接受別人的東西,江若男從來就沒擔心過他在外面亂吃別人給的東西。
但她萬萬沒想到,這小子有教養懂禮儀,對別人的東西不去覬覦,可對山上的無主之物,野花野草什么的,他竟然看著好吃就去吃。
這種問題現在一經發現,江若男那肯定是要徹底給他扼殺在搖籃中的。想到這里江若男都不由得慶幸,幸好自己這回心血來潮移了株花回來,不然沒這一出,還暴露不到小孩兒的這毛病,等到真出了什么事兒的時候,那才是真的來不及了。
“你還給我講條件!”因此對小孩兒這耍寶求情認錯的模樣,她硬是沒理,硬下了心腸,“想得美!我給你講,這次的事情,我不收拾你一頓就是好的了,你還想幾句保證就給我糊弄過去,我告訴你,沒那么容易!我得讓你這次就給我記清楚,不讓你長點教訓,你就還管不住你這嘴!”
“啊……”三寶剛剛嘟嘴賣萌blingbling閃爍的眼睛瞬間就沒了光華,小嘴往下一撇,一臉的愁苦,“不要嘛,那個字又不好寫,我一點都不想寫……不要嘛”他仍舊不死心地去拽江若男的胳膊,然后輕輕搖晃著。
那模樣,就像一只賣萌的毛團子似的,就差沒個尾巴在身后一晃一晃的了。
江若男被自己這想象給逗笑了,然后再看三寶,不得不趕緊把他的手撇開,端正了身子,嗯,她可不能被這小孩兒幾句就給說的心軟了。
“不行!我說了不能改!”
三寶小嘴撇的更往下了,咬咬唇:“那行吧,不能出門就不能出門,可是…….三篇有點多哎,媽媽,一篇、就一篇好不好?”他伸出一根手指,擋在自己臉前,“好不好嘛?我不出門,每天寫一篇一篇嘛”
“沒得條件講!”江若男差點就被這小孩兒萌的又一次動搖了,她趕緊繃緊了臉,“不可能!行了行了,別纏著再講條件了!再糾纏,就加篇數,反正我看你不出去也沒事兒做!”
“不要不要不要!”三寶連連搖頭,“三篇就三篇,不要再加了!”
“哼!早點聽話不就好了!”她看著此刻已經完全偃旗息鼓渾身不高興的三寶,江若男挑挑眉,她才不去理這滿身戲精的娃。
她又抬頭看著另外兩個大的:“你們兩個也是,從明天開始,就在家里給我關禁閉,讀書思過!”
“哦。”
“好叭……”
三個小孩兒被訓了一通,剛剛三寶跟江若男掰扯的時候,李淑英也趁機跟兩個大娃娃講了一番道理,這兩個哥哥姐姐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都有些做錯事的自責,神情都懨懨的,聽到江若男的話,一個個都是沒精打采的。
“好了好了,就是讓你們在家,又沒怎么罰你們,別不高興了!”李淑英看幾個小蘿卜頭都低著頭沒什么精神的模樣,就跟霜打蔫了的茄子一樣,連動作表情都是一個模樣的,她真是又好笑又不忍心,“你們三個,該慶幸這會兒沒什么事,不然啊,到時候打一頓都解決不了的!”
李淑英雖然疼寵宋平安吧,但他們那一輩人,不,或者說這時候的大多數人,都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管教孩子最粗暴直接的辦法就是打,就是揍,不說李淑英兩個大兒子從小被宋衛國揍了多少,就說最直接的,隔壁陳素芬可是動不動就打孩子的。
現在想來,也就江若男都到這里一年了,可卻從來沒聽她打過孩子,就是大寶三寶在外面和人打架或者滾得滿身都是泥的回來,也從來沒見江若男打過人。
之前李淑英心里跟這里的大多數人想的一樣,覺得是因為江若男是后媽,就跟大手大腳給孩子吃好的一樣,她從來不打孩子也是為了討好孩子,免得落下一個苛待孩子的惡名。
可現在看江若男幾句話就把小孩兒訓得服服帖帖蔫頭巴腦的模樣,可比打娃娃的效果要好的多了。她就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之前總聽家里的老頭子說得,讀過書的大學生會帶人會教孩子的那些話。
也許,現在看來是真的吧?
但不論如何,在李淑英看來,就是在家里讀書寫字,這樣的懲罰可比挨一頓胖揍吃筍子炒肉好多了。
果然,聽到要挨打,幾個小孩兒都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嗯,沒錯,他們雖然沒挨過打,可隔壁林建新挨打的時候,那哭嚎聲可是震耳欲聾,他們又怎么可能沒聽過呢?聽著都怪嚇人的!
“嗯,我們聽話!”
“不吃筍子炒肉!”
大寶三寶連忙積極開口。
江若男看著就笑了:“不想吃筍子炒肉,就好好表現!”
嗯,不知道她是不是要謝謝陳素芬,看看,都不用她自個兒動手,幾個娃對挨打這事兒就已經有心理陰影了。
把這一茬揭過,李淑英又坐了一會兒,江若男又開始準備裁衣了。這一年四季換季就得換衣服,加上家里又是四個娃,這裁衣都是一件累死人的事兒。
幸好有了縫紉機,江若男勉強算是解放了一些時間,可即便如此,也要趁著有時間就做。而且因為有了縫紉機,拆線縫線都特別方便,江若男做衣服也就并不拘泥于一定要用新布做新衣服,而是用穿不得的舊衣服來改。
畢竟幾個小孩兒長得挺快,這時候的人,給小孩兒做新衣服的話,那肯定都是要往大了做,這樣等小孩兒長高了也還能穿,也就能多穿幾年。
可一來這樣衣服不合身顯大,二來也不方便。
江若男給幾個娃做衣服就沒這樣,反正有縫紉機,穿不得的時候再改一下,收一下線放一下線,或者添點新布頭做個新花樣,就又是一件不一樣的合身的衣服了。
為此,江若男可謂是把縫紉機用到了極致。
李淑英在一旁看著小寶,抬頭看江若男做出的成果也不由得驚呼感嘆:“你這心思可巧,這里改一下,就又不一樣了。瞧著就跟新的沒差別了!”
時不時說上一兩句,又道:“怪說不得外面都說大寶他們新衣服穿個不完,這可真是……”
“哪有那么多新衣服啊?”江若男也笑,“我布票都沒那么多呢!也就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唄!”江若男謙虛,“反正大家不都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