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式微跟著安氏、小魏氏回府,中間辭別了陸氏,等到了沈國公府里,鳳陽長公主便派了人過來,問今兒個去澹臺府上一行究竟怎么樣了。
安氏等人又忙不迭失的過去,小魏氏卻有些不大敢面對鳳陽長公主,借口身子不舒坦,躲在了屋子里頭。
那廂李式微已同鳳陽長公主吹起了東風道:“今兒個這事,若不虧得閔夫人和寒哥兒自己,怕我們與澹臺府上結不結得成親是一說,兩府間還要起了成見呢。”
“這是何意?”鳳陽長公主就納悶說:“澹臺府上的人都是極和善的,寒哥兒和明月又都是早前便定下的婚約,萬不該如此的。”
“莫不是安氏或是小魏氏說錯了什么話?”
李式微抬眼瞥見安氏正往這邊走著呢,便掩唇道:“莫不若讓三嫂嫂與母親說一說,那小魏氏究竟是怎么與澹臺家的人說的。”
鳳陽長公主便看向安氏。
安氏自然不會放過這么個能落井下石的機會,便與鳳陽長公主道:“殿下,今兒個小魏氏做的當真是太過分了,她哪里是當寒哥兒作血緣相關的外甥,分明是將寒哥兒當成能一步登天的天梯罷了。”
“這是何意?”鳳陽長公主是沒將小魏氏當成品性純良的好人,卻只當她是個想借著魏氏母子攀附權貴的人罷了,自然不曾想過小魏氏暗地里有那么大的野心。
安氏便回道:“那小魏氏自進了澹臺府上,便一個勁的挑剔澹臺家的人,整個將自己當成寒哥兒的親生母親一般,我有心阻攔,只偏偏小魏氏是個臉皮極厚的,卻還要往下說。”
“你當她說什么,卻原來打著想將自己與定侯的女兒蘭姐兒嫁給我們寒哥兒的算盤,便在那里一個勁的貶低澹臺姑娘,說蘭姐兒如何如何好云云。”
“且不說到底誰好,話便不是能那般說的。”
“卻讓我與閔夫人坐在一旁真是好生尷尬,閔夫人有心為我們府上說句話,也不曉得該如何說是好。”
“多虧得寒哥兒自己有主見,在恰當的時候到了澹臺府上。”
“只是寒哥兒怎么會偏巧那個時候去澹臺府上?”李式微便悠的嘆息道,“莫不是這孩子也曉得今日有人居心不良,譬如事先便想到就有小魏氏這種一門心思想毀了他的婚事,而讓自家女兒得益的人的存在?”
“可問題小魏氏來到我們府上也不過才幾日罷了,雖是寒哥兒名義上的姨母,可歸根到底與寒哥兒并不熟識罷了,寒哥兒又怎么會曉得小魏氏居心不良的?”
說罷鳳陽長公主與李式微又雙雙看向了安氏,畢竟長公主也曉得李式微雖是跟著她們一起去的,說到底未曾婚配,還是個小孩子,這種場面她合該是避讓的,頂多就是躲在簾子后頭偷偷的瞧著。
安氏到如今也明白李式微是個什么意思,分明就是要將話題往沈謝氏頭上給引,自不推拒道:“不說郡主疑惑,就是我也疑惑呢,究竟是誰給了小魏氏這么大的膽子,讓她竟敢肖想我們的寒哥兒,更甚至冒著得罪澹臺府上的名聲,卻聽那小魏氏其間的意思似乎是大嫂許諾了她什么......”
“那小魏氏說大嫂言談之間很是喜歡她的蘭姐兒,甚至想讓蘭姐兒給她做兒媳,大嫂膝下也就那么幾個孩子,偏生磐哥兒如今還小,便就只能是指寒哥兒,如此也不奇怪小魏氏會在澹臺老夫人跟前那樣說話了。”話畢,安氏又悄悄的拿眼睛去瞅鳳陽長公主,就見著長公主面色已是鐵黑了。
屋子里一時寂靜無聲,沒人敢在鳳陽長公主心情不好時肆意出口,安氏佯裝敬畏的模樣低下了頭,心下卻頗有些幸災樂禍,想著看到一會兒沈謝氏在長公主跟前吃癟。
“讓人傳沈謝氏過來吧,本宮倒是要問一問她,究竟是誰給的他資格,竟敢妄議我沈國公府未來的嗣子的婚事。”鳳陽長公主道。
沈謝氏聽到這傳喚自不敢耽擱,忙過來了,來之前她還很高興,因為她讓人從小魏氏那里皆數都打聽了這一日里去澹臺府上的情形,并知曉了澹臺老夫人對這一門婚事并不大滿意,甚至沒有當場應允。
沈謝氏以為鳳陽長公主尋她是過去商量對策的,可不成想去了便看到安氏和李式微也在那兒。
沈謝氏上前來與鳳陽長公主請安,長公主當即怒目而視,呵斥道:“給本宮跪下!”
就手拿著旁邊的一具青花瓷器便朝著沈謝氏摔過去,正摔到她的頭頂上,頓時鮮血便順著沈謝氏的一側頭顱流了下來,且有不止之勢。
沈謝氏還尚處在懵逼狀態中,便受了這一摔,爾后也顧不得去管額頭上血流如注,就爬到了鳳陽長公主的跟前,慌忙道:“殿下,兒媳是做了什么讓您不高興的事情嗎,您說,我馬上改!”
“你也知道?”鳳陽長公主指著沈謝氏的那雙手也在顫抖,“本宮當初替我兒求娶你真真是最最失明的一個決策!”
“真是家門不幸啊!”
沈謝氏茫然道:“兒媳也不曾做過什么罷。”
“你說說,你身為我沈國公府主母,身為寒哥兒的繼母,是不是該一門心思盼著他好,可你都做了什么?”
一說到這個,沈謝氏也明白了過來。
原來是因為沈蕭寒。
沈謝氏對這繼子恨得咬牙切齒,偏面上還要故作大方道:“殿下也合該知道,自我一進門起,便是將寒哥兒當成親生子的,無奈這孩子天生不大愛說話,更不愛與我親近,可縱然如此,我也是盡到了本分,就說先前說起寒哥兒的婚事,到底我也是頭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行差踏錯也是難免,殿下也都說過我了,今日這又是為何。”
鳳陽長公主是不愿意再看沈謝氏一眼,道:“安氏,你與她說罷。”
安氏于是就將小魏氏在澹臺府上所說的話皆數都與沈謝氏聽了。
沈謝氏一時只覺得五雷轟頂,這會兒是想殺了小魏氏的心思都有了,她百般籠絡小魏氏,為的不過是讓小魏氏能為她分憂罷了,怎的這人是真實心眼,還是假實心眼,竟就將她私底下與小魏氏說的話盡數都說給了澹臺家的人聽?
還被安氏給告狀到了鳳陽長公主的跟前?